新学期开始,曹就再一次陷入了爱河,整日不见踪影,把宿舍彻底当成了过夜店。吉同学来了次大变活人,收起电脑,出了小窝,报名参加了一个舞蹈班。肖竞选当了社团部的副部长,又以学生会的名义成立了一个“联谊活动部落”,每日忙得热火朝天。与以上三位大仙相比,我就闲如神仙游,除了上课吃饭睡觉,其他都是论心情而定。大姑被送到六医院精神诊疗了两个月,听说是因为内心长久的压抑而造成幻觉恐慌,妈这么说,二姐也是这么说,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衣服里的红三角依然在。
人文经济换了一位温文儒雅的男老师,讲课的声音悠悠长长般动听耐人寻味,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上课是一件很期盼的事情,当我把这些心得告诉西木的时候,他很生气,为此还提出禁止去上课的无理要求,虽然表面上我装作比他更生气,可是内心还挺开心,恨不得吹着小泡泡大笑。我每次上课都会偷拍几张老师相片,然后回宿舍盯着看好久,看着看着就会想到西木发怒的表情,想他如何咕咕唧唧的说我,想他不理我不说话的冷战,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我想了好多次,甚至都想好了如何笑着安慰他,是的,就是这样,突然想起电影里常听到的一句话“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亦是你的鬼”。
肖的联谊帮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各种小单情纷纷加入,肖忙得不亦乐乎,找了几个文艺青年合伙管理部落事情。最近听肖说要拍一部微电影,剧本正在创作中,不用问也知道肯定脱离不了那些男男女女的爱情套式。
“少来,我们这电影是很有内涵的好不好,”肖听我这样说,显得有些不高兴,“爱情也分高尚与庸俗的啊。”
“哦,那你说高尚是怎样,庸俗是怎样?”话一出口,我有点后悔了,这不是没事找茬嘛,人闲了就生事这是真的,我仅是胡乱的鼓囊了一句就引出一堆定理公理论,我听着头都大了,直喊投降。没有曹在,这种激斗式的争论我肯定处于下风,吉的定力是尼姑长老级别的,抱着一本三毛的书眼不斜耳不侧的看,置若我俩是空气。
“吉,快说点啊,我都快崩溃了,”肖仍在长篇大论,就如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般,嗡嗡嗡的在我耳边萦绕。
“啊?你说什么?”吉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再看看肖,“我愿是一棵树站成永生。”她最近就是这样神经,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让人鸡皮掉一地的话,我彻底被她打败了。
“行了,继续你的三毛之旅吧,撒哈拉,撒哈拉,小心烫死你。”
肖忽然像有所顿悟一样,“吉,你帮我们审核一下剧本怎么样?”
“真的?好啊,那我不就是再编剧了吗?”吉欢天喜地的沉浸在自我中。
一场关于高尚爱情论终于结稿了,肖给吉开始讲剧情的大致内容,一男孩恋上了一女孩,表白后两人很自然的在一起,毕业因为种种不可能性而分手,我不经意的听着这鸡血的剧情,纯情少年剧不都是这样拍的吗?
要不是闲来无事去参加肖的“不落日”活动,我都快忘了王特这个人物,他那天也正好过去,人黑了很多,聊天时才知道他去南方实习刚回来。
“啊?你们这么早就开始实习了?”
“不是,我哥有个项目需要人帮忙,正好我也可以锻炼一下,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肖要拍微电影了,和你说了吗?”
“嗯,听说了,还要让我当什么男四号。”
“啊?真的?你有答应吗?”
“我啊,虽然一表人才,但上镜还是有点胆怯,万一走了形怎么办,有让你演吗?”
“我?哪可能,当个陪衬还差不多。”
“这么没自信呐,要不你当女四号好了,我给你增加点力量,”王特说完自己嘿嘿的傻笑。
“得了,还是另寻高人吧,给我这嫩草留点底线好了。”
那晚,肖和四个文艺青年整了一场乐队patty,唱歌、跳舞、欢呼雀跃,我和王特躲得远远的,在一个吵闹声没那么夸张的角落里一直没头没脑的说笑。等活动结束时我才一睹曹陷入爱河情人的风姿,就是四个文艺青年之一,会弹吉他会唱歌,表情忧伤有故事那个,经曹的深入介绍知道他叫莫亦,曹看上去浑身都散发着爱光,满眼满眼都是她的莫亦,我和王特的电灯瓦数骤然飙升,很识相的离开了。
还是那条小路,还是那圈栏杆,所不同的是不用数着杆数回寝室了,一路上王特都在笑谈曹的生动表现,那晚有没有月亮,我们并没有注意,我的脑中一直回放着莫对曹深情献唱的情景。
四月一号是愚人节,回想高中时的整人游戏,就像刚发生的一样,细细一算已经是两三年前的事了。付付被弄湿的裤子,多多笔袋里的蟑螂兄,小菅碗里的鸡屁股肉等等事情仍能清清楚楚的想起,现在早没了愚人的心情,只是整装防备被愚而已。一清早就收到好多高中同学的短信,孔孔说:“昨被爸妈逼婚了,现在要退学结婚。”我发现今年的整人话语都是以自己为牺牲品,不如直接打出“求关心”会更好点。
“你丫的要结婚了?”虽然我知道这只是愚人短信,但出于死党的标准我还是很关心的给孔孔打了电话。
“啊?你上当啦,”孔孔无耻的笑声充满整人后的得意快感,我忍住说出真相的冲动,等她笑够了说够了才挂了电话,长吁一口气,幸好忍住了,不然会剥夺一个人多大的快乐啊。
大田也发来一条愚人短信,“我喜欢你很久了,一直不敢开口,今天终于鼓足勇气告诉你,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
我笑着回了一条“真的吗?说句实话其实我也暗恋你很久了,请接收我返还的爱吧。”短信发出去后,我一个人还乐了好久,这种整人级别都太低,心想:岁月真是把杀人的刀,大家如今的愚人方式竟是这样直白单调。
不过真有人把我愚到了,小菅的一条“我分手了,心凉到了极点,感觉有一次被人抛弃,永别了朋友,勿念!”
我立刻拨通了小菅的号码,接通还没等我开口说话,她便哈大笑“又一个上当了,我就不信愚不倒你们。”
“很好玩吗?”我的表情足以堪称瞬间即变,前一秒的担心害怕,现在只剩无奈与生气。不过还好我的忍耐力够高,没有那么刺骨骨的伤到她愚人后的兴致,她说了一堆关于小贾的状况,也就是她现任男友,她说今年五一会来看我,这是我听到最大安慰的一句话了,终于抵消我内心一直蹿升的怒气。
晚上七点,愚人节接近尾声,我无聊的躺在床上翻查今天收到的愚人短信,吉说我就像吃了喜鹊屁一样乐呵个没完,我说:“你这呆子哪懂凡人的俗乐,快整人高尚爱情的剧本吧。”西木打来电话问我今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愚到,我很骄傲的告诉他“我是谁啊,智商高过200,谁能愚倒我?”他笑了,他说他有被愚到,因为做了一个很长很凄惨的梦,我追着问梦的内容,他只不说,这种卖关子的做法实在可恨,如果他在跟前我一定会缠到他投降为止,可是这仅是个如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