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无是处啊,要长相没长相,要学历没学历,好不容易遇到个对我好,又温柔的老师,居然还是个好色鬼,我真是命苦啊。”面挂春风笑,心底泪千行,刚从毛概老师的办公室里出来,章瑾偷偷拭去眼角的泪珠,若无其事的向实训楼走去。走廊里来来回回的学生们,没有人注意到刚刚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这让章瑾不得不佩服这墙的隔音效果真好。
回想起刚刚毛概老师那一脸猥琐的笑容,就连那没有几根毛的秃头都显得格外恶心,她不禁快走几步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用力的洗手,三月的水寒冷刺骨,稍有些粗糙的手此时已经是红得泛紫,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与寒冷一般,用力的搓着,那架势是要搓下一层皮。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已经冻得快要失去知觉的身体,被滚烫的湿润所惊住,伸手一摸,烫疼了红肿的手指。心狠狠地揪着,有些埋怨着,埋怨着一切,埋怨着自己。转念一想,轻叹了口气:“算了,他们怎么对待我是他们的事,我还是做我自己得了。”每次都是这样,心太软了,太懦弱了,所以才被人欺负,欺负到头上了。
“章瑾~”在实训楼等着章瑾跟他一起进教室的林淼久等她不来,便找来了,走到二楼时听到卫生间不自然的流水声,便走来瞧瞧,看到她又红又肿的手,微红的眼睛,浅浅的泪痕,无一不再说明她又被人欺负了。“章瑾,你怎么了?”林淼握着冰冷的手,心疼道:“谁欺负你了?”
“没,没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她的处事方式,虽然有些对不起关心她的朋友,但……还是不要让她们更担心了。
看到章瑾勉强的笑容,林淼解下围巾包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我们去上课吧。”
“其实……我刚刚打架了。”边走,章瑾轻声说道。脖套遮住了半张脸,看不清她的声音,从她坦然的语气中,林淼感觉到了她的轻松。“打了毛概老师。”
“那个秃头?”林淼有些诧异道。在她的印象中,毛概老师除了头发稀疏,满脸横肉,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也没什么其他的特点。
“他……对我毛手毛脚,我先是忍了,之后他变本加厉,我便打了他。”章瑾听下来,眼睛潮湿,积蓄眼眶中的泪硬生生的被她制止住,不让它们流下来。
“都怪我不好。”看她如此,林淼心里难过极了,原本应该是她把毛概作业送过去的。紧紧抱住身体微微颤抖的章瑾,满心的愧疚无处言说:“对不起,对不起……”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让时光倒流,再多的对不起也无法弥补这道心伤。
“我该怎么办啊……即使打了毛概老师,让他不敢再对我毛手毛脚,但是其他人呢?淼淼,我该怎么办啊……”章瑾不安道。也不知道是她长得文静,老实,还是怎么样,从小到大总是被人欺负,虽然勉勉强强的学了点跆拳道,但不忍心伤害同学而很少用,除非是把她惹火了。
“我会保护你的,章瑾,我会保护你的。”从小跟她一起长大,深知她是一个温柔的孩子,却不知道为什么温柔的孩子总被人欺负,自己在身边虽然可以避免一些,但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跟着吧?
“淼淼……”章瑾感动极了,笑出了眼泪。
走进了实训楼,在林淼的安慰下,章瑾的情绪平复下来,来到三楼,林淼去卫生间了,章瑾就先去教室。三维实训室的门向来是微张着的,然而今天却是紧闭。
莫非里面没有人?
章瑾试探的转了转门把手,没锁,便推开了。扑面而来的是温热而又潮湿的空气,空气中隐隐散发着玫瑰的香气,章瑾揉了揉眼睛,睁大微红的眼睛,仔细一看……果然是个浴室!还是个返古浴室!
“不是吧?莫非我刚刚撞头了?”章瑾嘀咕道。
出于对陌生事物的好奇,章瑾踏了进去。热腾腾的水汽让眼前的一切不真切,涂着红漆的柱子上雕着精致的金色牡丹,抚摸着柱面质感如玉一般的光滑;撩开遮挡的纱幔,触手的丝滑让她感到很舒服;踩在红木铺成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似乎不是我撞头了吧?”吞了吞唾沫,章瑾撩开最后一层纱幔,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桶,冒着腾腾的热气,走近一看,水面上漂浮着大量的玫瑰花瓣,根据她以往看古装剧的记忆,这是个浴桶。
想到这里,她感到十分惊慌,连忙往回跑去,面前是一扇古色古香的门,这里的种种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会有麻烦。闭着眼睛拉开门,跨了出去……
“章瑾,你怎么不进去呀?”无声的世界让章瑾不安,林淼温柔的声音挤进耳朵,章瑾睁开眼睛,看到林淼好奇的样子,她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林淼,害的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怎么了?”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林淼问道。
“没事。”松开林淼,章瑾苦笑道。
林淼见她不说也不多问,握着把手开了门,从林淼身后看去,是一排排熟悉的电脑。
“莫非是我开错门了?”回首望着这扇不知道开了多少次的门,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她摇摇头:“莫非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也不对啊,都是拧开的,难道踹开就对了?”
“你怎么了?”开了电脑,林淼回首见章瑾呆站在那里,望着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大了吧,刚刚好像看到幻觉了。”章瑾嘻嘻笑道。她没有注意到,挂在脖子上面的古玉吊坠闪过一丝浅青的光泽。
“你呀你,多半是没睡好吧?”林淼苦笑:“寝室的那些疯子真是闹腾啊,我都没睡好呢,做着美梦呢,就被一声尖笑吓醒了。”
“我也是,不过做的不是什么美梦。”章瑾报之以苦笑:“就连在梦里都被以前的朋友欺负呢。”
“没关心,以后咱们俩睡觉的时候手拉着手,噩梦一起做,美梦一起做,反正咱连是头顶头睡的。”林淼爽朗的笑容让章瑾感到舒心。
“这可是你说的,手出汗可不许嫌弃。”
“没事,把你的枕巾当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