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柳掌柜走了,故事的最后希儿也走了,她带着凌乱一起走的。那天晚上雨一直下着,希儿把凌乱带到了他最喜欢的妓院。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
她用热乎乎的毛巾帮凌乱擦着他身上的泥土,不知不觉中她睡着了。这时候黑暗中冒出了一双眼睛,那个躲在黑暗中的人开始冒了出来。
第二天当希儿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凌乱正在看着她,此时她被吓得大声尖叫,凌乱也学她一起尖叫了起来。
“你……你…..不是……已经……”希儿吞吞吐吐地说。
“我……我……是鬼啊,希儿。”凌乱做了一个鬼脸凑到希儿身边故意吓她,没想到希儿却一巴掌又打了过来。于是凌乱趁势假装晕了过去。
希儿看到凌乱又躺着一动不动,赶紧爬过去摇了一下他。
“喂,醒一醒啊。”
就在希儿摇着凌乱叫唤的时候,凌乱猛地醒了过来,故意“哇哇”地尖叫。
希儿赶紧推开他,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退,嘴里慌乱地说:“你是人是鬼?”
凌乱看到她一副被吓坏的样子,觉得达到目的了就站起来说:“蠢的跟头猪似的,你看到大白天的有鬼出来吗?”
说到这希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旁边的椅子二话不说直接朝凌乱扔了过去。可是她又很害怕,怕他躲不过,怕不小心又把他砸没了。
过了好一会她气终于消了,她好奇地问凌乱:“你昨天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又活过来了。”
“我没活过来,我是鬼啊……”凌乱又故意开起了玩笑。不过话没说完,希儿又一巴掌打了过来,只是这回却被凌乱用手挡住了。
“你正经点。”希儿甩开他的手认真地说。
“哦,我也不知道,我已经“死”过去了怎么会知道,这事得问你啊。”
“昨晚我不小心睡过去了,我也不清楚。”希儿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话说完的时候,凌乱又要起身去找柳掌柜了,可是希儿拦住了他。
“就为了一把夺命剑,连命都可以不要么?”希儿生气地指责凌乱。
凌乱看到希儿动情的眼睛里闪烁着湿润的泪花,他轻声地说:“不要为我掉眼泪,因为你在意的人不是我。”
“为什么?”
“因为他还活着。”
“谁?”
“你心爱的那个人。”说完凌乱朝她挥了挥手,径直地朝客栈走去了。
到了客栈,凌乱看到了柳掌柜依旧如昨天一样坐在门槛上磨着刀,他似乎早已知道凌乱要来了。“昨晚的毒针怎么样?”柳掌柜讽刺着。“还可以吧,只是差了一点。”凌乱笑着回答。紧接着他二话不说甩开了手里的剑,而柳掌柜也甩开了手里的刀,刀和剑在空中针锋相对着。
睡了一晚的凌乱似乎更加有力气了,他刚使了点力,对面的柳掌柜就摇摇欲坠地有些招架不住了。于是他又多提了一把力,客栈掌柜就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凌乱趁势开始进攻了,他的剑一直不停地逼退着柳掌柜的刀,使柳掌柜不停地后退着。“怎么才一个晚上,功力怎么进步得那么快。”凌乱不解地疑惑着。
最后凌乱的剑击掉了柳掌柜的刀,径直地向柳掌柜刺了过去。柳掌柜用他的双掌夹住了凌乱的剑,紧接着凌乱旋转着被夹住的剑。柳掌柜的身体也跟着剑在空中旋转了起来,这样剑的剑刃就伤不到他的手了。凌乱似乎被气疯了,他凝结了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猛地向他的剑推去。这一道力太强大了,而在半空中旋转的柳掌柜更没有发力的机会,面对这样的攻势,他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剑旋转着穿透了柳掌柜的身体,在穿透的那一刻,他瞪大了眼睛,那黑色的瞳孔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说他就断气了。血在地上积成了一小滩,偶尔还冒出血色的小气泡。不一会儿,一只黑色的乌鸦便啄走了他的眼睛。
希儿远远地看着凌乱咧开的嘴角,看他笑着躺在地上的柳掌柜,这时她突然对凌乱有些害怕了起来。凌乱走到了希儿的身边,希儿恍恍惚惚地后退了几步。“怎么了,希儿,你是在害怕我么?”“不知道,我不知道,请问你为什么说他没有死?”“不信你带我去看他的坟墓好了。”凌乱解释着。
希儿带着凌乱来到了晋的墓边,发现墓里面是空的。“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死?”希儿不解地问着凌乱。“他是不是擅于用银针。”“嗯,是的,他的速度很快。”希儿点点头说着。“我看到了白色的飞鸟,它的翅膀上面有一个黑色的“晋”字。”凌乱对着希儿喃喃地说着。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过了一会儿希儿对凌乱说。凌乱笑着她的天真说:“你以为我们能这样就走了么?”“为什么不?”“因为我杀了柳掌柜,还有颜老二。”“颜老二是谁?”“就是我救你的时候杀掉的第一个人。”“哦。”希儿像从傻梦中醒过来恍然大悟。“可是他们现在为什么还不来杀我们?”希儿继续无知地问着。然而凌乱却没有耐心回答了,他看着希儿一言不语,希儿却被他的眼神吓坏了,忙用手挡住他的眼睛说:“好了,我不问了。”凌乱这才作罢。
晚上他们继续在妓院里休息,这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凌乱坐在桌子边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希儿发呆,他觉得此情此景跟喜乐刚出来闯荡的时候多么地相似。那时候他们投宿在一家农舍里,晚上喜乐睡在床上,他睡在地板上…...回想了一阵过后凌乱突然回过神来,不经意间在煤油灯的倒影里他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就在凌乱发觉那个人的同时那个人也发觉了他,很快那个人便消失在阴冷的夜色中。
凌乱没有去追,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对于他来说不是个坏人,或许自己中毒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个人救的。凌乱这样猜想着。既然对方没有敌意,自己何必去追究他是谁呢。想到这凌乱熄灭了灯,靠在桌边睡去了。
第二天的清晨阳光似乎变得比往常强烈了些,希儿看着凌乱神气十足的样子,然后不解地问他:“你高兴什么?”“替你高兴啊。”“替我高兴什么?”希儿好奇地问着。“替你高兴你男人还活着。”凌乱故意笑着说。然而希儿听到这却似乎高兴不下去了,她很纠结,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她变得不知所措了起来。这糟糕的事情真让她左右为难,她恨不得逃离这里,或者快点被他们杀掉,总之她不要面对眼前让人头乱的事情就好。
“你要去哪里?”希儿看着正往门外走的凌乱叫道。“去布店。”凌乱爽朗地回答。“去那干嘛?”“去杀人。”说到这希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跟随在他的后面一起来到了布店,布店门外依旧晒着很多的布。走进布店的时候,那个女孩依旧跑出来迎接了凌乱。“客官你又来了。”店老板的女儿热情地招呼着。“既然对方先礼后兵,自己也不好意思来这里就直接动手,那么我就等着他们出招吧。”凌乱想着。“客官请喝茶。”店老板的女儿端来了两碗凉茶,凌乱看到希儿接过茶后准备喝,他就使了一下眼神提示她小心有毒。希儿心神领会,但是这样的暗示却被店老板的女儿发觉了。她笑着说:“客官担心有毒,那我喝给客官看好了。”刚说完她就夺过希儿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然后翻过碗底说:“怎样?这下总该放心了吧。”这时布店老板笑呵呵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他的笑声慢慢地变得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紧接着他的女儿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他们的笑声在空气中互相碰撞着,那尖锐的碰撞声让凌乱的脑子变得混乱了起来。
凌乱一掌把希儿推出了门外,因为他知道这样下去她会在这噪杂的声音中死去。紧接着他开始闭气了,因为声音是从空气中传过来的,所以他必须把空气隔开。然而这谈何容易,空气早已在他们的声音中剧烈地跳动了。凌乱发现闭气不成便开始逃离布店,而那父女俩也紧追了出来。凌乱看了看天,既然天气这么热,那么我就烧了他们的布店吧。凌乱拔出了剑,雪亮耀眼的光照到了他们的布店上,布店顿时冒起了白色的烟雾。紧接着凌乱跑到了布店的边上,炙热的火焰炙烤着火热的空气,一股股热浪像心脏跳动的旋律此起彼伏地跳动着。凌乱凝结着这一股火热的空气,慢慢地聚成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火球。当他把火球扔出去之后,炽烈的火球犹如火红的巨龙在布店父女的音波里快速地穿越着。凌乱朝着“火龙”投出了剑,当剑飞到布店掌柜身边的时候,它像一只敏捷的秃鹰,猝不及防地刺破了布店掌柜的喉咙。只见他呆滞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凌乱,挣扎了一会便像一片被风吹落的树叶“掉”到地上去了。他的女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惊恐的内心一片麻乱。紧接着她满腔怒火地看着凌乱,然后愤怒地对苍天咆哮。不一会儿地上卷起了灰白色的灰尘,那灰尘像天边的乌云黑压压地遮住了天空的太阳。刚刚还心痛的她开始笑了,她笑着可怜的凌乱很快就会死在她的手里。此时她有些得意,好像她真的把凌乱杀死了似的,心里的快意油然而生。
然而她的自大并不是空穴来风,凌乱还来不及想着怎么对付这个“庞然大物”,只见它忽然间幻化成白色的柱子,瞬间好像有一只强有力的手把凌乱给拉了进去。凌乱在白色的柱子里不停地旋转着,完全失去了重心。“难道就这样完了么?”凌乱在心里想着。“不,应该有办法的。”凌乱不甘心地想着。
想着想着,凌乱终于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他想起了小时候他掉进漩涡里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那个漩涡,可是师父却蜻蜓点水般一下子间就把他从漩涡里给救了出来。师父告诉他:“身乃心外之物,而万事随心。”此时凌乱微闭着双眼,心里的杂绪慢慢地在内心里沉淀。渐渐地所有的动乱开始在他内心里平息,一切变得像秋水一样平静。“就现在吧。”凌乱对自己说。
一道红色的亮光耀眼地穿透了白色柱子的重围,慢慢地,这亮光越来越亮,忽的一瞬间变把白色的柱子给穿透了。而白色的柱子像被融化的冰雕,在强烈的光芒的面前变得不堪一击。不一会儿凌乱便出现在了布店掌柜女儿的面前。她惊讶地看着他不知所措,心里一片茫然。
凌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到她的面前说:“只要你告诉我关于这里的所有一切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她冷冷地看了凌乱一眼,笑着说:“你想都别想。”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抽出口袋里的小刀要自我了断,但她却被一块石头给击中了她的手。紧接着一只白色的身影像一道亮光出现在凌乱的面前,闪的一下就不见了。那个白色的身影把她救走了,这一切就发生在凌乱的眼皮底下,而凌乱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个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刚才那个不是来救人,而是要来杀他,那么刚刚自己很快就会倒下了吧。想到这,凌乱心里一片惊慌。
“怎么了?”希儿看着凌乱木讷的表情说。凌乱呆呆地看着希儿,然后就倒下了。希儿看到这情景,吓了一跳,赶忙把要摔倒的凌乱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