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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分 渔村与海 六

在渔村呆过几天后,要去的地方也多去过,再下去也并没有多大兴趣了,除非又有什么新鲜事。他们倒是还未曾登上过船,更想登船出海去,只是不敢提。好在和张武强家也处的来,张武强父母看出他们心思,便要带他们出去一遭。本已退手不干的,这次这么快重操也只是带着他们走走,无在乎捕鱼,但规矩还是少不了,张家还得拜过祖宗,求过鱼神,愿保佑平安,满载而归。

一大清早起航,几十只渔船早已待航,等到起航了,便一起开了起来,出发开向大海,随之便散开在无际大海中。那一幕,并列驶出港口,待到分离时,几十只船齐鸣,人们站在甲板上同欢呼与祝愿,随之告别。最耀眼的是那鲜艳的旗帜,全都焕然一新,迎着东方升起的太阳,追向那海与天之际的光明。

再看看他们上船的打扮。小凤戴顶宽大白帽,上面一朵红色鲜花,系上只黄色蝴蝶结,两条长长的飘带自然随风飘扬。穿着一身清爽,脖子上挂着黑色相机。青青一顶蓝色鸭舌帽,穿起长袖衣服来,又故意戴个墨镜,要不看她脸上幼嫩的笑脸,还以为是哪个女大明星。云雪穿着朴素一点,但也整齐干净,扎起小辫子来,戴上顶太阳帽,始终微笑着。陈文和赵飞都穿着休闲裤,一个衬衣一个T恤,都显得清凉。张武强就那平时衣服,大块大块的不知什么脏兮兮的,腋下还被撕裂了口,他这身打扮是要帮忙打理的。

这次出海,每个人的心情都清凉的愉快,但每一个人却都有每一个人的心情。青青这儿过去看看,敲了敲,又跑那儿傻站着望着,等到过别人处去问了问,一高兴,又这儿摸了摸,到处乱跑起来。青青一定要把渔船看个仔细,倒不怎么望海。云雪却相反,站那最高处,扶着扶栏,迎着风,放眼向大海望去。陈文却没事就看那水花,前头破浪,后头滚出碎花,留下一条痕又很快消去,竟看得出神,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不觉中向下倾,要不是及时清醒过来,人都差一点坠下海里去了。赵飞倒是头老仰着,看着风向标,每一变就顺着指针望去,让人都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看什么。小凤可清闲了,看会儿书,出来到处走走,看他们各自个性,便拿起相机给他们拍起来。张武强可没那么轻松了,听着使唤跑这忙那的,还好都穿好了衣服。

孤孤单单的一艘渔船,放眼望去见不到任何东西。天与海交际处,海平线清晰可见,一条无尽头的弯曲曲线,一直驶去,却始终如一,永远都到不了过不去。天空中的太阳看上一眼就头昏目晕,整个偌大一个天空没一朵云朵陪伴。海面就没一刻停下来歇息过,不停的跳动着,想是那海底传来音符,偶尔引起微浪。终于在遥远天边隐约看到一艘客轮,但很快又消失在海平面。空旷的世界,任由人去想像。

无事时便想起了钓鱼。大家唤着张武强拿鱼竿出来,张武强便找出两根,青青很快就抢去一根,剩下一根便陈文拿着。把弄了许久,单给根鱼竿没饵,这可怎么钓啊,青青却说:“这总比姜太公钓鱼装备好,鱼钩弯曲带刺,又没说不能放水下,知足吧。”大家不理,还是又把张武强叫了出来。张武强一听,找了个布条,用绳子系好,往船尾一放,好一会儿,还真一条鱼咬着布条了,张武强一拉便上来了。大家奇怪了,没饵也能钓上鱼来,还不用鱼钩。青青说:“这肯定叫呆瓜鱼,专自己送命的。别看鱼脑子小,可也有有病的,再大的病也是会有的。”大家都让她给说笑了,还是赵飞说她:“服了你了。行了,听老张怎么说吧。”张武强看着青青,说:“这才不是呢。这种鱼可凶猛着呢,总别让它给咬了。正是因为它凶猛,见动的东西就要咬,越动它还越咬着不放,拿块布条弄好了便能让它上钩了。”陈文说:“哦,是霸王鱼啊,活该,活该。”张武强笑了笑,说:“现在有饵了,就用它吧。”陈文忙问:“它那么霸道,弄下去还有谁敢咬它啊?”张武强说:“没事,上好放下去就是了,鱼吃鱼,大的吃小的嘛。”青青说:“那这样一直钓下去,越来越凶猛,最后别把鲨鱼也弄上钩了。”张武强说:“哪就会有这种事。不要说别的,就按青青说的,再凶猛的鱼又怎样,只要被别人找到机会,哪个强不是相对的了。不过,要真来了大鱼,拉不动,势猛的,就赶紧把鱼竿扔掉。诶,你们后面如果钓上条章鱼来,那可就好了,把它触手用来作鱼饵再合适不过了。”青青便问:“要是大章鱼怎么办?”张武强说:“那科幻的跟漫画的个不常有的,这一带还没发现过有多大块头的呢,若真遇上了,就扔鱼竿,人赶紧回舱里去,要么赶紧叫我们。反正钩跟线放好了,拉不大动的,就别惹那些家伙。大家别太靠船尾了哦,别让下面螺浆给卷了,还误以为是大鱼呢。”青青刚就想在这放钓,一听这么一说,也只得说:“只是说在这能挡风,算了,还是去船头吧。”张武强说:“也好,这儿到时候还要放拖网,到时叫你们。”

那鱼还是先给了青青,赵飞也拿张武强那条布放下去想再钓上条鱼来,却苦等也没有。青青坐船头上,可钩老是被船压下水里去,有动静也感应不到,这不提起来一看,半个鱼身可就没了。赶紧换了个位置,在船侧边钓起来了。赵飞等不耐烦了,把那收了起来,大家都凑过青青那儿去了。云雪说:“看海面风平浪静的,什么东西也没有,放下鱼钩去就真能钓上鱼来?”陈文说:“又不在湖里钓,看到鱼露出头来才知道有鱼,海底下我们又不是没看过,而且这儿肯定还更多路过的呢,等着鱼上钩吧,究竟是什么鱼上钩,才有我们想像的呢。”青青说:“还是海上钓鱼随意些。”小凤问:“怕不怕吵?这么久没上钩,是不是吵到了?”陈文说:“船都一直轰轰响,不在乎说话。鱼没上钩,只是没到时候而已。”看到浮物动了,大伙儿赶紧叫起,青青却说:“不急,先让它吃上瘾,一不留神就把它给钓上来。”看那浮物动个不停了,青青顺势一提,大家早已期待着露出水面的那一刻。那家伙一下子被提到半空,青青赶紧转身弄向甲板。好个家伙,上来时还缩成一团看不出来什么,这一掉地上没摔震荡,马上狡猾起来,原形毕露了。果真是个章鱼,那触手张牙舞爪着,一放甲板上就想逃,青青赶紧提了起来,大家都叫着张武强快过来。张武强赶了过来,叫别动,它那触手多得是吸盘,又满是刺钩,被它缠上可就有的难受了,于是就干脆先把它给整死,割下那触手尖,这样一下子可有鱼饵了。都分开着轮流钓着。看来钓鱼还是青青更在行,都指导着他们怎么钓了。每个人钓上来一条都高兴的不得了,小凤却在一旁赶紧都给他们拍了下来。后面听到张武强说要放网了。才收起来不玩了,提着收获过去,张武强父母都把他们夸了夸。

看着把网放入海里,大伙儿激动的爬上栏杆弯着身子向下望,好奇的期待着总想看个究竟。这边又在瞎掺合,捞起网就要往海里扔,想让它沉的更快,张武强望着赶紧叫停,别鱼没网到,网下水里乱了还有得理。他们真是想做什么又做不了,真是坐不住,陈文叫上赵飞进舱里去,一人拿个大盆,一人拿个小桶和一缆绳,这回他们可算做对了,想的还前远。赵飞把大盆放甲板上,陈文把桶系上绳子,成了个吊桶,就往海里提上几桶海水上来,这就等着收网取鱼了。

等了一会儿,渐渐有了风浪了,张武强父母赶紧叫他们进船舱里去,他们自己都往里退了几步,船摇摆着可不是闹着玩的。青青还在喊问那网怎么办,现在还管什么渔网,只怪放的不是时候,也就不知为什么兴风作浪起来了。这风浪还没完没了,来头也不小,渐渐大了起来,船都明显感觉颠簸起来了。多是第一次出海,头一回就遇上这种事,真是让人提心吊胆的。小凤还站在窗边,透过窗户望着海,一会儿一股浪碰在船上,越过栏杆,变成浪花,飞过甲板打在玻璃上,青青看小凤一人站那以为有什么好看的,攀扶着过去,刚好过去,就被这惊得一跳,外层玻璃上留下一条条水迹。小凤看青青吓一跳,笑了笑,又突然自己一跳,手一拍青青,想要又吓上青青一回。可船刚好一摇,小凤没站稳自己先摔倒在地上了,青青才缓过神来又被小凤给一吓的,倒不是被小凤弄的吓到,反倒小凤突然摔地上被吓了一跳,这不赶紧就过去扶她。大伙儿见到的都笑了起来,青青不明白的看着他们,小凤倒是自己说了,说:“本想吓你的,倒自己没站稳跌倒,没想到这样也还是吓了你一跳。”青青伸手拉小凤一把,说:“姑奶奶可是不能惹的,这下知道厉害了吧。”小凤拍了拍身子,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不用得意了,看刚才我把你吓的,你该知道我厉害才是。”青青说:“哟,这是叫我要怎么说你了?你老趁别人不注意时作弄人,真正厉害的人还是我,这下应该有你点好看的了。”说着举起手来就要挠小凤痒了,小凤赶紧躲着说:“行,行,行,你才是厉害的,看我拱手一送这大称也有请你放过我这一回,再说刚才我还摔在地上了呢。”青青这回可不放过小凤了,边挠着边说:“那都是你自找的。哼,还真会狡辩,本姑娘听了可有不高兴了,这弄得本也该好好教训的。”可这回小凤也趁青青得意说话的时候,竟然反过来把她给抓住了,叫云雪过去帮忙,云雪还真站小凤一边,直叫青青挣脱着求饶。总少不了玩闹,这早已忘船的摇摆了。

待到风浪渐息了,赶紧出舱去看收网。想着有什么惊奇,但怎么想也是想着网里能出现的,更想不到的才让人出奇的惊讶。这回他们吃惊可不小,却是让他们一惊一喜。原来大家正等看着收网,忽听云雪一喊:“看,那是什么?那远方突起块帆似的,不会是那……吧?”大家顺着看去,青青赶紧跑船头去,陈文跟了过去,赵飞便上船上房顶甲板上去,在那一望,挡着又不好望,又赶紧下去也跑船头上去。那鳍一会儿沉入水一会儿又浮上来,近来看到个鱼影,这分明就是条鲨鱼!张爸停下收网,过来叫到不要动它,那家伙惹怒了可不是好事。那鲨鱼就在船边徘徊着,一会儿潜入水下又从这边出来,神出鬼没的。想着它老不离去,正一筹莫展,听到小凤高兴的叫道:“海豚,快看,海豚。”回头一看,一群海豚正跃水前来,好不壮观。再看那鲨鱼,渐沉入水下去,竟没再浮起来了。松了口气,像是得救了似的。陈文说:“从来就听过海豚救人的故事,这回自己也算经历一回,不幸中的万幸。”小凤说:“海豚可是人类的朋友,可是海洋中的天使呢。”赵飞说:“看那海豚,多有活力,比海洋馆里的更可爱。”青青问小凤:“小凤,有没都拍下,这经历可难得啊,这场面我们都才第一次出海就撞见,运气可佳呢。”小凤说:“这怎能忘呢,时刻在手,早开始了。”海豚游到船边,竟又戏起水来了。那鲨鱼一游可看是天生捕猎能手,堪称海洋杀手,海豚却是跃水而游,显得可爱,看着就给人欢乐。

收网见到鱼了,白皙皙的一大片,活蹦乱跳的。海豚还未走,小凤和青青拿起条鱼,问:“能喂海豚条鱼吗?”张妈笑着回答她们说:“你们高兴就拿去吧。”青青站栏边,把鱼往天空上一扔,掉入海中,很快就有几只海豚凑了过去。小凤提着鱼把手伸出去,摇晃着鱼,更为惊叹的一幕出现了:一只海豚从船底游出,突然跃出海面,从船舷上露出半个身子,飞上半空中。小凤顺势把鱼往上一提,放手,海豚刚好钳住,小凤的手就摸着它的头。旁边青青看到海豚飞上天来,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惊呆的半张开嘴来,一看小凤摸到海豚却像是触到了什么,眼睛一眨回过神来,谁能想像的到她竟然冲了过去,也摸到了海豚一下。海豚沿船舷掉入水中,差一点也就被船伤到。她俩目送着它回到海里,被打了一脸的水,相互看着一身,笑了起来。海豚是如此善游与跃,众人看的都惊呆了,而更为出人意料的是她们摸到了它。青青激动的喊道:“我摸到了海豚,我摸到了它。”小凤说:“你还真吓了我一跳,这回就不怕浪花了,我刚才都半眯着眼呢。”青青说:“可不是吗,我看到它跃上来的那一刻,感觉它离我就那么近,我就想着要抚摸一下它,就不管那么多冲了过去,可它带上来的水就先入我眼了,你都不知道我的眼有多模糊,但我也不知都当时自己在想着什么,还是过去摸到了它。”说完,一脸的笑容。小凤说:“我好高兴,我喂到海豚了,不是在海洋公园,而是在它们的家——大海上。”青青也附和着说:“我也好开心。”她俩心情舒畅,脸微微仰向天空,还在回味着刚才,美美的笑着。陈文说起她俩来了,说:“你俩啊,让人看着就不知道有多让人担心的。可不敢这样了。”她俩倒什么话都不说,弯起笑脸给大家陪笑着。张爸说:“可能我们网的这群鱼,也是海豚和鲨鱼追着来的,竟抢到一块了。”张妈说:“刚才起浪还让担心,虽不算大,但担心着你们,可这会儿看到你们这么开心,我们也高兴。”却听张爸说道:“这次出海就到这儿吧,收拾一下回港去了。”张武强看着大家有点扫兴的样子,便对他爸说:“爸,要不再留一会儿吧,大家才正高兴。”张爸看着大家渴望的眼神,但还是说道:“我们本来也不是来捕鱼的,带大家出来开心也开心了。你看我们把鱼捕的也差不多了,还要留给下面海豚些吃呢。孩子们,兴头过了可就没那么有趣了。我们还是回去了吧。”事已至此,大家也看得开,笑还是笑着,一见那些鱼,便都过了去忙着捡起鱼来了。

这一回他们收获可不小,第一次出海,想着也没什么可怕的。看到渔村了,远处的山黑青黑青的,缓缓山坡一直到山脚下,村落依稀可见,显得那么渺小,但又是那么安谧和美丽。以前是从岸上往海上望,这次在茫茫一片大海上经历过后,看到了陆地,是一片希望之地,家便有了更深的含义了,突然发现竟更有家的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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