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抉择

“也许该去看看瑶瑶了。”七谨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焦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七谨希望自己的猜测是不成立的。到了现在，诅咒本源在戚瑶身上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如果是真的，七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事实。调整了一下状态，心中默默的将修心诀念了一遍，平复了焦虑的心。现在已是深夜，三清庙如夜一般的静，没有以往幼时的繁华与热闹，现在似乎被死亡之神窥视着，一切将走到尽头。七谨转过身来，疲惫的向戚瑶住的房间走去，一下午的探测，已经消耗了七谨太多的心力。“小谨哥哥，你好久都没来找我玩了。”刚到门前，一位十岁的小女孩带着天籁之音，出来迎接七谨。此人正是戚瑶，与七谨成对比的身高，身穿绿色的罗裙，头发扎着古老的千金头，虽然是二十一世纪，但是戚瑶还保留着古时候的打扮方式。戚瑶无疑是三清观所有人心中的小公主，一看见七谨的身影，便立刻不顾形象的奔了出来。奔跑途中的气流浮动，带动起丝丝柔顺光滑的发丝，以及阵阵沁香。七谨看着眼前的人儿，心中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丝心酸，竟会有一股极其不舍的情绪出现在七谨心头。就算是爷爷七韵离去的时候也有不舍，但是七谨能够清楚明白的分清楚这两种不舍完全不同。“爷爷离去了，所以、、、”见到戚瑶七谨没有以往的开心，爷爷的离去终归在心里留下了一道疤。戚瑶闻言立刻变得有些矜持，淑女情怀表漏无疑，戚瑶虽然只有十岁，心里年龄也是比较早熟。戚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心中有一份悲，没有多么大的反应，只是看着七谨不开心，戚瑶心里也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七谨注视着戚瑶清澈的眸子，犹如一汪清泉般明净，还透着淡淡的忧，七谨明白那是对自己的关心。七谨不敢用心力探测戚瑶的本源，因为害怕自己的想法被证实，毕竟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诅咒本源有很大的概率在戚瑶身上。戚瑶不能消减七谨的悲，便傻傻的同七谨一起悲伤，小时候的承诺，一起快乐，一起悲伤，一起看那日起日落，一起生老病死，戚瑶当真了，七谨也当真了。七谨现在的心情非常的纠结，可是三清庙所有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里，一旦证实了诅咒之源在戚瑶身上，自己真的下的了手吗？七谨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就算是七谨有独特的修心诀，但在情感面前也不堪一击。“你、、、好好保重！”七谨还是没有说出口，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闭着眼，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可以选择拯救所有人吗？”戚瑶忽然说道。戚瑶也是绝顶的聪明，三清庙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七谨要说什么，从小就与七谨一起长大，怎么会看不出七谨现在的两难境地。再加上自己的怪病，戚瑶联想三清庙的诅咒，不难猜测到了七谨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的话。七谨止住了脚步，一股纠结出现在不该出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心灵世界。“别想太多，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完全想不到，两个仅仅十岁的孩子的心智会这么的成熟，这是要经历过多么大的磨砺才能够形成的啊。七谨独自一人渐渐远去，矮小的身影显得那么的悲凉。天色已经完全陷入黑暗，此时刮起了凉风，戚瑶静静的站在屋檐下，仰望星空，眼中有晶莹的泪花闪烁，却不曾哭出声来。“这一次，小谨哥哥不一样了，都是因为自己。”戚瑶在自责，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由。七谨回到了爷爷的房子，这里离三清庙并不远，寂静的夜下一个人在长吁短叹，一个人在仰望星空，两个人都有一份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愁忧。一转眼黎明已经到来，七谨一夜未眠，戚瑶也一夜未眠。过了今夜，再次迎来黎明的时候，诅咒将应验，三清庙的所有人都将消失。戚瑶也在诅咒之内，先不说七谨能不能真的破除诅咒，现在就已经陷入两难的境地。时间已经不多了，七谨到三清庙破除诅咒的消息已经传开，众人都知道三清庙有诅咒，本已冰冷的心再次充满了温暖。七谨再次到了三清庙，徘徊在楼阁之间，心中满是愁绪。不时，三清庙所有人都出来了，全部出来迎接七谨，就像是忠实的臣民来迎接国王的到来，热情依然。“小谨，找到本源了吗？”三清道长对此事知道的远远比别人多得多，现在已是第二日，心情不由得焦急。七谨脸色沉到了极点，满是疲惫的倦容，心力憔悴。只是三清道长不知道的是，七谨不是因为寻不到诅咒之源在哪里，而是如何下得了手。到了现在，七谨已经将所有的地方都排除，仅仅剩下了戚瑶，这说明了什么，已经有九成九的几率在戚瑶身上。就算是破除诅咒需要自己的精血，那样之后自己可能会陷入沉睡，被布下诅咒的人将会永远的消失。这一别，便是永别，七谨不舍，现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没有。”七谨摇了摇头，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也害怕被证实。“诅咒本源在我身上。”忽然一道声音传来，是那么的平静。戚瑶也走了出来，只要不出三清庙的门，便不会犯病。“瑶瑶，你不要胡闹。”三清道长闻言立马惊住了，自己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在听到自己的女儿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七谨郑重的注视着戚瑶，眼中有浓浓的莫名的情谊。片刻，三清庙三百多人全都注视着七谨和戚瑶两人，两个矮小的身体成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顿时闹哄哄的，多是不可置信的议论。“小谨，瑶瑶真的是吗？”三清道长不敢接受这个事实，自欺欺人的问着七谨。七谨目不转睛的盯着戚瑶的眼睛，这一刻七谨还是动用了心力，透视戚瑶的本源。一团磨砂的光晕包裹着一团，圆圆的散发着神圣的气息，七谨的心力一触碰到外面扩散的光晕便感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七谨立刻收回了心力探测，如果长久的呆在戚瑶的本源之上，便会吞噬戚瑶的本源精华，抹灭戚瑶的生气，很有可能使戚瑶陷入沉睡。七谨的心沉到了极点，这一探测证实了自己的推测，诅咒本源果然在戚瑶身上。匆匆一探，七谨看清楚了，一条洁白色的蚕附生在戚瑶的本源之外，现在似乎要复苏了。虽然早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但是现在自己亲眼看见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七谨无力的点了点头，眼中已经模糊，要不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泪水早就掉了下来。三清道长的心一下子就碎了，没想到诅咒竟然会在自己的女儿身上，虽说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对戚瑶的爱一点也不逊色亲生。三清道长不死心的再次问道，希望是自己听错了，但七谨的回答仍然。要论谁最伤心，无疑是七谨，戚瑶是自己精神最后的寄托，如果连戚瑶也去了，七谨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三清道长木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十年如一日，心中无比的酸痛。七谨在伤痛之中还保留着一份理性，修心诀自行运转，支撑着那颗憔悴的心。此时此刻，戚瑶没有像小孩子那样扑到三清道长怀里哭泣，也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镇定的注视着七谨。迎着戚瑶的目光，七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两人从小便有很深的默契，这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戚瑶也露出了一个微笑，没有任何悲伤，嘴角现出了一个可爱的小酒窝，大大的眼睛转动着眼珠，抛弃现在的情况，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个微笑。“父亲，你的十年抚养之恩，女儿只有来世再报答了。”稚气的声音裹带着成熟的语气砸进三清道长的耳中。三清道长早就不堪一击了，被众人搀扶着不曾昏厥，口中已经说不出话来，两眼无神的注视着这片空间。戚瑶最后还是将目光移向七谨，是那么的决绝。“来吧！”仅仅两个字，却裹带着无敌的霸气，像是一位女中帝者，睥睨八方，威势无尽。在这一刻，戚瑶决绝，当机立断，气势上升到了极点，戚瑶早已破气修身度神，这一刻爆发了所有的力量，气势向四面八方狂涌扩散。戚瑶的衣服无风自动，发丝起舞，一切都已经用言语表达不了，眼中的七谨一动也不动的看着自己，戚瑶似乎感觉到了七谨那颗不舍的心。“嘶嘶。”忽然所有的气势都内敛，在这个过程之中，空气相互挤压发出嘶嘶声。戚瑶绽放了最强的威势，小小年纪丝毫不逊色三清道长，就像是天生的战者，可惜了天妒英才，现在要残殇。一切恢复平静，戚瑶的精气神全部内敛，等待七谨消除诅咒。“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七谨的心都碎了，难道要自己亲手葬送了心中最爱的人吗？七谨的脑袋迅速的转动着，将爷爷交给自己的都过滤了一遍。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戚瑶一直保持着巅峰状态，等待着七谨动手。然而七谨一动也不动，书到用时方恨少，找不到任何妥当的方法。“小谨哥哥，不用伤心，这一切都是命，我只求来生，我们再做兄妹。”戚瑶笑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能够消泯在自己最爱的人手里，才是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