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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粽传端午情

梓淳端着山楂洛神蜜茶去福安堂时,大夫人正好在这儿,梓绮梓嫣两个也早早来了,上前同几人分别见了礼才被莫老太太搂上了罗汉床,祖孙俩偎在一处。

梓嫣最是瞧不惯老太太偏心梓淳,就开口道:“祖母就瞧着四妹妹喜欢,四妹妹一来就把咱们姐妹两个撇下了,咱们就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四妹妹赖在祖母怀里撒娇,倒像个长不大的娃娃似的。”

梓淳也知道这位大姐姐不待见自己,就不接她这茬,笑着转移话题:“都是祖母的亲孙女,祖母哪个能不疼?刚刚不是还给咱们姐妹送了玫瑰茄来?我自个儿鼓捣着弄了个山楂洛神蜜茶,喝着味道还不错,就调了些带过来,这茶具有活血益气、消食解胀的功效,饭后饮用再好不过,一会儿用完晚饭,祖母、大伯母和大姐姐、二姐姐也都尝尝看。”

莫老太太就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这小丫头倒是有心,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想一出是一出,这玫瑰茄怎么用连我这老婆子都不甚清楚,你可别浪费了那好东西,你姑姑送来的不多,你可要仔细着些。”

梓淳就歪着脑袋笑:“祖母放心,我定不会把那东西浪费了去,就算弄坏了,大不了我自个儿全喝了,管它是拉肚子还是怎么的,都由我一个人受着。”

“哎呦,你这鬼灵精,这不是明摆着让祖母心疼你么?东西哪来得人重要?就算给我龙肝凤胆也换不走我们四丫头去!”

大夫人在一旁笑着凑趣:“别说老太太爱着四丫头,就我瞧了也爱得不行,昨儿个四丫头让人送了五彩线编的手链去,各个新颖精致,倒比咱们往常年直接缠了腕子上好看许多,难为这丫头是怎么想出来的。”

梓淳看着大夫人虽在说笑,脸上却带着阴郁,想来是发生什么事了,不过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权当没瞧见:“大伯母要是喜欢,我就再编几条给您送过去。”

大夫人笑着说了声好,又夸赞梓淳心灵手巧。

郑妈妈这时来禀,晚饭准备好了,众人就都出了屋子往偏厅去。

今日是四月十五,正是一大家子聚餐的日子,因着家里如今只有大老爷一个男主子,也就不必分桌,都在偏厅的嵌大理石圆桌上落了座。

家宴小聚,桌上的饭菜比往常丰富了许多,用过晚饭,郑妈妈给上了梓淳调制的山楂洛神蜜茶,莫老太太喝了直赞好,说日后饭后消食的茶就改成这山楂洛神蜜茶,梓淳忙将制作方法告诉了魏紫和景玉。

消食茶喝过后,众人就散了。

又过了几日,桌上就开始陆陆续续摆上了粽子,梓淳瞧着这个时代的粽子还是简单的那几样,便拉着丹枫、瑾兮和浅茗去了福安堂的小厨房,找了魏紫和景玉说自己要做几个新鲜样式的粽子。

魏紫只当这四姑娘小孩子家爱玩闹,又想着老太太对四姑娘多有宠爱,就去回禀了一声,得了老太太的准许,就去大厨房要了泡好的粽叶、糯米和梓淳需要的食物。

梓淳领着三个丫鬟在小厨房忙了一个下午,倒包出了花生莲子肉粽、绿豆鸭蛋粽、红豆粽、栗子瘦肉粽、松仁玉米粽、绿茶蜜枣粽、鱼香荷叶粽、八宝莲蓉粽、绿豆玫瑰粽等八九种新鲜口味的粽子。

厨房的小丫鬟们将梓淳四个包好的粽子装屉上锅,丹枫自告奋勇留下看守,梓淳与浅茗、瑾兮回了西小跨院。

待半个所时辰后,丹枫带着小丫头端着热腾腾的粽子进来了,梓淳看见忙叫小丫头把粽子放到了桌上,丹枫捡了一个略晾了晾,才拨开给梓淳放到碗里。

梓淳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栗子和鲜肉的味道充斥在口中,觉得油而不腻,满口余香。梓淳抬眼看见瑾兮和浅茗眼巴巴的看着她,忍不住笑着让她们也吃。

两个丫鬟忙不迭的一人拿了一个,也不怕烫,忙忙的就拆开了吃。

梓淳将煮好的粽子每种口味都拿了几个装了四份,让瑾兮和浅茗给大夫人和两个姊妹送去,剩下的捡了大半亲自端去上房给莫老太太。

从西小跨院到福安堂正房只需穿过一个月洞门,正直初夏时节,正午的阳光也是比较强烈的,石板路两旁的垂柳生长的极为茂盛,斑驳的阳光希希落落落在梓淳罗黛绮的襦裙上,化成五彩斑斓的色彩。

福安堂正房外廊岩下,豆绿正抓着几个打瞌睡的小丫鬟低声训斥,见到梓淳忙推了那几个小丫头一把,匆匆行了礼,转头进了耳房。

梓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这豆绿自打她回府第一天就没给她好脸色过,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招了这丫鬟的眼,不过倒也不是多介意,她一现代人跟一古人计较什么!

丹枫瞅着豆绿这番做派既是生气又是无奈,豆绿这人表面上看着脾气暴躁,有些不近人情,实际上,与她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会知道她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

丹枫不想豆绿被梓淳误会,就替她解释:“姑娘,豆绿姐姐她……”

梓淳回过头,对丹枫无所谓的笑了笑:“我又不是金子银子,哪里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呢?”

丹枫还想说什么,姚黄已经看到她们,行礼之后就掀了湘妃竹帘,脆生生的禀道:“老太太,四姑娘来了!”

梓淳笑着跟姚黄打过招呼,便进了正房,丹枫没再找到机会说话,只好快步跟上梓淳。

与莫老太太见了礼,梓淳便奉上自己包的粽子,亲自拿了一个剥给莫老太太吃。

莫老太太怕她烫着手,忙让丫鬟景玉去剥,梓淳也不推拒,顺势收了手,笑道:“这几个粽子虽不好看,却是孙女亲手包的,祖母吃吃看味道如何?”

莫老太太笑道:“一大早就听魏紫丫头说咱们四姑娘在厨房忙着包粽子,我这儿可早就等着了,来,让祖母尝尝咱们四丫头包的粽子是不是比大厨房包出来的更美味!”

梓淳仰着小脸甚是得意:“我这个可和大厨房的不一样,祖母尝了就知道,定然让祖母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景玉剥好了粽子,莫老太太拿筷子夹起慢慢的咬了一口,正好是咸蛋黄的部位,满口余香。

吃了大半个,莫老太太将碗筷放下:“你包的这个倒好吃,可怎么想出来的?”

梓淳笑着说:“孙女嘴馋,在庄子上时,缠着那里的厨娘尝试着做的,不想味道都还不错。再过几日便是端午节,瞧着大厨房已经做好了粽子,便自己动手包了几个,都是不同的口味的,不敢一个人独吃,便分了一些给大伯母和两位姐姐,剩下的就都给祖母送来了。”

莫老太太让小丫鬟把每种口味的粽子都打开一个,略微都尝了一口,便吩咐景玉把这些粽子送到大厨房去,让她们照着这些口味来做粽子。

梓淳笑道:“祖母若是喜欢让孙女再做些就是,哪里还用大厨房做?”

莫老太太道:“这你可不懂,端午节各常来往的几家都要送些粽子去的,我尝你的粽子味道还好,又新奇,正好可以拿去送人。”

想想也是,前世过年过节都要包红包、送节礼,这个更加注重人际关系的古代,节礼更是拉近维持彼此关系必不可少的桥梁纽带!想到这一层,梓淳就不再多说什么。

正说着话,郑妈妈掀了湘妃竹帘进来,一脸喜色道:“禀老太太,靖王太妃差人送了端午节礼来。”

“哦?是靖王太妃差遣来的?快些请进正堂,再去将大夫人和两位姑娘也请来!”说着话莫老太太已经从罗汉榻上起身,梓淳忙上前搀扶。

出了正房转过游廊便是正堂,进了正堂,一眼便瞧见坐在右边玫瑰椅上的年轻姑娘,这姑娘生的天生有一股子娇俏,眉眼间灵秀逼人,倒是个袅娜佳人,里面一件月白色夹纱袄,下面秋香色绸裙,外罩一件桃红色比甲,头上别无装饰,只在侧面鬓梢处压了一支新开的虞美人,越发显得眉眼盈盈。见了莫老太太一行人忙起身行礼:“奴婢晚绡见过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连连笑着说:“晚绡姑娘客气!”一边请她坐下。

说话间,林氏和梓绮梓嫣已匆匆赶来,众人相互斯见,一一落座,莫老太太坐于主位之上,大夫人林氏坐在莫老太太下首左边第一个位子,梓嫣、梓绮、梓淳三人又依次坐于大夫人下首,小丫鬟们规规矩矩、手脚麻利地上了茶。

待喝过茶,晚绡再次起身行礼,笑意盈盈:“奴婢此次前来是遵太妃之命送端午节礼的……”说着示意身后的两个小丫鬟上前,亲自捧过其中两个紫檀木盒道:“这是送给老太太和大夫人的节礼。”

老太太身边的湛露和大夫人身边的木槿分别上前接了,晚绡又捧过另外三个紫檀木匣,继续道:“这三份是太妃给三位姑娘的节礼……”说着将三个紫檀匣子亲手送到梓嫣、梓绮、梓淳面前。

梓嫣是最为高兴的一个,接到匣子第一时间就打开看了,见大红的天鹅绒布上面放着一支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钗、檀香扇两柄、红麝香珠串一串,并荷包两个。梓嫣小心的拿起那支金钗,脸上喜形于色,转头想瞧瞧梓绮和梓淳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却见两人谢过晚绡后并未急着打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满,却碍于老太太和大夫人在场,不敢过于放肆。

莫老太太见梓嫣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很是碍眼,但眼下又不是训斥的时候,只好笑着道:“难为老太妃还想着我家这三个丫头,还请晚绡姑娘代老婆子向老太妃道谢问好。”

晚绡将三个姑娘的神色动作全部看在眼里,脸上却不动声色:“这‘姑娘’二字奴婢着实担待不起,老太太直接叫奴婢晚绡便可。老太太的话奴婢一定会带到,倒是奴婢还有一事要求到老太太呢!”

莫老太太爽朗一笑:“晚绡姑娘有事直说,老婆子定会尽力办妥,可万万当不起一个‘求’字!”

晚绡忙行礼道谢:“前儿个老太太送给太妃的节礼太妃她老人家很是喜欢,尤其是那粽子,太妃特别喜欢,就连咱们世子也赞不绝口,这不,奴婢就厚着脸皮,问一问是府上的那位厨娘做的,可否再做上一些,让奴婢带回去,也好在太妃面前得个赏!”

老太太和大夫人听罢纷纷笑了起来,大夫人指着梓淳道:“难得老太妃喜欢,这粽子要多少就有多少,正巧今儿我家四丫头又做了几样新鲜口味的粽子。我尝着味道还不错,不如挽绡姑娘带几个回去给太妃尝尝如何?”

晚绡闻言,不由细细打量起梓淳:上着浅银红遍地散金缂丝对襟长绸袄,下配肉桂粉百褶妆花裙,丰厚的头发却只在头顶挽成两个可爱的包包头,两边各簪了一支流苏小发钗,出了纤巧白嫩的脖颈上带着金项圈缀着一枚长命玉锁外,再别无其他首饰,这般素淡的衣着和稚嫩的装扮却掩饰不住这姑娘浑身的灵动娇俏劲儿,若是年纪再长些不知该是怎样秀雅的容貌了。

“不想四姑娘这般小小年纪竟有这般好的厨艺,晚绡在这里就厚着脸皮应下,还要谢过淳姑娘了。”

梓淳闻言,脸上闪过一抹赧色:“梓淳自小就是个嘴馋的,平日里尽想着做些新鲜点心,却不知太妃这般喜欢,正巧今儿个又做了些粽子,就让丹枫去拿了来,送给太妃尝尝。”

丹枫得了梓淳的命,行礼离开正堂。晚绡道过谢,又拿出一个扁平的紫檀木盒,递给湛露,“五月初五端午节这日太妃在大明湖安排了赛龙舟,这是请帖。”

老太太示意湛露接下:“太妃厚爱,老身端午节定然带着一家老小早早到场。”

说着话,丹枫提着食盒回来,晚绡接过食盒再次道谢,才带着两个小丫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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