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茫然不知所措了,有时当美梦与现实相重叠合实的时候也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环境在变,人的愿景需求也在变,刚才阿木还希望这个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可如今,却狠狠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里暗骂都是喝酒坏事!人嘛,大都这个样子了,喝醉了做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愿意把责任推到酒身上,似乎是忘记了酒是自己喝的,坏事也是自己做的。再说了,很多人不喝酒的时候做的坏事也不少,美酒和美人一样无罪,有罪的是那些贪心和欲望。
这时一辆公交车疯狂的驶过,刺耳的喇叭声和油烟味儿都深深的刺激着阿木的头脑,打破了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幻想,他现在清楚的知道夜里发生的那一切是真实的,那不是梦,负罪感顿时像不安分的海绵吸水一般迅速漫延浸透到了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梦中很多事情他敢做,可是很多事情放到现实中他是万万不敢做的,他一直以为在梦中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是自己的一种能耐,以前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可以在梦中发泄发泄,他不知道,能人大都是死在能耐上的了,他这次就被自己的这个能耐害苦了。
酒醒时分人初静,梦醒时分觉悟多,可是事到如今,想像以前那样去回味美梦对现在的阿木来说简直是在做梦了,并且是另外一个梦。性格叛逆的人大都狂放不羁,表现的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们的心里是对什么都在乎的,想得到别人的肯定和鼓励却得不到,只好假装什么都不在乎了,尤其是感情的事情,他们往往显得比一般人更脆弱,可脸上总是挂着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对什么都表现的不屑一顾,其实一个人心中的痛只有自己明了,脸上的笑容不过是虚伪的需要。
阿木匆匆回到宿舍,把玉佩和信笺放好后就去冲凉了,他要把水龙头拧到最大,让凉水肆意尽情的从头顶倾泻着,现在的他需要彻底的静一静,仿佛这样能让自己变的清醒些,他努力的回忆着昨晚发生的每一个片段,渺茫的希望能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来证明这一切不是真的,而是一场梦。随着他把事情想明白了,发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干了一件禽兽的事情,可是随之又有一些事情他想的不明白了,这宝儿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到这个地方来?可有一点他是明白的,是听了宝儿和她师父的对话好像宝儿回去会受到重罚,想到这里,阿木就怒了,先不管宝儿是什么人,也不管宝儿为什么半夜三更会到这里来,他要管的是宝儿现在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他要对她负责,他要保护她!自己的女人自己就应该好好疼爱和保护,怎么能让她受到惩罚呢,有什么后果我承担就是了,但是你们不伤害她,哪怕是一根头发都不行!
阿木洗完澡就拿着玉佩和信笺发呆,玉佩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来,就把信笺打开仔细的看着,信笺上的字迹轻盈隽秀,但是字体阿木不认识,可是虽然字体不认识,但是阿木却清楚的知道这信的内容是什么,真是玄而又玄的事情了,只见古朴的信笺上写到:
妾奉师命入尘嚣,飞鸿枯木露凝霜,
太华寻宝遇暗戕,命如落叶险至伤,
有幸蒙君承雨露,奈何妾需自行路,
附君随身玉蚕佩,劝君日后少酒醉。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是这样写的:
妾与君两世为人,若此生无缘,露雨浮华皆是云烟过眼,君自不必在意;若此生有缘,木石水火亦自当有情,君与妾自有相见之期,奈何相见之期渺无杳迹,望君珍重珍重。玉蚕之佩为妾从小悉身之物,望君惜之惜之。宝儿字
看完后阿木恍然失神,内心如同风吹潮涌,滔天巨浪反复叠起,自是无比难受,想到宝儿是在不知道他装睡听到她们对话的情况下写的,这个女子真是善良啊,没有提一点自己受罚的事情,也没有责怪阿木干下禽兽之事,反而是处处为他着想,如同妻子规劝丈夫一般的规劝自己不要贪杯喝醉,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百里木的女人,这些阿木都看得明白,他还看出了在信笺中还透露出宝儿矛盾复杂的心情,舍不得离开,又不得不离开,心里想见面,又觉得见面无期,想让他把自己忘记去过属于他的生活,又害怕他把自己忘记,阿木想到这里双眼微酸,又联想到了自己的禽兽行为,如今宝儿将要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受到惩罚,她不担心自己,反而挂念着他百里木,此情此景,此番回忆,怎能不让阿木泪流满面?都说男儿流血不流泪,的确是这样的,男子汉大丈夫的确是愿意流血都不愿意去流泪的,流血只是身伤,流泪却是心伤到了极处,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阿木呜咽着,任凭泪水在脸上纵横,人都是有荣辱羞耻善恶之心的,一个人一旦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在悔悟的时候,更多的是希望对方能打他一顿,骂他一顿,这样心里还能舒服点,可如果对方不仅真诚的原谅了你,并且还安慰你。这时候你的心情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是懊恼?是卑微?是无助?是脆弱?亦或许都有吧,阿木就是这样的人,此时他的心境就是这样五味翻滚,眼里不断的涌出着不知味的泪水,越想越难受,越难受越想。
泪水滴落到信笺上,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古朴的信笺上字迹开始模糊的散开了,直至消失了,然后那张古朴的纸张竟然由黄褐色变的发红起来,越来越红,直至红的发紫,紫的发黑,黑得显白,最后竟然变的半白半黑,黑的愈是显得黑,白的就愈是显得白,然后竟然破碎开来,如同粉末一般重新化成两个巴掌大小的一黑一白两个蝴蝶飞向了阿木的眼睛,直至消失在阿木的眼里,阿木惊讶之余仍不免满眼悲伤,他知道宝儿是不会害自己的,不然她就不会阻止她师父了,再说了,就算是宝儿想害自己,自己也不会反抗的,哪怕是失去自己的生命。
蝴蝶消失在眼睛里面阿木并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舒服,只是轻微的感觉有点异样,好像自己的眼睛微微用力就可以把眼前的事物一个看成两个,他试验了一下,果然眼前的事物就变成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了,好像别的并没有什么改变,眼睛不用力的时候,一切又都是和原来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泪水模糊了信笺上的字迹、直到字迹消失的时候,与此同时,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闺房里面,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坐在那里,美得超凡脱俗,却也是悄然的流着两行眼泪,真是惹人怜爱,如果阿木在这里,肯定会认出这个憔悴的人儿就是他的宝儿。
阿木感觉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的他的认知范围了,已经是他无法理解和无法解释的了,可是性格使然,有一点他很清楚,我可不管怎样都是要去找宝儿的,我要对她负责!给她师父一个交代,给宝儿一生的幸福。信笺虽然消失了,但是每一个字都如同的深深的烙印刻印在阿木的心里,宝儿在信笺里面提到了太华山,那好,明天就去太华一趟找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