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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鱼

阿飞、影姬、欧阳癫三个人一路来到了望乡海,远在千里之外的望乡海。

一路上阿飞对影姬刻意的关怀,他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他想用真心来求这一份感情。

影姬肩上的伤也逐渐复原了,却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痕,她再也不能裸露自己的香肩了,这也让阿飞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倾国倾城的佳人若是裸露香肩,大大小小的麻烦总会找上门来,阿飞不是个喜欢麻烦的人。

可是影姬很明白自己心里并不爱阿飞,但她不能说出来,因为她现在需要阿飞。

在感情世界里受伤的注定是那个敢爱的人,阿飞就是这么一个敢爱的人。

感情的事说来也很奇妙,影姬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阿飞就是爱上了。

望乡海沿海分布着百余座小岛,原本是作为犯人的流放地,乱世之秋,被流放到此的犯人多是些无辜含冤的人们,含冤却不得昭雪,本就可悲可叹。

还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终身不得返乡,岛上的犯人们只能在月色下遥望家乡,泣下如雨,肝肠寸断,那情景实在令人同情怜悯。所有的犯人就这样

过完了自己的一生最后客死异乡。

前些年岛上犯人们的后代得到特赦允许他们上岸,他们上岸后就在海边定居了下来,并时常回岛上祭拜自己的先人们。

小沙村,望乡海边的一个小渔村,村民多为流放刑徒的后人。生逢乱世,人命贱如草芥,所有人都如蝼蚁般苦苦挣扎着活下去,为了生存变的麻木,

失去了最起码的尊严,为了每日能有些许食物不至饿死,很多人卖掉了自己的妻子儿女,有如卖掉的是一头牲口。只有小沙村靠着丰富的海产还能得享

一丝太平。可是这最后的乐土却在一夜之间遭逢大变,从天堂变成了地狱。附近的人们现在谈起小沙村简直是谈虎色变!

这是因为自半年前小沙村血案后,海陵城里就开始有男人人接二连三的在小沙村附近离奇失踪,随着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再也不敢去海边。

海里有个专吃男人心的母夜叉!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已经传的街知巷闻,而且大家都信了。

阿飞一行三人刚一进城就遇到了一队出殡的队伍,死者为大,阿飞和影姬退在了路边,但欧阳癫却没好气的冷哼一句:“真是晦气。”

可是刚一抬头就看见阿飞正瞪着他,连忙干笑两声,道:“我,我不是这意思,嘿嘿。”

阿飞冷哼一声转过脸去,欧阳癫的后背已经惊出了一声冷汗。

走在队伍前面一身素服的是一个漂亮的年轻村妇,棺材里躺着的是她的丈夫,美貌村妇哭泣时的模样实在招人可怜。

围观的人们开始议论起来。

“想不到咱们镇上最俊的翠兰也守寡了,张彪这小子可真是没福气,成亲才一年就归了西,啧啧,可惜可惜。”

“也是这小子鬼迷心窍,大半夜的不和自己的媳妇好好睡觉,非要跑到望乡海边听什么鬼唱歌,这下好了,一去就回不来了。”

“现在好多女人都怕了,晚上睡觉都要把丈夫的双腿用绳子绑起来,生怕半夜起来跑了,你们说,这都叫什么事嘛!”

大家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出殡队伍就在议论声中出了城,无论他们怎么议论,棺材里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阿飞道:“影姬,我们走吧。”

影姬道:“恩,”

死的人他们不认识,所以他们也用不着操这份心。

进了城阿飞发现,城里也是冷冷清清的,好多人家的门口都挂了挽联丧幡,风起时沙尘滚滚,挽联丧幡也跟着摆动起来,街上不多的行人也都是一脸悲伤。

这样的情景让阿飞不由的想起了迁魂镇,迁魂镇有赚死人钱的客栈茶棚,这里也一样。这里唯一满脸笑容的是棺材店的老板,最近他的生意不错。

阿飞问欧阳癫道:“上次你并没有说这里还有人失踪,怎么回事?”

欧阳癫看向影姬,影姬却转过脸不看他,他只好讪讪道:“这个我,我,”

他说不上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而小沙村惨案也是影姬教他说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还有男人失踪这件事。

阿飞瞪了他一眼,并没有追问,转向影姬道:“看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打听一下吧。”

影姬还是说:“嗯。”

三人来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酒楼前,还没等上楼,却听见楼下有几个吃饭的客人正在议论着。

“你们说那楼上的是个什么狗屁和尚,模样眉清目秀的,还以为是个高僧呢,想不到居然带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招摇过市,还点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要了

一斤陈年女儿红,坐在那里大吃大喝,身为出家之人,却不守佛家的清规戒律,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呵呵,我看你是眼馋那和尚身边的姑娘吧,却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讲什么佛家戒律,也不害臊。”

“我看也是,哈哈,不过说真的那姑娘可真是仙女下凡啊,一头金发真是迷死人了,却怎的会跟了一个和尚,你说气人不气人。”

“气不过你又能怎的,你忘了城里恶霸郑虎了,色胆包天想去调戏人家姑娘,结果那俊俏和尚一出手就把郑虎和他手下的几个喽啰的手脚全打断了,

郑虎刚被抬回家就断了气,你要是够胆你再去试试嘛!哈哈。”

“嘿嘿,我只是随便说说嘛,难道我还真是活腻了,嘿嘿。”

阿飞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道:“影姬,我们上楼去会一会老朋友,”

影姬笑道:“嗯,的确,这个老朋友的确该会一会,”

楼上正是江小白和明月心,看到阿飞和影姬,江小白很是高兴,连忙招呼他们坐下,看到欧阳癫时,问道:“这位是?”

阿飞冷冷道:“他就是**老鬼欧阳癫,”

江小白一听便一拍桌子怒道:“是你这老不死的采花老鬼,既然叫我碰到了,我江小白今天就让你做个真鬼!”

欧阳癫一听眼前这人居然是顽僧江小白,吓的魂都没有了,情急之下一指阿飞,大叫起来:“别别别,江大侠,我是阿飞的岳父!”话一出口众人大惊,

江小白瞪眼道:“你说什么?”

影姬气的恨不得一剑刺死这老鬼,此时脸上是一阵红一阵白,

欧阳癫现在是性命攸关,也不管影姬了,横下一条心一指影姬道:“这是我多年未见得女儿!”

然后又一指阿飞:“凤凰城主和我女儿情深意浓,是我未来的女婿,江大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过我吧,我保证决不再作恶了,”

江小白看着阿飞和影姬,满脸疑惑道:“阿飞,这是真的吗?”

阿飞看着影姬,影姬急的说不出话,即使能说她也不能说破,阿飞见影姬不说话于是误会了,便点头道:“是!”

江小白高兴极了,道:“那可就要恭喜了,来!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影姬此时真是哭笑不得,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到了这一步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了,于是端起酒杯跟大伙碰了一杯,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阿飞现在心里非常高兴,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由得多喝了几杯,对于此行的目的早已是忘得一干二净,本来他就对这里的事就不感兴趣,还是明月心

问他他才想起。于是便问江小白知不知道。

江小白道:“我们比你们先到半个月,对此事也比你们了解的多一些,此事的确是太匪夷所思了。”

阿飞道:“到底怎么回事?小沙村的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而这半夜里男人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江小白道:“事情是从一年前开始的,本来水产丰富的望乡海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再也捕不到鱼了,平时风平浪静的海面也经常会狂风大作,出海捕鱼的人们

常有人葬身海底,小沙村的人们没有了生活来源,生活渐渐陷入了绝境,人们都说是望乡海受到诅咒,于是有些人就离开了。”

阿飞不禁奇怪了,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会有人坚持要留下来呢?”

江小白叹了口气,道:“留下来的人是因为不忍抛弃海外岛上的先人,所以坚持留了下来,也实在是孝心可悯,却想不到会遭此厄运,真是天道不公!”

一向嬉皮笑脸的江小白在说到这些人时,也是不由的感慨,尽管都只是些普通的凡夫之人,但心存孝义的人总会受人尊敬。

阿飞也面露钦佩之色,道:“那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江小白道:“这一点也的确让人猜不透,大概在半年前的一天吧,小沙村的人们在海滩发现了一条巨大的怪鱼,那条鱼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却搁浅在小沙村外

的沙滩上一动不动。”

阿飞问道:“是条什么样的怪鱼。”

江小白道:“这家酒楼的老板和小沙村的渔民们是老熟人了,平时渔民们捕到了什么好鱼时都会先请这里的老板去挑选,所以这家酒楼的生意要比其他

酒楼都好。据他所说,那天渔民们请他去看货,当他看到那条怪鱼时也是吓了一跳,那条鱼足有两丈长!这还不算什么,那条鱼的头上还长了角,嘴里

长满了锋利的牙齿,虽然不能动,但眼睛却怒视众人。最奇怪的是这条鱼身上有两条泛着绿光的粗大锁链穿过它的身体,就像受了重刑的犯人一般,酒楼的

老板实在不敢要,一番推托后便赶紧走了。小沙村的渔民们就只好杀了这条怪鱼然后每家每户分得了一些鱼肉,结果当天夜里小沙村的村民就全部离奇的死了。”

阿飞道:“你是说他们是吃了鱼以后死的?可据我所知,他们并不是中毒而死的。”

江小白道:“这一点我也实在想不通,只知道出事当晚有海边散心的路人无意间看到了一户人家里的房门大开,当他们走过去一看,便看到那户人家的人全

倒在地上死了,他们几个大惊失色,接连看了几家竟然全是如此!看到这一切的几个路人吓的连忙跑回来报官,可是城里的县官是个干吃皇粮不干正事的贪官污吏,

当他带人到海边勘察一番后,便没了音讯,过了半个月又怕上面追究,便张贴布告宣告破案,说小沙村的村民多年屠戮水族,这一切都是龙王爷对他们的惩罚,然后就

草草结案了。”

阿飞心中微怒,冷冷道:“自己没本事破案,却将这一切推到龙王爷身上,难道他没有让仵作验明死者死因吗?”

江小白道:“这个谁知道?”

其实阿飞问这个问题是多余的,试想若是县官验明了死因,难道还需要把责任推给龙王爷吗?

阿飞又问:“那尸体呢?他有没有派人把尸体收敛。”

江小白苦笑,道:“都说了他是个贪官污吏了,怎会好心掏银子去收敛那些不相干的死人,尸体被他原封不动扔在原地,让海鸟吃了个干干净净。”

江小白虽然是在笑,但面上却是带着一丝怒意,阿飞也一样,这个县官实在可恨!

阿飞忍住怒气,问道:“听说后来总有男子半夜失踪,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小白道:“这件事就更奇怪了,自从小沙村惨案后不久,就经常有年轻男子在半夜听到美妙的歌声,然后就像失了魂一样走向海边的小沙村,就再也没有回来,就再前天

我还遇到一个,那个人叫张彪,是城里的铁匠。”

阿飞怔住了,道:“什么?是他!”

江小白很奇怪阿飞的反应,道:“怎么,你认识他?”

阿飞苦笑,道:“算是有一面之缘吧,刚刚进城的时候遇到了他的灵柩。”

江小白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当晚我见他像个游魂的野鬼在街上游荡,我觉得奇怪就跟在他身后,一路跟到了小沙村,然而到了小沙村以后他就站在海边不动了,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突然间他像发了疯一样冲进海里,我大惊之下连忙想去拉住他,可是我刚一下水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影姬忍不住抢着问道:“什么景象?”

江小白干咳了两声,脸有些发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看见水里突然出现了好多赤裸的美女向张彪游去,把张彪围在了中间,和他一起玩水嬉戏,

过了一会还开始为他宽衣。”

影姬听得面红耳赤,欧阳癫却是听得血脉喷张,急忙问到:“那后来呢?他们有没有。”阿飞赶紧干咳了两声,狠狠的瞪着欧阳癫。

欧阳癫赶紧改口,道:“我是说后来张彪是怎么遇害的。嘿嘿。”

江小白接着道:“就在张彪这小子陶醉的时候,美女们拉着张彪开始往深海里游去,张彪也是乖乖的听她们摆布,就再张彪的头刚沉下水面的时候我看见张彪突然大

叫着挣扎起来,水面也有血冒出来,我一见情况不对,赶紧过去救他!却不想那些美女见我来了,连忙放开张彪朝深海里游去,速度飞快,这时候我才

把那些美女们的下半身看的真真切切。”

欧阳癫听得嘴巴张得老大,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珠也快掉出来了。影姬终于忍不住突然一杯酒泼到江小白脸上,大叫:“下流!”

江小白被泼的一脸酒水,明月心笑的腰都弯了,江小白也不擦脸,苦笑道:“你们女孩子怎么都一样?都有拿酒水泼人的爱好吗?我是说我看见那些美女的下半身都,”

影姬大叫道:“你还说!”

江小白苦着脸想说又不能说,明月心忍住笑,道:“还是我来替他说吧,他是看见那些美女的下半身都是一条鱼尾,而且颜色各不相同,好看极了!”

话总算说完了,影姬也听明白了,撇撇嘴,不好意思道:“啊,就是这样啊。”

江小白嘟嚷道:“本来就是这样,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影姬小声道:“我以为是。”突然又觉得不妥,连忙提高声音道:“那你怎么不说清楚,活该!”

女孩子不讲理的时候,任何男人都拿她们没办法。

江小白真是冤枉了,明明是影姬不让他把话说完,现在反倒是他的不是了。

阿飞笑道:“那后来又怎么样了?”

江小白道:“那些人鱼游的那么快我怎么追得上,我只好作罢,将张彪的尸首拖上岸,通知他娘子来收尸了,他幸好是遇到我了,所以还留了个尸身,以前那些失踪的

人全都葬身海底,连尸首都没有,全是立的衣冠冢。不过我也发现传闻有一点是真的。”

阿飞问:“哪一点?”

江小白神秘的说道:“张彪的心确实被人鱼挖走了。”

阿飞倒吸了一口气,难怪人们都会流传海里有个专吃男人心的夜叉,看来也并非是无中生有,阿飞苦笑道:“那些人鱼不要男人却只要男人的心,也算是风雅女子了。”

这种风雅的女子恐怕只有疯子才会喜欢!

明月心笑道:“我们的江大侠人没有救到,春宫趣事也没有看到,灰溜溜就这么回来了,还被我和影姬一人泼了一杯酒水,不知道这算不算风雅呢?”

众人哄笑起来,江小白尴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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