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我回到家,二姐当天也回来了,同行的有小王子和小王子的爸爸。
我不由惊叹,那个被我抱着哄着的孩子,已经是一米八的大个子了。
二姐跟我们总有无数的话题聊,跟她聊得差不多了,我又跟小王子扯了半天。
他们离开的时候,我习惯性地送出大门口,习惯性的要看到每一个人都坐进车子里,习惯性的要等到互相说了好几遍再见,直到再也看不到对方的车牌号,手还在挥舞着再见。
我边往屋里走,边跟妈妈说:“我觉得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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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有记忆的时候,我就觉得二姐很漂亮,她夏天时候会穿上蓝绿色花的长裙,配上飘逸的长发,很有上世纪封面女郎的感觉。
妈妈喜欢带着我去大姨家玩,晚上的时候,二姐会跟哥哥回去,这时候,妈妈总会说:“珺儿,你去送送你二姐和哥哥。”然后我就跟着他俩的摩托,一直送到马路上,一直到那盏车尾灯消失在转角,我还保持着眺望和告别的姿势。
其实说来很奇怪,我跟二姐的关系,要比跟姐姐的关系好很多。
也许是因为小时候二姐一直在我家给妈妈帮忙吧。
有一阵我特别闹,跟二姐吵过很多次,说得最多的就是:“以后你别来我家了。”二姐说:“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谁稀罕你来!”
那段时间,二姐怀孕,肚子凸出来,我有的时候会好奇的摸几下。
听爸爸说,有几次炸毛的时候,还对着二姐的肚子下过狠手,额,罪过。不过,好在小宝宝他一直好好的待在二姐的肚子里。
六岁这年,二姐生了一个小王子。
这是我家最漂亮的,最完美的孩子。
我后来想,许是当初在二姐的肚子里,我就跟这个孩子建立了缘分,所以后来的日子里,我们的关系才如此和谐。
第一次见到小王子的时候,还在襁褓里,那是秋天了吧,孩子肉呼呼的,白白胖胖的。妈妈说,这孩子一定是有福之人。
我那时候太小,只能扒着被子看他一眼,他在睡觉,长相多随了哥哥。
二姐在床上看着我们笑,印象里,每次看到二姐,她总笑得异常灿烂。
小王子一天一天长大,越长越好看,我们开始开玩笑,“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你这是随了谁,长得这么白?”
他总会一本正经想半天,然后说出几句让我们瞠目结舌的话。
小王子他从小就惹人爱,我很喜欢孩子,可是在我家所有的孩子里我最喜欢的还是他。
我小时候总想着,他如果是个女孩就好了,每次看到他漂亮的脸,我总忍不住找出姐姐小时候的小裙子,给他换上。我会把他抱在单人沙发上,然后说:“你乖乖的,我去找给你找件衣服。”然后,他竟然就真得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
换好衣服,我就抱着他找玩具玩。
他会说话的时候,我们都说,他的声音很磁性很好听,而且咬字十分准,只是叫我的时候,总是把“珺儿姨”叫成“本儿姨”。爸爸笑,他说本来以为小王子会是继我之后发音最清楚的,结果就坏在这个字上了。后来小镇还拿这个笑话我。我也不理他。
本来因为和小镇同龄所以就常出现在大姨家,现在因为小王子,我往大姨家跑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我和小镇那时候迷一种游戏,是插卡的那种。可以单人也可以双人,每次玩那种枪击的,小镇都会着急,“你给我快点!”“你怎么这么磨蹭!”我总会一脸委屈地举起手柄,“哦,这个游戏柄坏掉了。”
我们俩能够在短时间内通关的就是忍者神龟,看着leo坐着小船离开,我们会想,丫的,不过瘾!
在我俩的熏陶下,才不过几岁大的小王子也开始接触这游戏,我们十分惊讶的是,他第一次玩的是象棋,并且,赢了机器,关键,他从来没有看过任何人玩啊。
我也只是把以前在家里跟爸爸玩的军棋拿出来教过他,我的妈,孩子,你前途无量啊。
有次小镇去学校了我就一个人陪着小王子,玩具车玩累了,就把草编的小房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玩一遍,可是小王子兴致缺缺,我提议:“咱去玩游戏机吧。”
说走就走,带着小王子把忍者神龟过了通关,小王子乐不可支地笑着,真好看。
我小学的时候,有次考试之前忘了带书,被班主任拿着书敲脑袋,大姨带着小王子一起来给我送书,老师笑得花枝乱颤,对小王子的印象很好,后来我小学毕业,小王子上了一年级,他的班主任就是之前带过我的班主任。
每当小王子来我家,喝了酒的我爸总会跟他说,“你要向你珺儿姨学习……”
在屋子里写作业的我万分尴尬,我有什么好学习的,只是太听话罢了。
小王子倒是也不烦,耐心听我爸说完,然后才进来找我。
小时候他很迷阿狸,高中有次跟朋友去林林,看到阿狸,就想起了他,买了两本送他。
在我眼里他不只是血缘上的外甥,而是类似于兄弟姐妹一样的存在,有什么好的东西我都恨不能带给他,有什么经验我也不吝啬。
我小时候有过很多东西,有堂哥送的十字架,有姐姐给的小人项链,还有伯伯给的中国结,伯母买的小电话,凡是小王子多看一眼的,我总会压下自己的不舍,送他。我记得妈妈说过:“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东西,不舍得,也用不到了。
零几年的时候,奥运福娃亮相,我心痒,偷偷拿着钱去买了线装的本子,这本子是绑定的出售的,就是两本一起卖,不能分开购买,我看中了上面一只奔跑的迎迎,快跑回家。正拆着,小王子来了。
“来来来,刚好,我买了两本本子,这个我不怎么想要。你看看你喜欢吗?”
小王子看着封面,虽然有些粉色,但是巨大的qq企鹅占了整个封面,“这不就是qq吗?”我说“对呀,你喜欢吗?”“嗯嗯”他盯着本子点头。
“那,你不准说这是我送的啊,我怕你妈知道了再跟我妈说,那我就遭殃了。”
“嗯嗯。”
“你记得,千万不能说,你妈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你去同学家玩,你同学送的。”
“哦好。”小王子就连点头都十分认真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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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学的时候,为了方便,中午的时候,妈妈让我去二姐家吃饭睡觉。
那个时候,每次吃了饭,哥哥都会放香港的僵尸片,搞笑极了,但那个时候,我还有些小害怕。
有天中午的时候,我睡觉,可是我认床,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二姐抱着小王子回来,我闭着眼睛,听见刚进家门的他说他不喜欢我,他喜欢姐姐,我突然觉得好难过,又要把眼泪忍回去。上次他还说不喜欢姐姐喜欢我的,正苦逼着,我听见二姐的声音:“两个小姨你都要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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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了大姨的影响,小时候他很喜欢看******的小品,模仿的惟妙惟肖,每次都会被他逗笑。
他那时唱歌也好听,一首江南唱得动人心弦。
我一直觉得他的幽默是与生俱来的,直到现在也会经常跟我说他老师的趣事。妈妈总说,他说话很风趣,还招人喜欢,然后感慨:咱家就出来小王子这么一个好孩子。
五年级的时候,月季花节放假,跟着哥哥,一起到莱州,没多久,小王子和大姨也来了,我们人有些多,大姐家都有些装不下。
沐浴过后的小王子说:“咱要在这儿摆青鳞鱼吗?”
我听懵了,眨着眼问:“什么?”
大姨解释:“咱人这么多在一起睡的时候,不就跟把一条条鱼摆到一起吗?”
“哈哈哈。”我活了十几年都没听过这么形容的,这孩子,真是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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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的时候,学写字都是模仿着来的,老师夸我是所有人中走之旁写得最好的一个。
可我没想到,她会跟每一届的学生这样说……
小王子来我家:“珺儿姨,你这有没有你以前写的字?”
“???”我疑惑地看他,好奇他怎么会这么问。
“郑老师说,你是所有人中,走之旁写得最好的一个,所以我过来参考参考。”
(⊙o⊙)哦,我有些不自然地把抽屉里的田字格拿给他,好惭愧,我的字其实并没多好看,大多时候是写得认真罢了。不过走之那个我还真挺骄傲的,毕竟这么难写好的偏旁,老师还就夸了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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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小升初的时候,我刚好初中毕业,对于小王子中学去哪儿的问题,二姐犯难,来我家向我妈求助。
我在一边,颇为激动的说,“不要去莱州中学,千万别去!”
其实大姨还是想让二姐去我的中学,最重要的理由当然是省钱,还有一点就是离大姐家很近,照顾起来很方便。
可我极力反对,大姨的语气明显不好。
我也不理,反正我俩狗咬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自己已经深受其害,绝对不可以让小王子跟我走同样的路。虽然小王子对这样轻松的氛围很向往,我也只能狠心跟他说,如果为了自己,还是不要去我们学校比较好。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也加入了我的战队,跟我一起说服二姐,一定要把小王子送到一个学风比较正的地方。我用我自己做例子,眼见为实,二姐也是一路看着我长大,我一路成长,学习上可谓过五关斩六将,可我初中毕业却并没有像妈妈期望的那样考入奥赛班……纠结许久,她最终还是决定让小王子去了文峰做住宿生。
次年,某个运动会在莱州一中举行,文峰的学生也来走方阵,可惜,如果我提前知道,一定会去见见我的小王子。
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已经跟我一样高了,我们还能找到话题聊,我问他上初中的感觉怎么样?
他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跟我学他们数学老师讲话。笑得我不行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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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的时候,寒假过年还在家苦逼地跟作业战斗,他们一家前来,二姐坐在沙发上同我说话,哥哥在一旁看我刚放下还有温度的读书笔记,然后开口:“王子,你快来跟你珺儿姨学学,你看你珺儿姨作业上的字都写得这么好。”
嘶~我看了看,没有啊,这字已经眉飞色舞了,哪里好看?
“别说了,我这字还好看,比起以前差远了,你看看这个一行都飞哪儿去了。而且小王子写得字还是挺好看的。”
“他整天胡写,哪里好看。”哥哥嗤笑。
好吧,那我不说了,我要赶紧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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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的时候,妈妈让我窝在家里,我什么都不用干,每天无聊至极,二姐把小王子塞到我这里,说什么给他补补英语。
我就拿出我自己的事情说事,我说,这个英语不需要下功夫学,你每天上课的时候学就好了。
小王子的态度其实很明确,就是过来躲避一下,他知道我好说话,一定不会强逼他去学习的。
刚好,我刚毕业,心情不咋样,也不再回头去看书,但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使得我桌面上总有几本英语书。
我说:“咱玩点什么啊?你想玩什么?”小王子已经能适应我急速跳跃的思维,跟我说:“珺儿姨,你电脑连着网吗?”
“连着呀。”没有网,我会死的。
“那,我先登下qq。”我把凳子让给他,又搬来一个,坐在他身边。
他从网上找了一些评论西游记之类的视频段子看,超级搞笑。
没多久,我们同时听到了滴滴的声音。是QQ消息。
是二姐发来的询问:“你不是在你珺儿姨家学习吗?怎么在上网?”
我俩对视一眼,还没商量好口供,二姐已经甩了视频通话过来。
小王子接听,然后拿着我高中背过的三千五百词,举起来给二姐看,装模作样地说:“我们这是看单词看累了,在休息。”二姐也不说什么,然后叮嘱我要给他的英语好好上上心。
我郑重的点头,先前说一起玩的痞气完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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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寒假,小王子上了初四,压力渐重,二姐又要我来帮他学习学习英语和语文。
我有些惊讶,为啥这次还加上了语文,语文不就是读书,读明白了不就完了吗?
我忘记了,好像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思维跳得极快,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到我理解的层面。
现在的小王子,比起半年前,又高了许多,他面部的棱角越来越清晰,小时候的圆润都不见了,曾几何时,那样肉肉的孩子已经变得这样瘦?
他脸上有些冰和冷,似乎并不是很想来,我叹了口气,孩子,我知道你压力大,也不想逼你的。我像小时候一样,笑嘻嘻地招呼他坐下,也不着急学习,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正经去教学的人,我开始跟他闲聊,聊考试,聊老师,聊学习。
热身也差不多了,我拿过他的书,安排他做题,自己也在一旁百无聊赖的拿起一本书看。
我给他批改,并没有按照全解上的做法教给他,而是跟他说我的思路,有些是固定搭配必须自己记,还有些凭感觉或者是习惯。然后休息半小时,继续……
北方的冬天,天黑得特别早,四点,我说,今天先到这里吧,都学了这么久,肯定累了。
他这才伸了懒腰,露出我久违的微笑。
“你有没有什么想玩的?电脑可以联网,你直接打开就行了。”
他一听很是欢脱,打开网页,在明亮的灯光下,他看他的,我玩我的,互不打扰,安静成和谐美好的时间。
过了许久,我好像听到了日语,忍不住问:“你看得什么?”
“寄生兽。”
哦~每次打开网页都会被推荐的那个。
他离开之前跟我说:“珺儿姨,你知道吗,我妈到现在都拿你小时候泡脚的同时听英语磁带的事例教育我……”
(⊙o⊙)啊,好久远的往事。可那我只是强迫症啊,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情,如果不维持下去,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所以那天才嚷着要爸爸给我放的。
转过年来,广电开始禁止各种动漫,其中就有这个,知道消息的我连忙在他qq上留言,他回复:“没事,反正我都看完了。”啊~哟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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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要上高一了,问了我很多问题,我婆婆妈妈说了一通,最后不忘叮嘱注意在跟别人交往的时候,留个心眼,这特么太重要了,我觉得我当时就是太实心眼,虽然现在也是。
他发了一串惊讶的表情,说:“不会吧。”
我说反正你留个心眼总比不留好。
很久之后,我们在qq上聊天,他说:“姨,你说得对,真得有你说的那种人……”
我说嗯,你不要理,敬而远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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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外甥出生那年,二姐回来看他,小王子说,“哎,我妈对他太残暴了,我不忍心看,就出来了!”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妈妈说我小外甥睡觉了,二姐抱着他,玩了一会儿,他醒了。然后小王子就说这行为太“残暴”。哈哈,其实,你小时候,我们也这样看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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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大年初一,小王子来拜年,又高又瘦了很多。
我们一行人,浩浩汤汤来到珂莹家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害怕珂莹家的小狗。
小镇一进门,叫了珂莹的小名,珂莹嗔怒:“你叫我什么?”
他立马改口:“姐姐。”我一脸吃惊,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叫对方都是名字,从来没有不理会辈分,尤其是小镇,从来都是最不在意的人,他刚才居然叫了句:“姐姐。”我的三观都要崩塌了,赶紧拉着珂莹的手,取经:“你说了什么,他这么怕你还教你姐姐?”珂莹笑着:“我也不知道啊。”随后问我:“他叫你小姨了吗?”我一脸苦闷:“怎么可能,他一直喊我珺儿。”
珂莹的妈妈是我的嫂子,嫂子在我印象里一直很高很瘦,如今,却比印象里胖了好多。都说人伤心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我算是明白了。珂莹姥爷的离开对嫂子的打击太大了。
她跟大姐说:“你说他们三个,感觉几天前还都在怀里抱着,一个比一个大两个月,看看,现在都长成大人了,就连小王子都这么高了……我们啊,都是被他们给撵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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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中旬,爸爸生日,我们把小镇和小王子叫过来。
我抱着小外甥,哄着他管他俩叫“哥哥”,他真听话,只是发出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dede”,我想让小王子抱一下,他应该一次也没抱过,可是小外甥太不配合,只好作罢。
小镇喝酒上脸,估计这酒量连我都比不过。
小王子就坐在我旁边,守着可乐鸡翅。我惊讶地不是他喝酒没感觉,我惊讶的是,他,喝酒。
我偷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他从来不会对我说谎,也不掩饰什么,“初中毕业,同学聚会。”
我了然,继续追问:“你爸妈知道吗?”
“知道。”
哦,那好。不过,我是不是担心地太多,有什么好担忧的呢,我自己还不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解除了酒精……自己的事情都不伤心,还去管别人,我真是……
我们分了蛋糕,蛋糕上是酸奶味道的奶油,很好吃,我看小王子吃完了,就又弄了一块给他,直到他撑得不行。
二姐和哥哥边吃边问我和小镇,文理分科的事情,哦,对,小王子要面临这个选择了。
“好好听听你哥哥和珺儿姨怎么说。”二姐模糊不清地说。
我想起来四年前的那一晚,突然鼻子很酸,如果那个时候也有人给我做前车之鉴该有多好,是不是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后悔?
小镇的建议:“学理啊当然是。我跟你说理科很好得分的,就算你题算不出来,有公式就得分。”哦,是么,这么好?靠,当初怎么不打电话问问他。
相对于小镇的淡然,我的情绪十分激动,“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千万不要学文,学文有什么好,你一开始在高一的时候,会觉得文科很好得分,所以你就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文科,我背背就有分,但实际上呢,我跟你讲,我吃了大亏了,加上我也不爱背书,非逼着我背,我心里也抗拒,但是我高二的时候,背的很好吧,但是也从来没得过第一呀,老是第二。而且,到了高三,各种知识点一汇总,需要你考虑得也好多,我脑子都背成榆木疙瘩了。真的,文科得分一点都不容易,我就败下阵来了。你哥刚才说理科只要有公式就有分,文科别想这么轻松,你写上一大堆,把试卷都填满了,有可能还是只能得到一个大叉号。”
小王子陷入沉思,他之前不止一次在QQ上跟我聊,说想要放弃理科了,其实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他这六门副科哪几门尤为突出。我只知道我的情绪不稳定,我说:“反正我是很后悔当时没有报理科。”
想起从姐姐家下楼看到我初三化学老师的事,我心里一片苦涩,说起我的名字,老师还有印象,我已经很知足了不是么?
“你只要记得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就好了。”我终于决定噤声。因为我突然反应到,现在的我其实跟当年的爸妈和姐姐没什么两样,虽然我在说自己的事情,可是却无形中加大了小王子的压力,这感觉好像我在逼他,逼他选理。我后悔了,我不该把话说得这么倔强,不该这么激动,明明我说过不会逼他的。该死,小镇这死小子也不拦着我!
小王子跟我说他们现在不是我们当时选了一次不乐意之后还能再修改了。唉,咱俩要是交换一下出生年月该有多好?我真得好想看看如果当初我执拗地选理,现在会是怎样的结局?
看着小王子抱着抱枕沉思的模样,我真是难受极了。
无论我们说得多么热火朝天,二姐和哥哥总是笑着的,他俩也希望小王子去学理科,二姐考虑医科大学,哥哥考虑让小王子去当兵,等下,当兵的话,小王子个头是够,但是视力……比我还差吧……
小王子跟我说:“我现在对于动漫和女同学都燃不起兴趣了。”我笑着说,那很好呀,我跟你讲,女生,你去大学再看就好了。
想起来半年前,二姐在微信上找到我说,有个女生追小王子,我叹了口气,唉,小王子,咱长得太好看也是罪过呀。
后续的交谈里,小王子告诉我,他最喜欢的大学是浙大,我给他的眼光一个大赞,浙大的综合实力很赞啊。只是,小王子你要好好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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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我说起我高考失利的原因,两年多了,如果我还不能看清当初的我,那么我真是白活了。结合我自己的经历,我对小王子说,学习这回事,老师很重要,心态也很重要。
他认真地说,对呀,老师很重要。
我没有想到他会赞同我这个观点,他一向是那种,不管老师说什么,他都会加油好好学习的。
我有点担心,我怕他跟我一样玻璃心,就坏了。
可是我又十分相信他,相信他可以的。
他跟我说,他开始不喜欢各种辅导班,我惊讶:咦,多年前他不是最喜欢上学习班的吗?说是可以学两遍,加深印象。
我接着说,“我不喜欢学习班,是因为,我再重新去学的时候,会觉得我已经学过这些了,我都掌握了,所以不愿意再看一遍。”小王子频频点头,“我也是啊。”
(⊙o⊙)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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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他们走的时候,我象征性的走出门口,等车发动了,我就迫不及待地回屋;二姐他们走的时候,一直等到我再也看不到车的影子才恋恋不舍的走回去。我望着黑夜,想:也许真就是多年的习惯吧。
几天后,小王子十七周岁,是他正式交分科表的这天。
我说,十七岁快乐,另外这所有的人生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能用自身的经验给你些许借鉴。他在底下评论:好感动,都很少人记得我阴历生日的。
哈哈,我虽然对数字不敏感,但我对于生日日期很敏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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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深夜,我睡不着,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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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让我矫情一会儿,大晚上的突然很想很想小王子,我这儿有本书说好要送你,最近压力挺大的吧,忍一忍,一年很快过去了,然后再一年,在一年,你就可以去浙大了。小王子,如果我还有什么没有对你说的,那就是无论老师教的好与不好,你喜不喜欢,都要好好学,学习真得只是你自己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现在真得好后悔因为那两个人放弃的数学和历史。本来我高二结束,这两门课都蒸蒸日上的,可最后还是败在这俩。还有语文,即使你底子再好也不要不关它,我想如果我分一点花在英语和地理上的经历来看它,我高考的语文就不是那个样子,我一开始只是二卷占优势而已,到了最后却还是这样,一卷不进反退,至于议论文这样的新八股我是真写不来,写着写着还把最爱的记叙文给荒废了。再不敢说自己当年语文也是塞得过学霸的人。一切真得都是咎由自取,小王子,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还剩下不到两年,你也就只剩下不到两年,咱俩一起加个油?”
其实我知道小王子他没有微信,应该看不见,没想到,第二天,他用二姐的微信回复我:“压力其实还可以吧,就是觉得上了高二之后过的挺慢的,因为老师的好坏而不爱某个课,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呢个阶段了,还是得好好学啊,俺还是比较理性的,一起加油吧!”
(⊙v⊙)嗯,好好加油,一起加油。
我们活在这样一个欣欣向荣的世界里,我们见证每一个地方从黄沙漫天到颜色鲜亮,我们在这里成长,在这里扎根,在这里埋葬……秋风吹来一句话:无论生活给了多少磨难都要像牵牛花一样笑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