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皓将燕冰莹拥在怀中,轻抚着那张受惊过度的脸道:“没事了莹儿!一切都过去了!这金月王朝将是你和我的,没人再来抢了!即便上官景宸有先帝的遗召,我也不怕!你好好休息下,三日后我就继承父皇的大统!”
怀中的燕冰莹呼吸均匀,在梦里她依晰又回到了那个山间小屋。陪着刘嬷嬷采着漫山遍野的“又相思”。
刘嬷嬷对着燕冰莹说:“这又相思花色鲜艳娇美,却花期不长。这正如恋人间的相思,断了又续,续了再断,永远无穷无尽!”
燕冰莹嘟嘴一笑,弯腰采了好多好多的“又相思”。不一会,她手中已有一大捧,多得她拿不下。忽然这“又相思”一变,变成了鸿雁山庄那红艳艳的洛英花。洛英花妖艳鲜红,瞧着像极了人的鲜血,吓得燕冰莹在梦中惊呼,她猛得看到了裕德皇后嘴边的鲜血,又看到竺歆玉的身上的血,还有师父楚行天,娘亲宫若水……
一片片鲜红,一阵阵血腥味不断向她袭来。她瞬间发现自己掉进一个很大的血池里,快不能呼吸了,她挣扎着,终于发出一声:“啊!”燕冰莹满头大汗,捂着胸口惊呼着从梦中醒了来。
“公主你醒了!”两个宫女立在床榻边,怯怯地问道。
燕冰莹没有睬他们,却惊奇地打量起四处,床榻四处雕满了栩栩如生的金凤。那些金凤尖嘴,金身,五彩尾翼,宛若浴火重生归来,翔于九天之中,气势异常浩大。离床榻不远处,点着一个金色的香炉,紫烟袅袅,飘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燕冰莹深嗅下,那药草像是安神用的。再望殿内四处,轻纱罗帐,薄如云霞,随风曼舞,忧若如梦。
“这是什么地方?”燕冰莹掀开被褥下了床。
“回公主!这是凤阳宫!”一个宫女微微福身道。
“凤阳宫?这不是皇后住得地方么!我怎么会在这?”燕冰莹呐呐自语起。
那宫女闻声一笑,“公主放心,皇上暂时还没有皇后!皇上说公主是最尊贵的,所以要将后宫里最好的宫殿给公主做寝宫!”
“皇上?皇上不是死了么?”燕冰莹忽然想起上官轩煌死得那刻,不由道。
“公主说得是先皇!先皇三天前已和皇后合葬,安葬在皇陵!”
燕冰莹一怔,“那现在的皇帝是谁?”
燕冰莹忽然想起上官轩煌死得那刻,不由对宫女口中的皇上疑惑起。
“那现在的皇帝是谁?
“当然是朕了!莹儿!你终于醒了,瞧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
上官云皓头戴帝王冕旒,一身明黄龙袍,金龙玉带,明黄锦靴,赫然出现。那冕旒边上垂下来的水晶帘子,在他那俊美的脸上投下斑斑点点黑影,让他原本就显得阴柔的脸,更增加几分阴气。
上官云皓说着,凤眼一眯,朝着燕冰莹步了来。
燕冰莹一见上官云皓,身子直抖,情不自禁退到几步之外,怯怯地道:“你不要过来!”
上官云皓一怔,淡然一笑:“莹儿!你这是怎么了?莫非睡久了,脑子睡坏了,竟连朕也不认得了!”
燕冰莹抬起水眸,眸光冰冷带着些许不屑,望了眼怡然而自得的上官云皓:“你将那些人都杀了么?”
上官云皓一愣,转而淡淡笑道:“说什么呢,莹儿!今日可是朕登基之日,哪能开光见血!你想多了!”
“登基之日!你,真得称帝了!这江山和皇位都不属于你的,你如何能安心坐稳!还给他们吧!”燕冰莹声嘶力竭地呼道。
上官云皓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在你心里只有上官景宸!你可明白在这世上,还有朕可以让你依靠!老实告诉你,上官景宸和上官穹都不要你了!你何苦还在为他们担心!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留在宫中,留在朕的身边,朕保证他们会平安无事!朕会给予你金月王朝最尊贵的身份!让所有的人跪在你我脚下称臣!”
燕冰莹脑中一懵,这话她好像听上官景宸也说过。
“你要知道我心里只有你,有些事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不管怎样你要相信我!你等着,我会让你成为金月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同样的话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连感觉都不一样。燕冰莹猜想,依着上官景宸的性子,他是不会放弃这江山和皇位的,将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无休止的厮杀,不知道究竟还要死多少人这场纷争才能真正平息。
燕冰莹只觉得心痛,终究他们都不会为了自己而放弃江山。不由深吸口气,冷眼对着上官云皓道:“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上官云皓一愣,转而又嘻笑道:“莹儿你这是做什么!朕今日过来是想告诉你,二日后朕要册封你为皇后!”
“皇后?你疯了么?我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你这么做,也不怕传出去让天下人耻笑,让那死去皇后不得安宁么!”
“活着的人尚且不敢对朕如何!死去的人,朕就更不怕了!”上官云皓不以为然的道。
“不可理喻!”燕冰莹一挥衣袖气愤地道。
“妹妹又如何?只要朕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你最好乖乖地听话,不然上官景宸、上官穹,还有你腹中这个未出世的孽种,朕都不会让他们好活的!”上官云皓对着燕冰莹一种冷笑。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对腹中的孩子又做了什么?”燕冰莹心中一阵抽痛。
“朕到目前为止什么都没做!那两个男人和你腹中的孩子都还好好的,至于今后就要看你怎么做了!你好好想想,朕今晚要大摆宴席,普天同庆!你好好准备,晚上朕过来接你参加宴席!”上官云皓对着燕冰莹笑道。
转身又对着殿外的两个宫女道:“好好伺候公主!若有什么闪失,朕绝不轻饶!”
“奴婢遵旨!”两个宫女齐刷刷地步进殿来盈盈福身道。
“呃!”上官云皓轻应了声,转头又瞧了眼一脸漠然的燕冰莹,这才抖着龙袍步了出去。
明明是春回大地艳阳高照的天气,燕冰莹却感觉整个凤阳宫如同冰窖一般冷。燕冰莹双手环臂,冷得直打颤。
心冷,以至于她周身的血液也在渐渐冷去。想想自己身上还留着上官景宸的血,不由又生出些许的安慰。鼻翼一酸,不得不又想起上官景宸。终究是自己对不起他,冤枉他那么多次,如今自己又是杀父仇人之女!国仇家恨摆在眼前,上官景宸如何原谅自己!自己与他真得已不可能了么?燕冰莹想着不由地抚了下腹中的孩子,泪水涟涟如雨。
那两个宫女见燕冰莹脸色越发得苍白,不由地步到燕冰莹跟前,低声唤道:“公主!吃些东西吧!您已许久不吃东西了,腹中的孩子可不能饿着!”
燕冰莹淡然一笑:“孩子知道他的娘亲心里如此之苦,能吃得下饭么?你们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两个宫女互相对望下,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步出了寝殿外。
燕冰莹见那两个宫女已离去,从怀中掏出那块凤形玉佩,放在手心中抚摸着。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块玉佩与自己丢失的那块龙形玉佩十分相似,只是图案不同。她拿着这块玉佩心里踏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