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抬眸的瞬间,让上官云皓惊愣不已。燕冰莹的眼神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上官云皓蹙眉凝思而起。
燕冰莹察觉到上官云皓灼热的目光,吓得她立即将头又垂下,豆大的汗珠挂满了额头,好不容易等那两个随从问完话,燕冰莹赶紧向刚才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随从走去,挽着他的身臂,“咿呀”地叫着,随后朝那随从笑了笑。
上官云皓有些迟疑,却见那哑女与那男子如此亲密恩爱,这才根本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三人走到暗巷里,这才大口吐着气,寻了个酒肆吃了顿午饭,见上官云皓的人依旧在跟踪着,三人商量由另一个随从,先去翠月楼找下那老鸨,看看有无办法引开上官云皓的人,将燕冰莹平安送到翠月楼。
那随从走后,燕冰莹与那假装夫妻的随从就在酒肆里继续吃起来。一个时辰之后,一辆外观鲜艳的马车朝酒肆驶了来,随后从马车里走出来三个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扭着蛇腰朝着酒肆而来。
“掌柜给本小姐准备几坛上等的女儿红!”那个穿着紫有的女子,手里端着个酒坛,笑着对掌柜道。
“姑娘稍等会!我这就派人去酒窖中取来!”那掌柜说着,指挥店中伙计去搬酒了。
那紫衣女子则弯腰端起一小坛酒,步到燕冰莹身边,打开塞子嗅了嗅。
见上官云皓的人还隐伏在暗处,那女子素手一松,酒坛碎了一地,酒水洒了燕冰莹一身。那女子不由朝着燕冰莹尴尬地陪笑起,“这位姐姐真是对不起!我有干衣服,陪你进屋换换吧!”
说着挽起燕冰莹的手臂,朝着酒肆的后房中而去。
一到酒肆后房,那紫衣女子立即关起屋门,执手就来脱燕冰莹的衣裳,吓得燕冰莹将衣服紧紧攥在身上。
“少主莫怕!我是紫烟!你快将湿衣服脱下!把我这身衣服换上!然后跟着另外两位姐姐去翠月楼!”
燕冰莹一愣,细瞧下紫烟的容貌,不由惊奇道:“你难道也会易容术!”
“嗯!弟子跟宫主学过些!少主快走吧!”紫烟说着替燕冰莹穿了件花花绿绿的罗裙,自己则将燕冰莹的刚脱下来的衣服换了上,随后找了些衣物揉成一团,绑在腹上,又在脸上弄了弄。这才将燕冰莹推出了屋门外。
另外两个姑娘一见两人出来,立即扶着燕冰莹,用她们那宽大的衣袖将燕冰莹凸出来的肚子遮了住,扶着她上了马车。紫烟则坐在莫穹的随从身边,继续演戏。
燕冰莹一上马车,那两个女子就向她鞠起躬来。
“见过少主!”
燕冰莹有些纳闷:“你们是?”
“我是余儿!”
“我是萍儿!”那两个女子自报姓名道。
燕冰莹这才想起她们是在圣水宫跟随自己的侍女,不由握着她们的手哽咽起:“原来是两位姐姐!”
“我们奉伊苑护法之命!出宫寻找宫主和少主!昨晚得知宫主已落在洛鹏手中,现又接到少主被困城中,特定乔装赶来!”余儿道。
“可是那两个男的不是莫穹的随从么?你们认识?”
“我们不认识那两个男的!但知道翠月楼是上官景宸的地盘,所以才与众姐妹藏身在翠月楼里!少主可安心呆在翠月楼,有我们在,那老妈子不敢对少主不敬!等我们救出宫主,就带少主一起离开!”萍儿握着燕冰莹的手道。
“有劳二位姐姐!不知圣水宫现在情况怎样!”
“叹!自青使与逍遥宫的人勾结之后,圣水宫受了大创,众姐妹死伤无数,伊静护法已以身护宫!如今圣水宫活下来的姐妹,连同我们在内不足百余人!这个仇他日我们定会找楚行天讨回!”余儿抽泣道。
“没想到青使竟会犯这样的大错!不知她现在怎样?”
“那个叛徒!以为出卖圣水宫就可以跟楚行天换归兮散的解药,不想人家给他的却是溃心散。我们找到她时,她已面目全非,全身溃烂不堪,想必活不过二个月!活该!宫主对她那么好,她竟做出毒害宫主和少主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真是恶有恶报!”萍儿咬牙切齿地道。
“其实青使也挺可怜的!那溃心散的解药,我倒能配解得出!不知青使人在何处?”燕冰莹想到青使因着自己才会变得如此十恶不赦,不由恻隐心大起。
“伊苑护法,青使背叛圣水宫,毒害宫主,按宫规要处极刑,但宫主宅心,只命三位护法,废了青使的武功,然后将她逐出了圣水宫!”余儿娓娓叙道。
燕冰莹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如果自己没有与上官景宸相识,青使也不会因着自己变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爱字。爱,使人发狂,使人成魔,却又让人无法释怀,无法割舍!
马车不知不觉已到了翠月楼后门。
“少主!前门人眼众多,我们从后门进去!”余儿对着燕冰莹道。
“呃!”燕冰莹轻应声。转而一想,“以后姐姐们就唤我冰儿!上官云皓的耳目众多,想要混过他可不容易!我听那洛鹏说,宫主在他手上,眼下洛鹏已被押送天牢中,不知二位姐姐可有什么好法子能救出宫主?”
“此事还需等紫使回来再商议!少主不用太担心,只管安心在此住下!这翠月楼里的那老鸨我们早就打点好了!”萍儿安慰燕冰莹道。
“有劳你们!”燕冰莹轻应道,随后由余儿扶着下了马车,从后门进了翠月楼。
萍儿则留在马车上,绕到翠月楼正前门,大大方方地从马车上步下来,进了翠月楼。
燕冰莹刚一进翠月楼,那老鸨便迎了上来。
“老生见过王妃!”
燕冰莹淡然一笑,“妈妈认错人了!我早不是什么王妃!如今我和腹中的孩子还得仰仗妈妈来照顾!妈妈若不嫌弃,以后就唤我冰儿!”
“老生不敢!王妃腹中怀得是世子,老生当然要好生照顾!王妃请跟老生进屋休息!”那老鸨客气地回道。
“妈妈真为我好,以后还是唤我冰儿好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对大家都不好!”燕冰莹诚恳的道。
“是!老生明白!冰儿姑娘请!”那老鸨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燕冰莹点点头,跟在那老鸨身后,进了间比较偏的厢房。这厢房虽然位置比较偏,但里面的装饰和布置都异常舒适豪华。
“姑娘先歇会!老生这就安排丫环过来侍候姑娘!”那老鸨说着就要步出去,却被余儿拉了住。
“妈妈真是客气!哪要什么丫环,我来侍候冰儿姑娘就行了!”余儿笑着,说着朝燕冰莹眨眨眼睛。
燕冰莹暗自笑了笑,“我与姐姐一见如故!那就有劳姐姐照顾了!”
那老鸨只能陪笑起,“也好!那就有劳鱼儿姑娘了!”说着朝燕冰莹福福身退了出去。
燕冰莹与余儿相视而笑。
“这老鸨虽对上官景宸很忠心,但我怕她百密难免有一疏,还是由我亲自侍候少主放心些!”余儿说着帮燕冰莹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