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紧关着,烛火摇曳生姿,将上官景宸高大颀长的身影映在镂空的窗子上,使他瞧起来显得有些落寞和萧瑟。瞧着上官景宸的背影,燕冰莹心里不知为什么涌起一股道不明的不安。她朝宋宇望了下示意他敲门。
听到敲门声,上官景宸应了道:“进来吧!”
“属下见过王爷!”
“夕儿给王爷请安!”
上官景宸转身扶住燕冰莹:“都起来吧!”
“谢王爷!”
燕冰莹这才抬起水眸细瞧起上官景宸。见他墨发披散垂肩,剑眉紧蹙,脸色青肿,嘴角处还隐隐挂着些许暗红色的血痕,神情淡然倒也瞧不出他在想什么。眸光此时却显得很清亮,在烛火的映衬下一闪一闪,如同墨空中的星子,让人望着分外着迷。
燕冰莹心中抽痛起,她好像从没见过上官景宸此般落迫相,不由奔上前伸手抚了下上官景宸那青肿的脸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会伤成这样?”
上官景宸望了眼燕冰莹悠然一笑:“没事!这些都是小伤!本王的时间不多了,找你们来是有事相告!本王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王府!宋宇记得本王之前跟你说过的话!这里有封信,你一会替本王将它送给翠月楼的妈妈!”上官景宸说着从书案上掏出事先写好的书信递给了宋宇。
“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宋宇双手接过信恭敬回道。
“呃!你先下去吧!本王想跟夕儿单独呆会!”
“是王爷!”
宋宇缓缓退出书房。此时书房里只留下上官景宸和燕冰莹两人。上官景宸本来还有好多话想跟燕冰莹说的,可是如此多的话却让他一时间竟不知打何说起,两人沉默了会。一时书房中显得特别安静,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到。燕冰莹等着上官景宸开口,便憋住心头话,将锦帕轻绕在手指上。
屋中的气氛太静,静得上官景宸有些沉闷,他不由踱到窗子边,将一扇窗子打了开,一股清冷的夜风徐徐吹来,屋内的烛火顿时摇曳翩舞起,将一团柔和的光晕罩在上官景宸身上,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显得更加萧瑟。长长的墨发荡在他的腰际上,时而被夜风吹卷起,如杂乱无章的海草,显得有些凄凉。
不知为什么燕冰莹心里酸楚感越来越重。这不是自己认识的上官景宸!他心里定是有事瞒着自己。燕冰莹想着,鼻翼一酸,步到上官景宸身后淡淡问到:“景宸!究竟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莹儿!只是今晚太安静了!静得让人心慌!这是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晚上!想陪你再看一次星星都不行!”上官景宸微笑着将话岔了开。
燕冰莹微微一笑:“想看星星有的是机会!只是你今日的样子,让我好不安!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景宸转过身正对着燕冰莹,那青肿的嘴角轻勾起,淡然一笑:“把孩子拿掉!跟宫若水回圣水宫吧!”
燕冰莹一怔,心中的酸楚不由迸发,接着身子也摇晃起,却又被她极力稳住,她深吸口气,抽泣道:“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么!为什么?”
燕冰莹一听上官景宸让自己将孩子拿掉,跟宫若水回圣水宫,心中酸楚迸发。
她摇晃着身子问起上官景宸:“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世上的事很难说!把孩子拿掉!我们之间的约定不作数!我将掠月神功的破解秘笈还给你,你跟宫若水回圣水宫,今晚就走!等会府外会有人来接你们!”上官景宸背对着燕冰莹淡淡道。他的脸朝着窗外,看不清他皮时脸上的表情。但每说一个字,上官景宸心里忍不住在抽搐。
“这是为什么!上官景宸你给我个解释!”燕冰莹怎么都没料到上官景宸会这样对自己。她原以为,就算上官景宸从没爱过自己,但他总算让自己怀了孩子,她也知足。可突然间,叫她将孩子拿掉,燕冰莹一下如掉进了冰潭,身体冷得直哆嗦。
“你走吧!我从没爱过你!这孩子生下来也只是个累赘!燕冰莹!你别想用孩子来套牢我!这掠月神功的秘笈我也还给你!咱们互不相欠!你走!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上官景宸转过脸,眼眸里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五官扭曲,咬牙切齿地对着燕冰莹道。
“不!上官景宸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孩子早就跟你没关系了!生不生是我的事!既然你从没爱过我,我也绝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记得你说得每句话!”燕冰莹气绝,每说的一个字她都忍不住在发抖,费了好大劲才将话说出口。她的心早就被上官景宸一次次伤得支离破碎,痛得开始麻木。她咬了下红唇,阖上眼,哽住心中的伤痛,绝望地朝着上官景宸淡淡笑了笑。明明是笑,却被哭还要难看。
“好!我走!旦愿从此以后我们再不相见!”燕冰莹的身子软得如团棉花,她好不容易才扶着门把迈出了书屋。
“等等!你似乎忘了样东西!这个你拿走!”上官景宸说着步到书屋门口,将那张记载着掠月神功破解秘法的人皮丢给了燕冰莹。
燕冰莹深吸口气,转身瞧了眼上官景宸那阴冷绝情的脸,抖着手,吃力地弯下腰将那张人皮拾了起来,揣进怀中,随后头也不回的朝西院奔去。
上官景宸眼望着燕冰莹的身影一点点远去,他额上的青筋暴出,手中的拳头攥得紧紧的,狠狠捶了下书案,发泄着那憋在心中的痛楚。
“对不起莹儿!我不知道如何才能保护你!如今之计,唯有让你离开我才是最好的办法,你要恨就恨吧!你恨着我,才能有勇气继续活下去!旦愿让那些人不会为难你!”上官景宸阖上眼,两股热泪滚滚流下。
他静静地沉默了会,随后唤来府上的丫环,替他沐浴梳洗一番,一切完毕后,上官景宸这才朝王府门口步去。
上官云皓一行人,依旧在宸王府门口等着他。见上官景宸悠然自得,衣冠楚楚步了出来,上官云皓不由笑道:“皇叔还真准时!”
“既是君子,岂有不守约之理!”上官景宸微微笑道,说完朝马车迈去。
此时,一股玄风刮起,一抺白色的身影飘了来。
“王爷请留步!”宫若水将上官景宸唤了住。
上官景宸扭头一看,宫若水手里拿着一件斗篷,正气喘呼呼地从后头奔来,不由淡淡一笑:“前辈是来送本王的么?”
“呵!还不是夕儿,说天冷!王爷晚上出府会着凉,硬要本宫送件斗篷过来!”宫若水说着将斗篷递给了上官景宸,顺手将那掠月神功的人皮塞到上官景宸手上,低声道:“这或许能救你一命!”
上官景宸有些好奇却又镇定地道:“本王身体好着呢!要这斗篷做啥!烦请宫主转告夕儿让她自己别受凉!”
宫若水会意地点点头,“王爷慢走!”
上官景宸微微一笑,立即将那人皮揣进怀中,大步迈进了马车。他明白宫若水的用意,这掠月神功的破解秘笈是至阳的神功,宫若水身为女子,又练过水倾城身子骨极阴,如今内力又大伤,这掠月神功的秘笈对她来说形同一张废纸,所以她识趣地将秘笈又赠给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