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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进入初三,杨灵雪也准时的来报了名,大致将自己家的情况与叶清说了。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流泪,她对叶清说,因为一个人,他让我感受到安全与信任。他的房子大概只有我家的三分之一,可是我觉得那才是家。

她还是不想回家住,因为态度强硬与坚决,为了避免她再一次逃开,她母亲只能再次妥协。

初三,叶清身边两个亲近的人都离开了。紧接着便是分班的消息。消息一出来,每个班都像炸开了锅似得。

“学校有毛病啊,最后一年了,分什么班啊!”

“就是,神经病吧”

“这不是影响我们学习嘛。”

“我们要反抗,坚决反对,不同意。”

“对,我们都不同意。”

在进行两个星期的“反抗“后,分班顺利进行了。

这次分班是按成绩分,1,2班是一个层次,3班是一个层次,4班一个层次,5、6、7班又是一个层次。叶清分到了2班,杨灵雪在3班。和叶清一块儿分到2班的同学平时在班上关系就还不错,这次分班后,大家都坐一块儿,关系便愈发的好了。

“这一题的关键是辅助线,划到哪里,决定了能不能解出题来···”叶清呆呆的看着数学老师在讲台解题,却突然想起了林城。那天走的时候,林城说有事说将她拉到花园里。

“我考虑了很久,我还是想告诉你。”很久以后叶清回想起林城那天的表情真是少有的认真,“能不能等我,我不想这样放弃了你。”

然后在叶清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林城的脸被放大,面颊被温柔的触碰。叶清惊讶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睁大眼睛看着他。林城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哎,你,我应该怎么做比较好?”说着用手揉了揉叶清的头发···

“叶清,你起来重复一下我刚才的思路。”数学老师清厉的声音刺中叶清发呆的那根神经。

“啊?”叶清瞪大眼睛,一脸茫然。

“我看你就在发呆,以为在这个班待稳了是吧?不知道每次考试都会做人员调整吗?认真听,不要让我抓到第二次。”

叶清不好意思的笑笑,懊恼自己想得太入神。

“想什么呢,被大老刘盯那么久都不知道”下课,后座的黄里拍拍叶清的肩膀示意她转过来聊天

“噢,一点事。”叶清还是心不在焉

“看来,我们小妹妹怀春了啊,谁啊?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争取一举攻破。”黄里吊儿郎当的开着玩笑。

“什么呀,不要乱说。”叶清有点心虚的转过身去

“是林城吧”黄里微微倾身,将嘴巴贴近叶清耳朵轻轻的说。叶清只觉得全身一怔,身子开始发烫。

“乱说什么。”

“还不承认呢,你看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耳朵根都红熟了。”黄里坏笑着说“不逗你啊,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耽误了学习,你们俩几乎没可能。”

叶清知道黄里和林城关系一直不错,自己对林城最大的顾忌也就是害怕,害怕他的不认真,不用心。所以始终没办法面对自己对他的感情。现在,他退学了,就算自己整理好了感情又能怎么样,他根本不在自己身边,只留了一句“等我”和一个浅浅的吻。

叶清不知道原来自己心事可以这么重,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挺没心没肺一人,难得能纠结一事儿这么久。而且还严重影响了她的正常生活,没办法认真的看书,晚上也睡不着觉,脑子里成天都是那个人,做个什么走到哪儿,都能联想到那个人。叶清有些怀疑,怀疑这是否就是爱。

晚上洗脸发现额头上长了两个痘痘,叶清嘟囔着说着什么,一旁泡脚的奶奶听了笑着说:“看来是有喜欢的人了啊,不然相思痘怎么都长脸上去了呢。”

“没有的事儿,我要进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说完就溜进自己房间去了。

叶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脑子里全是林城的模样,叶清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出奇的好,几乎与林城之间的每一件事她都记得。她没想过要和林城有什么,但是心里却觉得很难过,也不知道是哪里难过。只觉得心里堵堵的,可是也哭不出来。叶清想大叫,可是时间太晚了,她担心吓到爷爷奶奶。在床上滚了几个小时终于睡着了。

“你昨晚上是去谁家偷大米去了啊?”黄里见叶清一大早就是焉嗒嗒的模样,打笑着说。

“什么呀,”叶清撅撅嘴,倒在桌子上不想起来了。

“叶清,我说真的你想清楚你现在应该干嘛,你这样的状态,下个星期的考试很悬。”黄里压低声音,在叶清身后幽幽的说。

叶清睡意十足,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再说黄里一向喜欢端着一副大人的模样,学习好是没话说,为人又成熟稳重,自然是深得老师的欢心。不过那人又清高得很,不过却又和那群一天不知所云的男生关系甚好。总之,叶清只觉得他是一挺无聊又挺神奇的人。

“叶清,帮我买瓶水”黄里对着坐在操场边上发呆的叶清大吼

“什么水”

“就矿泉水,快点啊。”

“哎呀,能有多快啊,我还能飞奔着去呀。”

“我是怕你走在路上发神,把路走偏了。”黄里话里有话,只可惜叶清听不出来。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路痴。”叶清瘪瘪嘴,转身走开。

初三,功课越来越紧,上次月考,叶清退步不少,孙老找她谈过话,还有各科老师都有提醒她。叶清只觉得自己还是那样学习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成绩就下滑了。现在每科的老师上课都盯她紧,只有体育课还能放松放松。说着放松,其实就是有时间能发发呆,想想自己的事。而自己的事其实也就是林城而已。叶清没有发现现在每天对林城的想念已经成了习惯,只要一停下来就会不知不觉的想起他以及他们的未来。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在没有林城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叶清靠着女孩子特有的强大的想象力想念着他。

在离寒假还有20天的一个晚上,叶清在房间安静的看着《离歌》,感慨着马卓与毒药之间的分分合合。电话就这么突兀的响起,把叶清吓得不轻,镇静下来,是灵雪的电话。这段时间因为她搬到那个叫宁远的男孩儿家,回家方向不一样加上分班两人已经很长时间没一块儿聊天过了。

“喂?”

“叶清!怎么办,怎么办”杨灵雪抽泣的声音在叶清耳边响起,害怕与紧张的情绪透过话筒让叶清全身一紧。

“怎么了?你不要着急啊”叶清有些紧张的安慰着她

“宁远,宁远出事儿了,怎么办,叶清,我怎么办啊。”

叶清赶过去的时候,杨灵雪一个人埋头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白色校服上全是血。

“灵雪?”叶清小心翼翼的叫她,叶清感觉她现在好像处在悬崖边缘,任何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她万劫不复。

杨灵雪慢慢抬起头来,左脸有明显的红肿,应该是被人扇了巴掌,两个眼睛哭得很肿,眼睛泪汪汪的望着叶清说,“你来啦?”

“你还好吗?”叶清在她面前慢慢蹲下,伸手拉住她的手。

“不好。”杨灵雪说完忍不住的哭起来。

“你没受伤吧,身上怎么会这么多血?”叶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冷静。

“不是我的,”杨灵雪突然抬头看着叶清说,“怎么办,宁远会不会死掉啊?叶清,我怎么办啊。”杨灵雪用力的抓住叶清的手,仿佛这是她生命里最后能够依赖的。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叶清心疼的看着她,更用力的回握住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啊?”

这天放学,杨灵雪一如往常到宁远酒吧里。到了晚上遇上几个搭讪的,杨灵雪不想搭理他们,态度冷冷的准备走开。哪知道那几个人却对着她动手动脚,在一旁招呼客人的宁远看了,直接上去和那几个人吵了起来。后来事情就发展得比较严重了。那些人喊了一群小混混来,在酒吧里乱砸,并且一定要带走杨灵雪。宁远和他们干了起来,这个时候有人抓住杨灵雪准备把她拖走,杨灵雪大叫,宁远急着过去护她,被人用啤酒瓶开了瓢。那群人简直打红了眼,不停地砸着宁远,直到萧晓过来大吼“警察来了”那些人才住手散去。

那时候宁远几乎已经不省人事了,嘴里只是念叨“灵雪灵雪”。杨灵雪在一旁早吓得反应不过来了。萧晓一把把她拽过来对着宁远说“她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担心了。”杨灵雪看到宁远的样子吓得不轻,只知道跪在他旁边把他抱着,用衣服去堵血流不止的伤口。萧晓见不得她那副模样,把她拽到一旁,生生的将宁远178的个子扛在自己163的肩上。杨灵雪跟过去,看她费力的招出租车,然后将宁远塞进后座,杨灵雪想跟上去,却被她狠狠的瞪住了,“你不要让我看见你。”萧晓说完坐进出租车离开了。

“那他们去的哪家医院,你知道吗?”叶清轻轻地问。

“不知道。”杨灵雪两眼放空的看着前方。

“你别担心了,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扶你进去坐吧,外面冷。”叶清说着站起来。

“叶清”

“嗯?”

“我是不是倒霉鬼啊,我家里是那样了,现在我又连累了宁远。”

“你说什么呢,这里的环境发生今天的事情是很有可能的。你干嘛怪自己啊。不过你也有些责任。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别责怪自己了。你现在要好好地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换掉,然后睡上一觉。”叶清说着将杨灵雪扶起来,“你有宁远家里的钥匙吗?”

“叶清,我头疼。”杨灵雪说完便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雪儿”杨母见自家女儿终于醒了过来惊喜不已。

“妈?你怎么在,我在医院?”杨灵雪迷迷糊糊的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你还说,我这个当妈的也是没用,居然把女儿带成这样,要不是叶清打电话让我来医院我还什么都不知道。雪儿,出了院就和妈回家去。别再闹了,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了。我昨晚上过来,看你全身是血的,我真是···”

“妈!”杨灵雪黑了脸“你别念了行不行呀!”说完背过身去。

“你这孩子···”

“叶清呢?”

“上学去了,说了放学就过来。”

“哦。你去忙吧,我想再睡会儿。”杨灵雪说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理会了。

“叶清。”叶清在去医院的路上被人拉住

“啊”想问题正走神的叶清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有些茫然。“林城?!你怎么会在这儿”一段时间不见,他仿佛脱胎换骨,若不是上次见面有些铺垫,叶清完全没法将眼前这个人和过去那个成天嘻嘻哈哈只会睡觉玩乐的人联系起来。

林城看叶清的模样便知道她小脑袋想些什么,不由得笑了出来,“还是老样子啊,你。”

“什么!”

“不回家是要去哪儿,小朋友放学就要乖乖回家,在外面乱晃小心被抓去卖了。噢,不过以你的智商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吧”林城一本正经的对叶清说。

“谁乱晃了,我要去医院,正事好嘛!”叶清忿忿的说。

“医院,你怎么了?”

“我好着呢。”叶清一边说一边跳以展示自己的国防身体。

“那你去干嘛?”

“朋友病了,去看看。”

“我载你吧。”林城指了指一边停的车。蓝色自行车。

“你在这儿干嘛啊。”叶清答非所问。

“工作。”

“什么工作。”

“走吧。”

“说说嘛。”

“走不走。”

“那去,去华西。”叶清想了想下定决心。宁远,我得去看看。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说什么,叶清因为杨灵雪的事,有些发愁。林城,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同学?现在自己离太远。工作,不知道说些什么。家庭,不想提。爱情,能被称之为爱情吗?自己还有那个资格吗?林城有些后悔上次的冲动。

“林城,”

“怎么”

“上次你说,你说能不能等你,那句话我可以理解成你喜欢我吗?”

林城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问,吃惊的刹了车,回过头来。

“啊!”由于刹车太急,叶清狠狠的撞在他背上,只有骨头的背上,装上去很痛。“你干嘛啊”叶清揉着头嘟着嘴闹。

本来想要说的,“我喜欢你,交往吧。”因为那张太过童真的脸哽在了喉头说不出来,皱了皱眉头换上满不在乎的表情笑道:“我自然喜欢你,你是我的小妹妹啊,是吧,叶清妹妹,你难道不等你哥哥吗?我可是把你当亲妹妹待的啊。”

叶清停下揉头的动作,有些愣住。“亲妹妹”什么意思?所以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了?

“你怎么啊”林城看她愣住的样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喜欢你是恋人的那种吧?哈哈,叶清妹妹,你说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脑子没脑子,还生得一张娃娃脸,脾气还臭得要死,每次都要我为你担心。你这样麻烦我哪里会喜欢这样的女生啊,简直自找麻烦啊!”林城一副嫌弃的表情说。

“麻烦?我就是麻烦你怎样啊。”叶清跳下自行车,“你忙你的去吧,我自己走。”说完拦下后面的出租车离开了。

林城看她迅速离开,苦笑着说:“这样的我,这样的你,还有理由在一起吗?相互喜欢,哼,这样的理由能维持多久的爱情,何况你还是个初中生,还没见过着世间的繁华,我怎么能让你为我停留。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叶清,你有毛病吧!自己给自己找难堪,疯了吧。啊啊啊啊啊,我还真是疯了,居然问那样的问题。”叶清懊恼的在出租车上埋怨着自己。本来还以为林城是喜欢自己,结果是当成妹妹。我可没认他这个哥哥。不过也好,至少是解开了一个心结。

“你就是叶清?”病床上的男生,简洁的短发,干净的面庞,深邃的眼睛,还有不协调的伤口和几团青紫。这就是宁远啊,难怪灵雪会喜欢。

“嗯。”叶清点点头。

“灵雪怎么样?吓坏了吧。”宁远淡淡的语气轻轻地问道。

“嗯,在医院。”

“医院?她住院了?伤哪儿了?”这次那双深邃的眼逼紧了叶清。

“噢,没,没伤哪儿。医生说惊吓过度导致了休克。现在已经好了。”叶清忙解释说。

“她让你来的?”

“没有,我走的时候她还没醒。我只是觉得应该来看看。不过你自己住这儿吗?”

“有一个朋友,”宁远闭上眼头往后靠在枕头上,“给她说我没事。”

叶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出来的,本来有好多质问的话要说,想要骂那个不道德的男人,不过没想到是那样的人。表情淡淡的,话语淡淡的,却让人感觉到他人生的沉重。是很难去讨厌的人。

“哦,叶清来了。”杨灵雪闻声探起身来

“嗯,阿姨。”叶清叶清笑着和杨母打招呼,

“那你陪会儿雪儿,正好我去给你们打饭。”杨母说完出去了

“哎哟,你总算是来了,我妈今天在这儿守了我一天,我都快受不了了。”杨灵雪嘟着嘴嚷嚷着。

“什么啊,你妈妈关心你你还受不了啊,你就口是心非吧。”

“你去哪儿了啊,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我遇到了林城,然后去看了宁远。”

“宁远?他怎么样了?”

“他,嗯,还好。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诶,你怎么找到他的啊。”杨灵雪瞪着眼睛看着叶清。

“你手机在我这儿啊,我猜你应该很想知道他的状况。”叶清从包里拿出杨灵雪的手机递给她。

杨灵雪一把接过手机:“我要打给他。”

“宁远?”

“嗯。”

“你没事吧?”

“没事。”

“噢,那就好,吓死我了。”

“你也进医院了?”

“嗯,惊吓过度,你下次不要冲上去打架了。”

“呵呵,这是拜谁所赐啊。”

“呀,你就不能让着我点儿?

······

叶清看她聊得开心便示意先回家了,然后离开了。

因为用心的想着自己的事,所以不小心撞了人。手里的饮料也洒了对方一身“啊,啊,不好意思啊。”叶清忙道歉,赶紧找卫生纸

“没事。”顾岩有些不高兴的回答,低头发现女孩儿惊慌的脸。熟悉的感觉。接过她递来的纸巾,简单擦了擦衣服上的饮料,便离开了。

“啊,我想什么呢。”叶清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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