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喏走了百数步,发觉人群拥挤得着实令人震撼。单是停于原地,随着人流的涌动,便完全可以寻得作法所在之地,中途也不曾看到有人借用飞行之术。想来徒步前去,亦是对法事的一种尊重。
目的地是一片丛林,众人踏上松软的土地,有种轻飘飘的错觉,这泥土,竟是已被灵力浸润过了。
丛林外部,洬冉滋帝国派出了大量身着红色盔甲的战士,来回巡逻,应对任何突发情况。各战士皆手执一只圆镜,镜面光滑,背部似是矿石为质。略有些炙热的光自圆镜散出,晃动在每个进入丛林的人身周。
“兹”某处忽发出奇怪声响,在安静的天地间显得十分突兀。循声望去,正是缘于一红盔战士手中的圆镜,只听那战士怒道:“阁下难道不知,入我帝国者均不可携带水力纯粹之物吗?更何况是在众巫师的祭天之仪上!”
原来这圆镜是用来感应水象事物用的,材质应是对水象事物有所排斥的苂湘水石。听说是与金同价,这次作法洬冉滋帝国能拿出如此之多,果然大手笔!众人心中感叹。
被呵斥的那人凭外貌讲,是个极年轻的男子,一袭紫裳,肤白如玉,容颜俊美,垂泻而下的长发以一条简简单单的玉带束住,却是银色,细细看去,银中还显出一抹淡淡的灰白。如此发色,竟无丝毫枯槁之感,反而柔顺至极。那男子五官中存着一股温**气,令人顿生好感。
“师父!”雨喏一惊,脚下深紫灵力一闪,避过重重人群,急急地奔向愁枫。
愁枫淡淡一笑:“仁兄实是错怪了。方才在下斩杀了一水系灵兽,身上沾上了不少其灵气;闻得贵国将有祭天之仪,来不及更换衣物便赶至此地,”愁枫抬起右手,掌中央一股小小的白色气旋,灵力极为纯粹,众人愕然间,又听他道:“在下五象偏风,恰好压制水象之物,仁兄不必担忧。”
那红盔战士心中有了底:能斩杀具有如此纯粹水象之气的灵兽,身上又无明显伤口,这人实力不低。且能凝集白色气旋,灵力偏于风象无疑。
思索片刻,红盔战士右臂放于前胸,右手置于左肩靠下处,微微弯腰,道:“阁下请。”
一个原本优雅的邀请贵宾之仪,被红盔战士做得有些生硬。
因风象克水,在某些方面有一定压制水象的作用。因此洬冉滋帝国皆将习风象灵力者敬为上宾。
才行得几步,愁枫感到手上一暖,熟悉的声音响起:“师父,您老人家失踪的这整整一日,不会只是与那水系灵兽打来打去的吧。”
愁枫一挑眉:“在徒儿眼中,为师如此草包?”
雨喏小脸向前一凑,盯着愁枫,有些欠扁一笑:“以前没觉得,现在经您老人家一提......啊!”话至一半,雨喏捂着额头吃痛一叫,心中腹诽不已。五年之余,自己还是捕捉不到师父手法,甚至每次被师父手指敲的力度和位置都不曾改变。
委屈地嘟起小嘴,踢远脚下几块石子,雨喏不断嘀咕着:“又抽风了,师父他老人家一定又抽风了,又抽风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愁枫两指轻抚过雨喏光洁的额头,一缕灵力渗入其中,柔声道:“别埋怨了,为师可听得清楚。不痛了吧?”
雨喏抬头,眸中俨然水汪汪一片。愁枫一时有些慌乱:“哎?徒儿别哭啊,明明没用多少力的。好了好了,是为师不好。”
“嘻嘻,师父!您又上当了!”雨喏咯咯笑着,不理会愁枫急跳的眉头。
“回去后三天不给饭吃!”铁青着脸,愁枫奸诈一笑。
“哼,还有两天徒儿便去千淕宗了,你不给饭,千淕宗给......”说着说着,雨喏声音越来越小,想到离别,师徒二人都沉默了,一言不发地向前走着。
丛林深处的高台上,有一巨鼎,高六七米,通体暗红,鼎身稍下雕刻着两只威严的龙头,于鼎内部彼此连通;顶部龙身盘旋为顶盖。
巨鼎表面,绘着美轮美奂的珍稀灵兽,栩栩如生。
在灵陆,鼎、乐器是权贵之物;巨鼎大多用于祭祀,也有用于炼制罕见丹药的。而普通炼丹的鼎,多是小巧精致的观赏鼎。
“铃铃”“铃——”摇铃声响起,伴随几道破风声,已有八人飞上高台。
其中五人身着同样材质的衣袍,魔兽皮毛制成的腰饰上各挂着一块玉佩,手中一条木头制成的碧绿手杖,顶端坠着串串绿色宝石,大小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