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给我思考的时间,当感觉到那股力道正拽着我向路边的树林方向移动的时候,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真真切切的慌乱从心底溢出来。
我一直没敢往这个可能上想,这是最坏的一种,却又是最可能的可能。现在的时间,这条路上早就不会再有什么路人经过,就算我今天走了****运,有人无意间经过,也不一定会去注意路边树林内的情况,如果要逃脱,我根本不可能把希望放在“等人来救”上,而现在的状况呢?很明显的,身后人的实力绝对远远在我之上,想要自救更是难上加难。
妈的,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
或许很多女生到了现在的状况都会自认倒霉的认命了吧?我也不例外,就在这一秒,我竟也会有一种想要就此松懈的冲动。但下一秒我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就为了这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懦弱念头。我可是夏芷妍啊,夏芷妍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认输了呢?不……这不是我,这样软弱的人才不会是我!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认输,我不会……我不会!
我开始挣扎。没错是挣扎,哪怕这些挣扎对于身后的人来说只不过是落地的飞蛾在垂死之时最后的,无用的原地打转,但至少可以延缓接下来已经可以联想得到的噩梦。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安分,覆在嘴上的手紧了紧,伴随着一声低吼在耳边响起:“别乱动!”
或许是有一些急了,那人也不再控制手上的力道,被他的手掌覆住的地方传来一阵闷疼,但我也只能微蹙了下眉头,也不敢再做任何挣脱,任由他将我拖进了光线昏暗的树林里面。
接下来的时间,我就像一只被揪住了双耳的蔫兔子一样安静了下来,不动也不挣扎。并不是我已经就此任命选择逆来顺受,更不是因为刚刚那一句“别乱动”有什么魔力或是对我造成了多大的震慑力,虽然我忽然的安静也的确是因为听到了那一句的缘故。
我想起来了,那混合着古龙水味儿的少年身上特有的清香,那霸道无比却又将力道控制得很好的怀抱,还有冷冽如冰带着恐吓的命令口吻,我统统都想起来了。贺兰凌宇……贺兰凌宇,为什么又是你?只要一遇见你,我一直自持的不服输原则总是会像脱了线的珠串一样在我尚未完全知晓的情况下一点点分崩离析。但从知道他是贺兰凌宇之后,刚刚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虽然我心里很清楚他是怎么样一个危险分子,却也正是因为这份了解才消除出了我的恐惧。就像人总会惧怕黑暗一样,未知的事物总会给人带来最大的恐惧。
当然,;令我平静下来的原因并不仅仅是那消除掉的恐惧,这几天的医院生活几乎磨平了我所有的耐心,一件件非同寻常的事情让我的好奇心也膨胀到了极致。为什么安岚和纳兰栀熏会不允许我踏出病房一步?为什么她们最近的行踪会怪异到几近匪夷所思?为什么几天的医院生活却只有去年的杂志堆了满桌,却连本周内的报纸或者新闻也听不到半条?还有今天,意外出现的宫本静琴……
而这一刻,被贺兰凌宇带着向树林深处缓步行进着,耳机只有草丛被压倒的声音以及蛐蛐儿们的低吟浅唱。我却可以感觉到内心的澎湃。
原本还要去找纳兰栀熏她们说个明白,现在看来,这一步似乎也省了呢。
因为真相,似乎就在不远处……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包围在身周的是一片暖哄哄的橘色光芒。
那灯光是从挂在房间周围的四盏莲花形壁灯上发出的,灯光很柔,并不算太亮,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也足以让我看清周围的物什。
这是一的面积蛮大的房间,大概有一个羽毛球场地那么大,壁纸和地板都是以暖色为主色调,身下的床同床头柜与梳妆台都是配套的,米白色的漆面上点缀了浅色的小碎花,高雅中凭添了几分可爱,天花板上垂下的是一盏简单的象牙白水晶灯,刺客它是暗着的,垂下来的水晶珠串将壁灯的暖光折射开来,流光溢彩。
真美……只顾兀自感叹的我早已忘记了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只将注意力移向精巧的水晶桌,再移向床头柜上摆放的精致白瓷花瓶以及瓶口处盛放着的矢车菊,全然将身边的一切忽略,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直到……
“夏小姐?夏小姐?夏小姐……”
当一只白嫩的小手来回晃动着遮住了视线之后,我才从浑然忘我的状态中幽幽转醒,抬起头,只能看到一个不知何时站在床尾处的,着一身疑似cosplay一般米兰色女佣服的娇小女孩。
额?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你是……?”
话音刚落,女孩便向我深深弯下腰行了一个大大的鞠躬礼:“夏小姐,我叫小甜,将伺候您这几天的起居。”声音清甜,全然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不等我回话,她又迅速直起身子,小手向半空中一挥,不远处的房门开了,三个穿着同色系女佣服的女孩陆续走进来,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的银白色的托盘。我定睛一看,那托盘上面摆放着的是各色的食物,茶壶,甚至还有脸盆和漱口水。
托盘上的东西被陆续放上水晶桌,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孩也陆续走了出去,留下最后一个仍端着托盘上的脸盆和漱口水来到床边,往前一递。
“夏小姐。”
一边的小甜也忙着来到床头将我扶起来,微笑道:“夏小姐,请洗脸、”
我懵了,我******真的彻底懵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就算是在特利丝淑女贵族学院也没有这种待遇吧?
说实话,其实在转到特利丝淑女贵族学院之前,我是极少接触这些如是奢侈的场面的。我外公是青龙帮的帮主夏天一没错,但早在二十年前他便将帮内的大小事务扔给了自己的亲信阿亚管理,他自己和外婆一起去位于北市郊区的别院里过清净日子去了,知道十年前姥姥去世,她也一直带着我在别院里过着菜农式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倒也是乐在其中,除却不得已的重要事务,他是极少在青龙帮内露面的。
如果没有转进特利丝淑女贵族学院,我想我是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那些富家小姐少爷们挥金如土的奢侈生活的。可以说,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如果没有明确的书面证据,是绝对不会有人将我和四大家族之一空桐家族的二小姐联想在一起的,包括我自己。
用力摇摇头,再仔细揉一揉眼睛,最后干脆将脸埋进女佣手中端着的脸盆中用力洗了起来,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仍旧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