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出人意料的小插曲进行到这个地步,车厢里已经有人快笑得趴下了!原本一开始还有人在心里谴责司爷不厚道呢——喝了人家的水,还忽悠人家半天,最后居然敷衍潦草的给人家起这么个没讲究的名字——可是到后来,大伙儿实在对付不了这位少数民族兄弟的那种认真到开爱的表情,只好也都不厚道的开怀大笑起来。
“是二子!一二三四的二!”司惑都恨不得把肚里的水给这位少数名族兄弟吐出来。这里还有事儿催着手呢,可是这位蒙古小爷却越来越认真了。你还不能给人家冷脸,喝了人家的水是小事儿,被扣上个歧视少数民族的帽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噢!俺明白啦!”蒙古兄弟的执着终于有缓,“听说汉人都是按照孩子大小排队起名字,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不是排队,那叫排行!”见一时半会儿实在无法摆脱这位执着憨厚的蒙古兄弟,司惑也只好耐心起来:“你说的对!我就是按照我们汉人兄弟之间排行的习惯给你起的名字!你,很聪明!”司惑挑起大拇指,心说我恭维你几句,哄走得了。
“可是俺在家排行老大,那俺应该占第一行才对!俺应该叫一子才符合汉人的习惯是不是?”
“好吧好吧!”司惑彻底投降了,“别说叫椅子,就是叫板凳都行!.....哎呦爷您别再往下说啦!椅子板凳,你先自个儿在那边选一个,一会儿我们再继续讨论好不好?那个谁,你先把这位爷给领过去行不?求你啦!”司惑没辙,只好向薛娅求救。
薛娅刚好走过来。其实她早就想过来。虽然薛娅也明白,这场闹剧的笑点只是因为两个民族文化的差异造成的,并非是有人故意拿着少数民族兄弟取笑,但是看到大家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的,薛娅还是同情心泛滥。因此还没等司惑开口向她求援的时候,人已经就朝前面走了过来。
薛娅低声跟那个蒙古兄弟说了几句什么,那个小伙子连连点头,然后就主动的大步往回走。薛娅转身也要往回走,却忽然又回过头来,对着司惑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恭喜啊!”
“什么?”司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没反应过来。
薛娅扬了扬手里拿着的一件东西:“《华容道》玩儿的不错,只是花的时间有点长!回头交流一下!”
“啊!”司惑一下子愣住了,心说这丫头,真有够聪明的啊!
虽然薛娅识破了司惑为破局所用的关键节点,但是也对另外几个必备因素想不明白。而只是这些也足已让司惑感到震撼了。所以一贯很有些自以为是的司惑,情绪就有些低沉了。
“现在我们的大巴车距离原来的位置,足足移动了九百米!”老铁师傅的情绪却有些盎然,“只是四十分钟啊!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最多五个小时,我们的大巴车就能移动到后面第一个高速的出入口!”
“那就是说——”司惑把目光从老铁叔侄俩的身上,转移到周围众驴友兴奋的脸上,“大家已经看到我们即将脱离堵车现场的希望喽?”
“那是绝对滴!”小铁师傅没心没肺的接上话茬,“甚至可能都用不了五个小时!因为我发现:我们每在三条车道来回移动一回,各个车道腾出来的空间都在增大!”
“那好吧!既然大家这么看好结果,那么我们这场赌约,是不是该提前宣布结果啦?”司惑这话一出口,车厢里原本充满兴奋表情的面孔们,居然有一多半都立马僵住了。就像突如其来的一场寒霜,迅速凝结了那些面孔上的兴奋表情!很显然:被定格的那些面孔都是跟司惑有赌约的。现在该给人家掏钱了,说不心疼的,都是在自己骗自己!
可能有人要问了:除了前文提到的田七和领队胖爷以及龙大学生之外,有那么多人参与司惑这场赌约吗?答案是肯定的:有!因为司惑临下车之前说了一句话:不管手上掏没掏出钱来的,只要有兴趣的,都可以加注;并且不用立字据,有全车人作证就好。于是就在司惑往车外走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表态要加注。对于这些好事生非的人,司惑一句话都没说,也没问任何人加多少注码,只是一边走,一边不住的点头。那么这些直接有所表示的人,就都等于参与进这场赌局了!这叫君子注!
“哈哈哈!”就在多数人心里正在准备跟自己口袋里的孔方兄做着告别仪式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车厢中部传过来。田七哈哈大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沓现金:“愿赌服输!”
说着话走到司惑跟前:“哥们,这场局我虽然输了,但是输的开心!不止是因为我输了车却能摆脱堵车的危机,而是因为我发现哥们儿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真是个人物!兄弟输的口服心服!不过跟你说实话:我手头没有三万的现金,就这八千!你也别担心,这是我的身份证和银行卡,你先替我拿着。前头高速出入口的服务站,应该有自助银行。一会儿到了服务站,我立马给你兑现!”
没等司惑说话,又有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接过了田七的话茬:“也就是说:目前我们还没离开高速公路是吧?那么现在就谈论这场赌局的结果,是不是有些早了点啊?话说这万年不遇的丧尸病毒爆发我们都遇上了,谁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不用问,说这话的,肯定是那位龙大学生。
“哥们你这么说就没劲了吧!”田七果然豪爽,伸手制止了刚想要开口说话的司惑,闪身直面龙大学生,“不到一小时,我们的车就外移了差不多一公里;而全部三条车道上车队整体却纹丝没动!我们的车现在又还在不断的向外移动!脱离堵车现场,只是早晚的问题。哥们你那话说的,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啦?”
龙大学生脸一红,登时语塞。却听领队胖爷对着田七说到:“小伙子啊!我记得这场赌局好像是你先挑起来的是吧?哎哟哟!你说你们几个男女吧,大概也是座位都离着近的原因吧?成天在一起咕咕叨叨的!我们离着你们远一些,也听不清你们都在说些啥!我就是觉得纳闷啊:你跟我们一样,都是下注押宝的一方。你说我们都还没怀疑你们是不是有下套设局的嫌疑呢,你怎么反倒帮着收注的一方说起话来啦?难道这里面真有啥猫腻不成?”
领队胖爷的话音刚落,田七勃然变色:“你、你说什么?”田七做梦都没想到领队胖爷的心态竟然会如此的肮脏,一时之间被气的居然说不出话来。
众驴友的表情可就复杂了,其中有加注的人,对领队胖爷的话自然是赞同,至少也是半信半疑;没有加注的驴友,有的觉得胖爷的话的确过分了些,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觉得有热闹看了,一个个都兴奋的瞪大眼睛,热切的关注着事态的进一步发展。
“我只能说:胖爷——”田七指着领队胖爷的鼻子,“当初选领队,我投你一票真是我瞎了眼!我这对眼睛啊,看样子真成撒尿的啦!”
“承情承情!”恬不知耻的领队胖爷阴阳怪气的还拱了拱手,“要说这个领队啊,其实大家都清楚,不过是个暂时性的费力不讨好的苦差。除了替大伙儿多操个心、勤遛个腿,再落个埋怨,你说有一分钱的好处吗?像我这样的,替大家多操心倒是能减肥!呵呵,年轻人,要不我把这差事让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