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戈壁滩果然广阔无垠,繁星点点拥挤在天际。远山暮霭沉浸在嘹亮的天幕下。一团篝火旺盛的跳跃的燃烧着。晓曦整了好多零食,吃的吧唧吧唧的,不时递给小北一个鸡腿,“吃一个,吃一个”一把油手往小北怀里塞。小北躲闪着,“不要,我吃泡面。”两个声音嘹亮的穿过空气,穿过戈壁,传向了远方。
血丝般的云翳渐渐爬上了山头,遮住了星光。晓曦仰头看看,担心的说,“不会真的下雨吧!哥哥,你这个乌鸦嘴。”小北说:“没事吧!春天的雨水都是绵绵细雨,再说这里是戈壁滩,不会有太大的雨。”晓曦方才放下了心。远处传来嗷嗷的狼嚎,静肃的戈壁滩里显得格外清晰。晓曦舔着舌头,“真的要被抓去当狼妈了。”小北哼哼着,“当狼妈还好,就害怕吃的连骨头都不剩。”晓曦拉着小北的胳膊,“不要,不要。”一会儿狼嚎没有了,戈壁滩又变作静默。大概是十二点的样子,漆黑的夜晚看不见周围的事物。云层很厚,却不见一点雨滴。晓曦大概是累了,回帐篷睡觉。小北加了火,为晓曦把风。
凌晨一二点的时候,小北实在瞌睡,便点亮了篝火,回帐篷睡觉。迷糊中听到雨水哗啦啦的打着帐篷的声音,夹杂着几声间断的狼嚎,空气变得很冷,小北蜷缩着身体睡觉。帐篷被拉开了,探进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小脑袋,“哥哥,我怕,好冷。”小北打开了睡袋,“过来吧。凑合一下,天亮了,不需乱动。”晓曦乖乖的点点头。一下窜到了小北的睡袋里,依偎在小北怀里睡着了。小北摇摇头,这丫头。
小北已无睡意,点亮了手机。才发现没有信号了,这要是真出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北想出去看看,无奈晓曦这丫头将小北抱得死死地,只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还好,雨水似乎小了,狼嗷也没有了。大概天快亮了,狼群收兵回营去了。小北想,这狼群真好,给自己站了一夜岗。平静下来,小北又迷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天已大亮。看着身边熟睡的晓曦,“这丫头,这么能睡。”小北收回被压得发麻的胳膊,推了推晓曦。不见醒来,一个劲的哥哥,哥哥的说胡话。小北摸了一下晓曦的额头,烫的不行。心想,晓曦怎么着凉了,这下把小丫头烧坏了。
麻利的收拾了东西,开车去了最近的县城。两百公里的路程,小北开的一路纠结。到了急诊室,给晓曦输了液,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不怎么说胡话了。小北准备出去的时候,晓曦突然又说胡话,“哥哥别走,哥哥我喜欢你。”小北安慰晓曦,轻轻的在耳边说,“我不走,我不走,我在旁边守着你。”一会儿晓曦又安静的睡着了。安顿好晓曦,去旁边的饭馆要了早餐,吃了。给晓曦带了点米粥,包子。不知道这丫头这会醒来了没有。一进医院小北就被医生叫过去办手续,“你是小姑娘哥哥吗?”小北道:“嗯,你怎么知道的。”医生道:“说胡话都喊着呢。”小北不好意思的说,“麻烦你们了。”医生感叹,“兄妹感情这么好的,少见了。小姑娘长的真俊,年龄也不大,结婚了没有,要没有,我给介绍一个。”小北笑着道:“结了,结了”小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谎话。医生办了手续,“怎么一下感冒这么严重,天气不凉。”小北说:“昨天晚上野营去了,下雨。”医生递了单子给小北,“野营,这边没有什么野营的。”小北告诉医生大概地方,吓得医生只吐舌头,“那边有狼的,年轻人,胆子真大。还下雨了。我可不敢去,以后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小北摆摆手,“没办法,小姑娘任性,要搞个野营扎寨。”一边说着回了病房。
晓曦睁着两大眼睛,秃噜秃噜的乱转,好像婴儿在适应新环境。看见小北进来,迫不及待的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在这里。哎吆,头怎么这么疼。”小北拿了粥和吸管给晓曦,“饿了吧!吃东西吗?还说呢。感冒了,整的我手忙脚乱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开了两百公里才找到的县城。”晓曦似乎没精力和小北斗嘴,“感觉好累,我躺会。你不许走,走了我人生地不熟的回不了家。”小北撇撇嘴,“这么野的丫头,还回不了家。发你到月球上,你都能回得来。”晓曦矮在被子里,乖乖的睡着了。睡着的晓曦,生病的晓曦此时看起来一点也不野,显得楚楚可人的。鼻息一吸一吸的,闭着眼睛,露出毛绒绒的睫毛。小北怕滚针,将晓曦纤细的手指挪过来,放在不碍事的地方。那手指也乖巧的一动一动的,看的小北发笑。
医生过来查看情况,量了晓曦的体温,“挺好的,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输一瓶葡萄糖,补充能量就可以了。”小北点点头,“哎,好的,谢谢大夫。”医生很热情,孤疑的看看小北,“你们不是兄妹吧!”小北尴尬的点点头,“你怎么知道的。”医生说:“你签的名,姓韩,小姑娘姓张。”一会儿医生会意的笑笑,“小夫妻是吧!现在的小姑娘,还挺任性的。”小北摊摊手,“没办法,小丫头的顺着她。”医生微笑着,“小模范夫妻,有这么个好老公。真叫人羡慕。”小北讪笑着,“一天竟整人。”医生笑着出去了。
晓曦睡的很踏实,一觉睡到下午。小北偷偷出去,在医院周围溜达了一圈,小县城建设的不错,到处是新建的楼房,还有几幢高楼,闲散的人们到处慢悠悠的走路。小北觉得这慢节奏的生活到处透露着温馨,到处是生活的气息。
差不多到了五六点的样子,小北去医院旁边的饭馆要了八宝粥,特意炒了素菜。
晓曦正和旁边的老太太聊得欢实,看见小北进来,瞪眼睛,“乱跑哪去了。”小北解释道,“给你弄饭去了,你看小丫头,不头疼了,一会会就活蹦乱跳了。”旁边的老太太笑呵呵的,“姑娘还是个大夫呢!年轻,有文化,长的俊,小伙子有福气。嗷,对了,你们是夫妻吧!你看我眼光真好,一看就是小夫妻,有夫妻相。”小北微笑着说:“这也你也看出来,我们有夫妻相?我这么文雅,她这么野蛮,哪有夫妻相啊!看你老人家说的。”老太太笑了,“你老公真幽默。”晓曦瞪小北,“野蛮人,你野蛮人。你大大的野蛮人。”小北拿出粥来,问老太太喝不?老太太摆摆手,晓曦伸手,“赶快拿来,饿死我了。”小北不给,“这么辛苦,奖励一个。”晓曦吸着鼻子,“怎么奖励?”“亲一个。”晓曦,“滚???滚???滚,”小北旋即出了门。晓曦急了,喊道,“干什么去呢?”小北佯装滚的样子,我滚啊!“那你放下粥啊!”“不”“哥哥,”晓曦撒起娇来。搞得小北肉麻的不行。
“好了,好了,来吃吧!”说着小北拿出了勺子,碗。晓曦吃了几口,手上的针碍事,“哎呀哥哥,你看这个怎么办啊?”晓曦是个急性子,被这么一干扰,又撒娇。小北端着碗,“来,张嘴。”晓曦嘟着嘴,“那多不好意思啊!”“哎吆,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张嘴。”
晓曦张着大大的嘴巴,像等着妈妈喂食的小鸟。喝了一勺粥,烫的晓曦哽咽住了,“你想烫死我呀!”小北拿手抚晓曦的头,“给你凉凉。”小北盛了一勺,用嘴吹了吹,自己尝尝,不烫了,给晓曦喂,晓曦瞪着老大的眼睛,“口水都流里面了,怎么吃啊!”小北呶呶嘴,“我就这样喂我外甥的,人家都没嫌口水,你条件还挺高的。”晓曦砸吧着嘴,“我又不是你外甥。”“那你吃不吃。”晓曦诺诺的说:“吃。”
晓曦胃口不错,一会会就喝完了粥。小北收了碗,“吃菜吗?”晓曦用力的点头,像小鸟哚食。小北夹着菜,“张嘴,啊????,乖,真听话,这才是好孩子嘛。”晓曦翘着嘴,“滚。”小北咬着牙,“吃不吃。”晓曦呶着嘴,“嗯!”“对啊,这就对了嘛!一定要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小夫妻幸福的。”一会儿老大爷也进来了,拿了饭菜给老太太,“我也喂喂你。”老太太拍老大爷的手,“这个死老头子,不害臊呢!看人家年轻小夫妻。”小北问老太太,“你老是金婚吧!”老太太点点头,“差不多吧!”小北一边喂晓曦,一边说,“真好,像你们这样相扶到老的,真叫人羡慕。”老太太笑呵呵的,“你们年轻人,才叫人羡慕呢!我们老了,这辈子的大好时光都被老头给消磨了。”老大爷给老太太垫枕头,“幸亏嫁了我了,你这大好时光找谁都是消磨。总比一个人消磨的好吧!”老太太,“你看这老头子,嫁给你,我这辈子不委屈。”老大爷拍拍老太太的肩膀,“哎,这就对了。遇见我是你的福气,遇见你也是我的福气。”老太太开了饭盒吃饭,“还福气呢?年轻的时候,没少吵架,老了吧!吵着吵着吧!还不知道要吵什么。”老大爷说:“吵吵闹闹一辈子吗?真有一天你不吵了,不唠叨了,我还不习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