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警官来到图林克面前：“先生，你们在做什么？”
“在商量今晚去哪泡妞，在商量去哪吃饭，在商量什么时候控告你们这些警察非法拘留，我们可以商量的事情多得是，你管得着吗？”图林克干巴巴地说。
他身后的保镖们讪笑起来。
方警官笑了笑：“你们的生活好丰富哦，不过，我担心今晚你们不会太开心的。图林克先生，我想请你和我的兄弟们接受一次彻底的检查。好吗？”
“好吧，我们不会妨碍警察做事的。不过我警告你，不要耽误我们太长时间。”
方警官让自己的同事站成一列，图林克和他的保镖们站成一列，共同接受检查。
经过检查，所有警察都没有问题，他们身上查出的枪，统统都是92式警用手枪，口径9毫米，没有一把12.7毫米口径的枪，另外，所有人的硝烟测试都过关了。
图林克这边可没这么幸运，被查出来有问题的正是图林克本人，他西装左侧有一只暗袋，里面藏了一只12.7毫米口径的“沙漠之鹰”手枪，这枪的枪口加装了特制消音器，即使开枪，也不会有人听到，此外，还可以消除枪口喷出的火焰。
“老兄，这么大的玩意儿你藏在衣服里，不嫌碍事吗？”方警官故意把枪凑近鼻端，夸张地把脸扭过去，“我好像闻到了狐臭的味道，抱歉抱歉！”
图林克吼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别着急，到了警局后我会传唤他的。”方警官特意用了“传唤”这个词，“刚才鉴定科的同志拿你这把枪忙活了一小会儿，显然，在不久之前这把枪被人用过，而且，那颗嵌在防弹背心上的弹头，口径与你这把枪相同，我想，再过一段时间，鉴定科的人就会根据膛线特征确定那弹头是从你这把枪里射出来的。我想你现在还是主动承认的好，图林克先生。”
图林克眨了眨眼睛：“承认什么？”
“承认你企图枪杀肖正山教授。证据确凿！”
“确凿个屁！”图林克的普通话忽然流利起来，“有人见到我开枪吗？你能百分百肯定那一枪是我射的？刚才我还做过硝烟测试，你的技术科人员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至少在24小时内没开过枪？”
方警官一愣，他问技术科的同事：“是不是这么回事？”
那人点头：“是的，图林克最近一段时间没开过枪。”
方警官求助似的转向肖教授：“你再去试试看，他有没有撒谎？”
肖教授摇摇头：“他说话的时候，瞳孔没有变化，语气也很坚定，我肯定他没有撒谎。不用试了。而且，‘沙漠之鹰’威力过猛，薄薄的丝巾无法阻止它的火药气体喷出来，只要是用了它，一定无法通过硝烟测试。”
图林克哈哈大笑起来。
“您的笑声反映出一种彻底的快意。”肖教授不慌不忙地弯下腰，使他的目光与坐在椅子上的图林克相对。
他问图林克：“你知道枪杀我的人是谁，对吗？”
图林克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的普通话不好，听不懂。”
肖教授点点头：“你的眉毛并排，拧到了一起，这是害怕、担忧、恐惧的表现。你在撒谎哦。”
他看了看图林克的手：“你右手上的，是婚戒吧？”
“没错。”
“莫非你是左撇子，否则婚戒怎么会戴到右手上？”
图林克狡猾地把头转向一边：“我要见我的律师，在见到他之前，我不会再说话了。”
“好吧好吧，你有权保持沉默，”肖教授沉着脸，“我看我们只能继续用硝烟测试来检查每个人了。”
硝烟测试于当晚十点的时候才告结束。
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硝烟测试的结果显示：无论是图林克的手下，还是其他的观众，都没人开过枪。
方警官无奈地望向肖教授：“你能不能再回忆一下，子弹是从什么位置上射来的。或许我们可以借助摄影机拍下的录像，确定射手的位置……”
“对了！录像！”旁边忽然有人惊叫了一声。
方警官转过头，原来发出惊叫的人是阿东。
“大惊小怪做什么！”方警官没好气地说。
“警官，快来！”阿东扯着方警官来到摄影机前。
从摄影机的“录像再现”模式里，可以看到它拍下的镜头。
摄影师被叫去参加硝烟测试了，阿东趁他不在，刚才一直在摆弄这玩意儿，多半是为了满足好奇心。
但也正因如此，让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他把时间退回到枪击发生前数十秒：“警官，你看，这时候，肖教授因为要用手指点银幕上的投影，因此身体靠近了银幕。”
“没错啊。他因为越说越有激情，所以放弃用激光笔了吧。”
“问题就在这里，如果他站在讲台原来的位置，用激光笔指示的话，他的身体就不需要移动位置，可他当时是用手去指银幕的，他要指的那幅图在银幕上很高的位置，因此他不得不靠近银幕，这时候，他的位置发生了移动。可你看录像里。”
“咦？”方警官奇怪了，“镜头里为什么没有肖教授。”
“答案在于，摄影师当时没在摄影机前，他预测肖教授会一直站在固定的位置上，因此将摄像机对准了那个位置拍摄，自己则悄悄地离开了，跑到图林克那里去取枪……”
“对了！”方警官眼睛一亮，“图林克本身是左撇子，他把枪放在左侧的暗袋里，不是方便了自己使用，而且方便了别人使用——那个拿枪的人如果也是左撇子，在靠近图林克，取枪的时候，一伸手，探进的肯定是图林克衣服的左侧！”
摄影师做完了硝烟测试，正从远处走了过来，他看到这两人在摄影机前嘀咕，便喊道：“离我的机器远点！别乱碰！”
方警官不答理他，问他身后的测试人员：“这位摄影师有没有经过硝烟测试？”
“通过了，他的手上、衣服上都没有检测出开过枪的痕迹。”
方警官又傻了眼。
肖教授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还是让我来看看吧。”他审视着摄影师的手臂：“哦，左手肌肉较为发达，你是左撇子。”
“我通过了硝烟测试！”摄影师喊道。
肖教授笑了：“您穿了件很漂亮的皮衣啊，能不能麻烦你脱掉衣服？”
摄影师依言把外衣脱了下来。
肖教授赞道：“多好的衣服啊，可是，这么热的天，你这件衣服不是显得太厚了吗？”
“大厅里开了空调啊。”
“可是外面很热啊，今天外面的气温肯定有35度吧。”
摄影师闭上了嘴。
肖教授对方警官说：“把这件衣服拿去化验吧，记住，检验衣服的里侧。”
方警官不解。
“迟些我再解释，快去做吧！”
经过检测，在那件衣服的衬里上，检测出火药气体的痕迹。
只是方警官依然不解：“那个摄影师是如何做的呢？”
肖教授解释道：“他将摄影机定好之后，脱下外衣，衬里朝外，包住枪身，枪口向外，在他开枪的时候，火药气体大部分被皮衣的衬里挡住了，而我们做硝烟检测的时候，由于时间太紧，人又多，因此只检测手臂与衣服表面两处，而他的手和衣服表面都没留下火药气体的痕迹，当然检测不出来！”
“原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