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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冬日清晨里,暖暖的阳光在高楼大厦中任意穿梭,试图寻找一个安稳点释放最高的能量。

齐名懒懒的坐在一瞬年华书店的门口,看着偶尔来往的人群,偶尔叮铃铃而过的三轮车,偶尔空无一人的石板街。

他感觉自己在任小茴的手上就是一行货,用王小波的话来讲,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齐名确实觉得自己可悲到家了,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就这样发呆,任由时光在看不见的空间里悄然而逝。

可是脑海里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任小茴那张欠抽的笑脸。

一股香溢的番薯味儿顿时弥漫鼻尖,任小茴狠狠的吸了吸鼻子,吐出俩字儿,好香!

“就在前面。”司徒格轻轻拍了拍任小茴的肩说。

虽然上午十点多就已经来到学校,但他们并没有进去,而是先在校外的街上闲逛。任小茴直接走到烤炉前,吞了吞口水,指着烤炉上摆放的几个番薯问,这个怎么卖的?

“跟去年一样。”卖主笑盈盈的看着这两位年轻人说,“两块五一斤。”

“帮我来两个。”任小茴说完偏过头对司徒格说,“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买了吃。”

从任小茴的手中接过烤番薯时,司徒格犹豫了一下,看着她熟练的剥掉番薯皮,走在旁边没有吭声。他很少吃这个玩意儿,应该说几乎不吃。

“烤番薯要趁热吃才香呢。”当任小茴准备将正冒着热烟的嫩黄番薯肉送进嘴里时,偏头看了司徒格一眼,却见司徒格只是将烤番薯拿在手中。

“那。”任小茴想也没想的将剥好的番薯递到司徒格的面前,“想想也知道你应该不怎么乐意吃这个玩意儿。”

司徒格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接,过来说,也不是。

任小茴继续剥第二个番薯,没有在意司徒格有些异样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司徒格跟她不一样,也想表现出与他相当的行为来,可是活了快三十年,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能长记性,其余时间总是一不留神儿就原形毕露了。

“还挺甜的。”司徒格咬了一口番薯,笑着说,算是给任小茴一个面子。

“是吧。”任小茴很有成就感,笑嘿嘿的指着红薯说,“不过我更喜欢吃这里面带点儿白色的那种,吃起来特别有口感。”

“你还颇有研究啊。”司徒格打趣儿道。

任小茴刚好咬了一大口,整张嘴被塞得满满的,见司徒格一直都盯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阵慌张便急于将口中的食物早早吞掉。

“哈哈~~~嗝~~~”任小茴刚得意的笑了两声准备开口说话,突然就被一个响亮的“嗝”给打断,“嗝~~”

司徒格脸上飘过一丝尴尬,最终落在任小茴的脸上。

任小茴白皙的脸上顿时惨红一片,她忙低下头,紧紧的按住胸口,企图将下一个“嗝”扼杀在胃里。

但往往在这个时候总是事与愿违,不论任小茴怎么施加高压政策,那个嗝最终还是挣脱了主人的束缚,从主人家的嘴中跑出来,还他妈异常的响亮。

任小茴像泼妇一样在心底把自己骂了个遍,既悲愤又委屈。

司徒格朝任小茴的身边靠了靠,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憋住笑说,没事吧。

“没~~~嗝~~~没事。”

突然靠近的身体和后背传来的轻微拍打,令任小茴再度紧张,她几乎能听到司徒格平稳的呼吸,跟着拍打的节奏,一起送入她的心间。

“你等等。”司徒格环顾左右,“我去买瓶水。”

任小茴刚准备开口说不用了,谁知那个嗝又开始反抗,还接连不断。

看着司徒格小跑而去的背影,任小茴忽然之间就有种幸福感,她跟司徒格真的就这样在一起了。这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令她站在原地傻笑个不停。

正午的阳光很暖和,抬起眼望过去,不用眯着。

任小茴就是这样看着司徒格拿着一瓶水小跑回到她的面前。

如果时光就此停止,任小茴觉得那画面一定比达芬奇笔下蒙娜丽莎的微笑更加神秘。

“谢谢~~嗝~~”任小茴接过水,红着脸说。

令任小茴更意外的是,司徒格手上居然还拿着那个红薯,还在自己喝水的时候继续吃起来。

“吃慢点。”司徒格忍不住开玩笑说,“这里没人跟你抢。”

任小茴深吸一口气,就着刚进去的水,成功的将那个嗝镇压下去。

“其实。”任小茴很想挽回自己的颜面,便说,“我忘了说,吃烤红薯确实很容易噎着。”

“我知道。”司徒格说,“还容易放屁。”

任小茴刚送到嘴里的第二口水直接喷出了一米之外,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看着司徒格也已经裂开的俊脸,根本没有时间擦掉眼角已经笑出来的泪水。

前一秒还觉得司徒格跟自己站在世上最遥远的距离边缘,而这一秒她怀疑司徒格是不是坐上了火箭,“嗖”的一声就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当任小茴还笑得肆无忌惮毫无形象可言时,一个小女孩儿欢快的声音突然出现。

“咦?哥,你怎么在这儿?”

小女孩走到司徒格的面前,偏着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已经笑弯了腰的任小茴,指着她奇怪的问,她怎么了?

任小茴立马直起身,轻咳了一声算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却听司徒格问,怎么这么早就来学校了?

小女孩这才把目光从任小茴的身上移到司徒格的身上,突然眼前一亮。

“哇!有烤番薯吃耶!”小女孩儿叫着,“我也要吃。”

“那。”司徒格将手中还未吃完的番薯递过去说。

“谢谢哥。”小女孩儿毫不客气的接过番薯直接吃了起来,还偏头看了一眼任小茴问,“她就是你相亲的那个?”

任小茴冲她友好的笑了笑,站在一旁很是尴尬。

“嗯。”司徒格回到任小茴的身边说,“她是我妹妹,叫司徒槿。”

“你刚刚在笑什么呢?”司徒槿走到任小茴的跟前,边吃着番薯边一脸童真的问,“有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吗?也让我笑一笑嘛。”

“这个。”任小茴被司徒槿毫无拘束的交谈给吓住了,在她所接触的领域里,不管是怎样的陌生人,第一步的接触总是会有隔阂的,但是在这个叫司徒槿的女孩儿眼里,似乎根本就没有。

任小茴看了一眼司徒格,打算求救,但司徒格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妹妹这样。

“听我哥说你们是高中同学呢。”司徒槿见任小茴没有回答,又落落大方的说,“也算是我的学姐啦,我就直接叫你姐好了,等你正式嫁到我们家的时候再叫你嫂子,你觉得怎么样?”

司徒槿的话让任小茴倒吸一口凉气,在心中狂叫,苍天大老爷啊,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长出来的。心中的冒号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猛烈的打落在湖面上,一个还未消散另一个就已迫不及待的冒出来。

主要是司徒槿说的话跟她脸上的表情相得益彰,好像两者早就说好了的一样。这让任小茴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小槿,怎么说话呢。”司徒格总算看不下去了,虽然语气有些严厉,但眼里却满是笑意。

任小茴站在一旁早已石化掉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却嘀咕着,这两兄妹,除了样貌相像,其它的还真是两个极端呢。

“好啦好啦!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司徒槿笑嘻嘻的说着,猛地抽走任小茴手中还剩一半的番薯说,“还是给我吃吧,小心放屁哟。”

看着司徒槿离去的背影,任小茴感觉自己石化的身体立刻碎了一地。此时此刻才清清楚楚明白为什么司徒格会反常的说出那句“还容易放屁”。

“她从小就很顽皮。”司徒格在一旁早已笑得不行,“别太介意。”

“不会不会。”任小茴机械的摆着手说,“挺可爱一孩子。”

她从来没有听说司徒格还有一个妹妹,记忆中他应该是独生子的。

“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司徒格好像听到了任小茴心中的疑问,淡然的说,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司徒槿的身上。

“跟你很像呢。”任小茴感觉到了司徒格突然间变化的情绪,便笑着说。

司徒格只是轻轻“恩”了声就没了下文,任小茴虽然很好奇他到底是成长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里,但也深知现在并不是时候,索性将这一份好奇放在心间,相信时间总会告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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