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注视的目光,程四伸手指向了河畔的草甸!
“你们看,这一带是不是,是不是好像什么动物都没有啊!”程四大声的说着。
老朱雀几人顺着他指方向看去,目光所及,果然没有丝毫动物存在的迹象。
“呃……呃……还真是啊!连个花蛾子都没有!俺再,再看看啊!”老朱雀瞪着大眼睛,细细的寻找起来。
“小四,你看的很细致。如若果真如此,可当真有些奇怪啊!看来,我等仍要小心提防,不能被这表面的景致所迷惑!这里,这里或许……”李老汉沉思起来。
“或许什么?爹!”小凤很关心的问。
“或许就是……开阳!小四,你怎么看?”李老汉望着程四。
“嗯,老伯,从七星星位来看,应该是到了开阳。看来从玉衡那里开始,星位不再是之前的井了,真是越来越奇怪了。”程四边说边找出了羊皮卷子,摊在了草地上。
“这开阳,按之前的推断,应该在这安通围场。如今看来,老夫判断当是如此啊!”李老汉指着羊皮卷子。
“安通围场?就是他娘的狗皇帝的那个猎场?”老朱雀对这一带是相当了解的。
“大哥,你来过?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小凤很好奇。
“俺可没来过!妹子,这是禁区啊。除了皇帝老子他们家,老百姓哪进的去!”老朱雀愤愤的说。
“啊!那个,大哥,我看你还是先别说话了,看你渴的,我去给你弄点水来。”程四见老朱雀嘴皮干裂,不免心疼。
“嗯,嗯,好,好!这家伙,光和你们聊天了。快去,快去!”老朱雀挥舞着大手。
程四带了三个水壶,起身走向不远处的河边。这里虽然云雾缭绕,但大都盘旋在前方半山腰处。炫目的阳光依然可以照射过来,把个河面映的波光粼粼,色彩斑斓。随着程四的走近,哗哗的流水声不绝于耳。河水拍打着河床,带起浪花一片。
望着这美轮美奂的山川风光,程四在欣赏,也在享受着这大难之后难得的安详惬意。来到了河边,但见河水清澈透底,汩汩清凉。水中苔藻相生,五颜六色的随波飘动,只是仍不见有鱼虾活物的踪迹。
程四俯下身,自己洗了把脸,河水冰凉透骨,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将几个水壶灌满后,自己又捧起来水来喝了几口。
凝望着水中自己随波摇曳的倒影,程四的目光有些呆滞。他想起了这些天的遭遇,想起了刚才摆脱困境时的尴尬。想着想着,他忽然发现水中好似不止只有他一个倒影了,还有很多人的脸,小凤、老朱雀、李老汉……还有,来福……
来福?来福的脸?没错,是来福的脸。他怎么在这儿?这水里怎么会有他的脸,是了,这就和之前的那些神井一样,传送之时是可以看到下一个星位的人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程四想到这,兴奋异常,他大呼起来,回身叫着其他几人。可当他回过头望去,却发现刚刚大家围坐的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程四大惊失色,慌忙四下张望。偌大的草甸子上,空空如也,剩下的只有微风拂动。
“大哥!老伯!小凤!你们在哪?”程四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可这青青草地上,毫无生息,连个回音都没有。
这下程四彻底的蒙了,难道这刚出了龙潭又入虎穴?难道这趟远行注定要遭遇不测?
程四发疯似的往回跑,可刚出去十几步,他又突然站住了。不对啊,刚刚那河水里,自己除了看到了来福,好像还看到了老朱雀他们……没错,是有他们的脸。难道,难道他们已经传了过去,在那边等我呢?可他们过去怎么不叫我呢?也许是事发突然,来不及了……程四越想越觉得分析的对,再也不多想,回身跑到河边,一头扎了进去……
一阵刺骨的冰凉浸透全身,程四努力的憋着气,想着尽快传走,但始终毫无变化。就在他快忍受不住,就要浮出水面的时候,变化出现了!眼前,那五颜六色的水藻突然扰动了起来,随着无数气泡涌起,一股巨大的吸力奔程四而来……
恍恍惚惚的,程四觉得自己被吸到了水藻之中。他刚要挣扎,忽觉眼前一亮,身上冰冷之意全无。再睁开眼,他已经坐在了一堆篝火旁。
程四觉得很温暖,他扭头看看身边,一看之下是高兴至极。
“老伯,小凤,哦,大哥,你们都在这啊?我说你们这可不对了啊,怎么把我自己留在那边了!走了也不说一声!”程四看到了老朱雀几人,旁边还有二个陌生人。
“哈哈,兄弟呀!那几天咱的罪没白遭!嘿,真他娘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呐。本来俺还合计着,这去下一星位不一定要费多大的劲,再遭多大的罪呢。你看看,你看看,这就过来了!哈哈!”老朱雀咧着大嘴,兴奋之意溢于言表。
“呵呵,看把大哥乐的。你这回不渴啦?”程四高兴之余,也逗起老朱雀来。
“不渴啦,不渴啦,这酒不错,不错,哈哈!”老朱雀说完又喝了一口。
“老伯,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两位是?”程四见老朱雀说不到点子上,着急的问起了李老汉。
“嗯,呵呵,小四啊,那就听老夫和你说说。其实,老夫也不是完全的清楚啊,来,我先给你引荐一下!”李老汉说着站起身,单手摆向那两个陌生人。
“哎,好!”程四也急忙站起。
“这位是白河岭大当家韩头领,这位是二当家于头领,这里是白河岭山寨。呃,这是程四,就是刚才说起的那个孩子。呵呵,小四,快来拜过二位头领。”李老汉拉着程四。
“哦,见过韩头领,于头领!”程四各鞠一躬。
“哈哈,免礼,免礼!来的都是客,肩膀头齐就是弟兄。小四,刚才听他们讲了你的事,嗯,不错!就冲这份胆识,当真少年英雄啊!”
“过奖了,韩,韩大哥!”
“小四,怎么如此无礼!叫头领!”李老汉没进过绿林,谨慎得很。
“哈哈,没事,很好。这兄弟,嗯,我喜欢!”那个韩头领很是高兴。
“嘿嘿,还是绿林的兄弟随便,哈哈,俺就他妈烦那些烂礼节!”老朱雀更是兴奋。
“好,好,今晚大摆宴席,为几位朋友接风洗尘!我寨中还有要事,恕不多陪,晚上见!”那两位头领说罢,转身离去。
此时,就剩这老少几人了。程四四下打量,原来他们置身之地,是个凉亭,坐于一片湖水之上。一堆篝火置于当中,身后台几上摆满吃食。老朱雀正在那不停的自斟自饮。
“老伯,你们来了多久?怎么不像刚到呢?该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吧!”程四看了眼小凤,见她已然换掉了带血的衣裤。
“小四,是这样的,那时你去打水,我等等候闲聊。不知何故,那两个头领凭空出现在我等身后。当时真是把大家吓得不轻。”李老汉介绍着。
“是啊,可把俺给吓坏了。不过这俩人很客气,看着也无恶意。他们先介绍自己。然后问俺们咋来的,可俺刚想说话,他娘的,他们说了句‘以后再说’,一扬手扔出个什么东西。俺就觉得眼前一闪,跟着就在这里了!”老朱雀不知为何,说完又开始喝起那酒来。
程四听了个稀里糊涂,又去问李老汉。可李老汉和老朱雀说的一样,都是不明不白的到了这白河岭。他又去问小凤,那小凤却始终红着脸低头不语。
程四越看越觉得奇怪,这几个人怎么了?以前不是这个样子啊!
不过程四并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有地方落脚了,有事以后再说。他也着实累了,胡乱吃了些东西,就被安排的去睡了……
一觉醒来,程四发觉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便想起身去看。刚要动,老朱雀跑了进来,咧着个大嘴笑着,手里还拿了一堆衣服。
“嘿嘿,小四啊!来吧,当新郎官儿喽!快,快穿上!”老朱雀边说边往程四身上套一件崭新的马褂。
“啊?什么?谁是新郎官?大哥你等等,先别穿……你说什么呢?”程四急的直躲。
“你啊!你是新郎官儿!去娶小凤啊!傻小子,你不想啊!”
“我,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谁定的?”程四红着脸问。
“兄弟啊,这是俺们安排好的,就是要给你个惊喜啊!哈哈,来吧!哎,别躲啊!你不想娶小凤啊!”
“我,我想,可,可这也太突然了!”
“别婆婆妈妈的啦,走喽!”老朱雀也不和程四废话,硬是套上了马褂和披红,半扛着他走了出去。
大殿里,灯火通明,张灯结彩,赤带红帘。庭前屋后满墙的大红喜字!刘关张三义的供像之下,两支硕大的红蜡烛火光盈盈。正座里,上垂手是韩大头领,下垂手正是笑意融融的李老汉。门堂下,一女子全身红袄,披着红盖头正在等候,想来必是小凤了。
老朱雀把程四放在小凤身边,在后推着二人直步上了堂来。身后屋外,鞭炮响起。
“一拜天地!”老朱雀当起了主婚人。
程四还想问些什么,可这档口,也容不得他说话了,被半按着和小凤双双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程四眼望李老汉,想从他那看到些什么。可李老汉只是笑眯眯的冲他点头。
“夫妻对拜!”
程四转过了身,面朝小凤,与其双双对拜。他不再多想了,留着以后再问吧。
“礼成,入洞房喽!”
在众人的簇拥下和轰笑声中,两个丫鬟带着路,程四和小凤步入了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