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赫舍里芳儿叹气道,并用手轻扶起我,我由于跪得太久而双腿麻木,想起来却腿却直打颤,整个人的重心全倒向了她,而赫舍里芳儿也温柔的扶住我,看着赫舍里芳儿清雅无双之姿,我心里五味陈杂。
“谢皇后娘娘!”我对赫舍里芳儿有着很复杂的情绪,分明很喜欢她,却因为她的好而很失落,反而希望她不要这么的完美。
我在离开坤宁宫后,回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接着去了小福子屋子拜托小李子多照顾小福子,然后便跟着一个太监去了阿敦衙门,“阿敦衙门”为管理“御用”马匹的机构,(阿敦为满语,义为马群),位于紫禁城的东南,在南三所附近,离玄烨的寝宫清宁宫也并非很远。
是因为不想见我才让我到这里来的吧……既然如此,也是我的初衷,可以让自己在这段时间彻底地清醒一下了。
我来到阿敦衙门后,便整天与马儿作伴,帮一匹匹骏马刷毛喂食,我还替许多我照顾的马儿取了名字,阿敦衙门里的生活是宁静的,真有种事事与我无关的感觉,我竟挺喜欢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仿佛回到了在何府的日子。
“容若!”容若会经常跑来看望我,并教我骑马,和以往一样,总是让我骑小马驹。
“今天我要骑你的马!”我已经垂涎了容若夫的马很久了,他的马修长俊美,一看便知为一匹上好的马。
“你怎么连走都没学会就想跑啊?”容若一脸担心的看着我,牵紧着自己的马,就怕被我偷拉走。
“我都学了半个多月了,那技术可是驾轻就熟,炉火纯青,登峰造顶啊!你不信的话,让我试试吧!我会慢慢的骑的!”我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容若身后的马。
“骑马可不是一日千里的事!”容若话虽这样说,可是我早看到了容若眼神里有松动的痕迹。
“跟马相处可容易多了,马很单纯的,不像人……”我说着便敛住了得意之色,不像人一样那么感情复杂,看我看来玄烨又是人中最复杂,只要想起玄烨我的心里总是堵得慌,容若看着我的表情察觉到了我情绪的变化,低下头,我看不清他眼里神色。
“不像人总是不答应我小小的心愿!”我故作揶揄容若的样子。
“那你千万要小心,记住不要出衙门!”容若又再三的嘱托我,完全是一副大人的做派,就论我古代的月份,容若还是比我小那么一点的,可是,最早熟的是他了吧!那个已经开始运筹帷幄,平定江山的玄烨。
“知道了,容若你很像额娘诶!”我敷衍着容若,已经开始和容若的马交流感情了。
马比较高,我费了一定的劲才爬上马,可是缰绳却被容若攒在手里,容若慢慢的拉着绳子带我走动,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骑真正的骏马,对这样和走路似的骑马速度非常不满意,我倒是想起了容若带我从鳌拜府上那些大汉手中逃跑的时候,风呼呼的在耳边吹,马像是跑到飞起来,那种自由、无拘无束的感觉,可以让人觉得人类的烦恼是那么的渺小,人的心情在马背上也变得豁达起来。
我一把抓住容若握在缰绳上的手,容若像收到惊吓似的放了手,我便夹紧马背,驾马奔驰起来,我就知道他一向害怕我碰他。
“裔儿!”容若在我身后叫着,并追了上来。
我享受着这在天地间尽情地奔驰的感觉,可是却高估了我驾马的技术,我无法阻止马奔向眼前的一群人,我用力拉着缰绳想令马停下来,但马却动了怒,不停地挣扎,我快被从马背上颠下来。这时,那群人中一个青年男子,一个劲步走到正在发怒的马面前,抢过我手中的缰绳,马儿像是被施了咒语似的,竟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就在我迅速准备下马时,马却突然向上一跃,没有抓住缰绳的我竟从马上掉了下来。
“这位公公,没事吧?”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我揉着发疼的屁股,抬头看向伸手的人,一双满是桃花的丹凤眼,尖尖的下颌,面如冠玉,这就叫比女生更漂亮的男生吧,可是他这样的长相却不令人觉得妖孽,反而他的长相虽美却冷峻,即使现在对我笑着却感觉他是笑里藏刀。他明明可以在我落地之前接我一把,但没有那么做,现在我已经摔了却来做好人,不过怎么说人家也没有救我的义务。
我还是逃不掉魅惑的笑脸的魅力,也可以说是懒得得罪他,便抓住了他的手站了起来,这时,容若也赶了过来。
“没有受伤吧?”容若焦急的跑来问
“没有!没有啦!”我不敢说摔的有些疼,否则以后容若不会再教我骑马了,我蓦地发现男子还侥有兴趣的抓着并打量着我的手,我连忙缩回手,却被不大的力气死死的抓住。
“公公,你这是女人的手啊!”男子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里若有所思。
听见他这样一说我心里一紧,我的手本来就比一般女生的手要小,所以和他们的手比较起来,我的手的却是又小又软,但由于也在皇宫打了那么久的杂,也没有平常女子保养得那么好了。
“奴才的手如此粗糙哪里比得上女子的柔荑,大人真会开玩笑。”看着这个一直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笑的男子,他穿着朝服,看补子应也是个不小的官,可年纪却只在十七八岁的样子。
“我还有命在身,先行告退!”他并没有过多跟我争论这个问题,便与那一群人走开了。这定是个摸了不少柔荑的浪荡公子哥。
“他是谁啊?”我问容若。
“应该是靖南王耿继茂第三子,耿聚忠额驸。”容若看着耿聚忠的背影说,然后再睹了我一眼说:“以后你得小心一点!”
“哦,可是也是他们先突然冲出来的!”现在我真是只要一动就会闯祸的状态了。
“除了这个,还有……”容若却支支吾吾起来。
“还有?还有什么啊?”我不解的看着容若有丝红晕的脸。
“没什么!”容若说完便牵着马走向马厩。
原来刚刚那个有些冷峻又有些玩世不恭的男子就是冰月的丈夫,想起那夜冰月的哭述,现在是觉得应该是很痛苦的,那么一个在女人堆里的男人又如此风度翩翩,完全超出了冰月的承受能力,他是很容易得到并掌控冰月的心的,只要温柔体贴浪漫一点,可是很显然,他不想那么做,所以才有冰月现在的痛苦。
“过几日便是皇上去南苑打猎的日子,需从我们这儿调马,咱们必须把这些马养的更好些,以报皇恩。”阿敦衙门的监管大人说。
虽然不待在玄烨的身边了,可是呆在阿敦衙门,关于玄烨的消息却还是全部跑进我耳朵,不管是感兴趣的不感兴趣的,想听的还是不想听的。呆在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本以为可以整理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现在的结果是我根本还没有弄清楚这些感觉和情绪。
“耿额驸大人就几日还会来审核马匹,请大家务必对差事谨慎。”监管大人又再三的在我们耳边絮叨。
我帮一匹马儿刷着身体,头脑里却在反复地问自己常自问的那几个问题:“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玄烨就会生气?看到玄烨就会像变了个人似的?为什么那么在乎他对我的态度,甚至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手势?我这样天天躲着一个人整理着,真的可以整理清楚吗?”
“草鱼你和木鱼在一起吧!那夺命你就和剪刀在一起!你们要长长久久哦!”我把四匹马分成两对,自娱自乐起来,可是我却在这里和谁都不能发生感情,因为我心中始终有个声音,那就是我迟早是要回去的,也许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