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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绝望中也有希望

酒坊里的精灵们个个开怀畅饮着,唯有一个精灵,远远地坐在角落,满怀狐疑地望着昀端,揣摩着这个看不透的小家伙到底是不是如大家传闻中所说的那样英勇。这个孤独的身影,就是阿利亚。自从昨天和昀端一番谈说后,他就陷入了极大的失望中,就连晚上热闹的宴会,他也暗自神伤地坐在女巫身边一言不发,郁郁不乐。

可是,这才一天啊,这个声称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居然徒手和两只罕见的斑额巨虎搏斗,并最终生擒了它们,假若他没有神通在身,怎么能够做到呢?阿利亚觉得这个高深莫测的孩子一定隐瞒了什么。难道他是对自己还不够信任,他怎么可能对一个陌生人随便说出自己的秘密呢?绝对是这样的,阿利亚失望的神经又被激活了,他似乎再次看到了希望,端起桌上的酒杯痛快地喝下了一大口。哪想到,这样的猛灌,居然呛得自己连连咳嗽,“哎,我真是老了!”他伤感地想到,要是换作以前,别说是一杯,就是十杯几十杯,也不在话下啊。

这个夜晚注定是属于昀端的,他是这里绝对的主角。当法拉第因还有巡逻任务提前告辞离开后,那些激动着的精灵们再次聚拢在昀端周围,和他喝着说着笑着。这一次,昀端终于不再傻傻地猛喝了,他小口小口地咂着,像是一个稳重的大人物,这更让那些普通精灵们心驰神往,看看吧,人家这么小就有如此的气质,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当昀端再次在那张硕大的舒适的床上醒来时,他又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里的了,索拉此时正侍立在床边,等待着他的苏醒。

“您醒来了啊,我的主人!”索拉说着,为他奉上了一杯可口香甜的茶水。

“我又喝醉了吗,索拉?”昀端接过杯子,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是很正常的事啊,我的主人,”索拉恭敬地答道,“即使是一个酒量很大的人,昨晚也只能醉着回来,精灵们太热情了,您要是不醉倒,他们怎么可能让您离开呢?”

“哈哈哈!就是就是!”昀端开心地笑着,这里的日子怎么就这么的舒坦呢,真让人流连忘返啊。

接下来的几天,昀端就这么乐不思蜀地过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人物,忘记了事件,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和应该怎样离开这里,总之,他每天就泡在酒坊里,早上快乐地醒来,晚上快乐地醉倒。

这天傍晚,女巫差人将昀端和索尼娅叫到了一间狭小却舒适的会客厅,格次站立在女巫身后,显得有点紧张和不安,与这里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黑女巫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袍端坐在一张高背椅上,旁边的圆形矮几放着一把精致的短小手杖,一颗浑厚黯淡的宝石镶嵌在手杖的顶端,在金属质地的杖柄上显得朴实无华。女巫随手拿起手杖,在手里把玩着,待昀端和索尼娅安坐在靠椅上后,这才将手杖放到了矮几上,缓缓地说道:“小王子已经被蛮族们带离了黑森林,想必他们现在已经回到了黄色荒原,那里是他们的领地,我们也不好贸然进入。所以,现在只能等待,等他们下一步的行动。不过据我所知,小王子现在是安全的,蛮族们将他绑架,绝不会要他的性命,只是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我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阴谋是什么,但可以放心的是,小王子这样一个有着相当分量的筹码,他们是不敢随便伤害的,除非大陆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女巫说着,对索尼娅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黑森林可以待下去的话,我建议你就一直待在这里,当然,要是你要回去,我会派遣卫士送你出森林的。这个只有你自己来决定了。”

索尼娅听完黑女巫的话,不禁伤心失望起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些蛮族居然能安全地离开黑森林,不是说黑森林是走不出去的吗?

“我的孩子,”黑女巫不再那么严肃了,她像窥探到了索尼娅的思想一样,和蔼地对索尼娅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黑森林固然是强大的,但我必须要保证这里精灵们的安危,必须顾及森林两边大陆的平衡,这个,你懂吗?”

索尼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两行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挂在了脸上。

黑女巫叹了一口气,“你或许也知道,草原的状况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少部族开始蠢蠢欲动,国王凯比奇格兰又过于的软弱,他很难驾驭那些野心勃勃的族长。而且,蛮族们也开始谋划着什么了,虽然他们不敢公然地逾越黑森林,向草原发动进攻,但暗地里的黑手肯定是存在的,这些暗涌的力量,终究会汇聚在一起的,那个时候,就由不得哪个人,哪种势力了,说不定,就连黑森林,也会被卷入其中。”黑女巫突然停顿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今天说得太多了,对这些孩子们,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或许自己只是想说说而已吧。

从会客厅走出来,索尼娅伤心不已,她几乎感到了绝望。本是满怀希望地在这里等待,但最后的结局,却是彻底的绝望,自己该怎么办呢?留下,还是回去?

昀端看到索尼娅那么伤心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默默地走在她的身边,用自己孤单无助的影子,去陪衬这伤心欲绝的影子。

不知向前走了多久,两人居然走到了树屋的外边。精灵们正忙碌地准备着晚餐,处处显示着生机盎然的景象,这里真的是一片乐土啊。索尼娅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部落,虽然他们也同样享受着安逸的生活,但日渐式微的局面却让部落里的人们意识到了危机的存在。传闻中一些大部落和世袭家族即将对草原的小部落进行蚕食和吞并,要真是那样的话,部落不就将沦落为别人的奴役部落吗?如今的好日子不就走到头了吗?而黑女巫今天的一席话,更让索尼娅感到了恐慌,如果蛮族和一些未知的势力联合起来,那么,大陆表面繁荣的景象肯定转眼间就会消失殆尽的,我们到底该怎样去面对这些危机呢?

索尼娅陷入了盲目的恐慌中,她恨不得自己也具有像黑女巫一样的能力,那样的话,至少能保存自己部落的安危,至少在大事件发生的时候,能尽到自己绵薄的力量。

突然,索尼娅站住了脚步,他转过身望着昀端,从小包里再次拿出了黄金戒指,递给了昀端,“这枚戒指还是放在你这里吧,要是我不能安全地回到黑森林,请你想办法将它送回到我的部落,交给我的族长。”

昀端被索尼娅一脸的坚毅吓了一跳,茫然地望着戒指,又望了望索尼娅,“你要干什么啊?难道你不打算回草原了吗?难道,难道你想……”昀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我决定继续去营救小王子,去蛮族的黄色荒原,只有救回了小王子,我的家族,我的部落才能赢得生存下去的机会,我别无选择。”索尼娅坚定地说道,眼眶中闪动着激动和无畏的泪花。

“可是,你不怕那些蛮族也将你抓起来吗?他们可不会像对待小王子那样来对待你!”昀端现在变得有点聪明了,他意识到了索尼娅的莽撞。

“不求跪着生,但求站着亡!”索尼娅的决心没有丝毫的动摇,“请你最后再帮我这个忙吧,这枚戒指对于我的家族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可惜我不能亲自带着它回去了。”

昀端还没来得急答应,索尼娅却强行地将戒指塞到了他的手里。

“可是,我……”昀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索尼娅的决定了。

“谢谢你,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这个小小的忙!”索尼娅说完,径直向树屋走去。

“等一等,索尼娅!”昀端涨红了脸,几步冲到索尼娅跟前,一把将她抓住。“既然你决定去营救小王子,那么,好吧,谁让我遇到了你呢,谁让你是我在陌生世界中的第一个朋友呢?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作为朋友两肋插刀,我也决定了,我陪你去营救小王子吧,反正我也要找到回去的法子,说不定这也是个机会啊。”

“不行,太危险了,你对我们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索尼娅惊讶地看着昀端,没想到他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虽然她心里很高兴昀端能和自己一起去,但理智告诉她,这样绝对是不行的。

“你能行,我也能行。”昀端也摆出一副没有商量的余地的架势,拿着手中的黄金戒指,自信满满地说道:“既然上一次这东西能发挥出魔法来,说不定这一次还能那么幸运呢?说不定我就是这枚戒指的机缘之人!”

“真的吗?”索尼娅几乎不知道昀端发挥出戒指魔法的事,毕竟上一次她根本没看到昀端发出的风箭,昀端后来也未曾给她说过。“要是你真能发挥出戒指的魔法,那我们就有很大的成功的机会了,不是吗?”索尼娅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振奋了,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昀端的手,恨不得给他一个深情的拥抱。

“我也要去!”格次不知什么时候居然走到了离他俩不远的地方,看着索尼娅握着昀端的手,他难受得恨不得将昀端一脚踢出这个世界,让他回到他那个糟糕的世界去吧。

“什么?你也要去?”昀端拉着索尼娅的手,故意显摆着,“这件事可没你的份,你是属于黑森林的,草原的事你怎么能插手呢?”昀端从阿利亚那里了解了一些这片大陆曾经的历史,知道作为精灵,他们是不能擅自离开森林的,否则,将会遭到可怕的诅咒。

“我怎么就不能去?”格次气愤地望着昀端,更加气愤地望着昀端的手,忍无可忍地冲上前来,一把抢过了索尼娅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像是夺回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这个嘛,你只能去问你的母亲了,我也说不明白的。”昀端被格次的冲动劲吓了一跳,放弃了继续作弄他的念头。

“你就瞎编吧,我必须去,我要保护索尼娅,没有了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格次毫不顾忌地说道。

“你可真能说!”昀端不知为什么,越来越喜欢这个跋扈的坏小子了,他为格次的这份勇气和坦白唏嘘不已,这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你们都别争了!”索尼娅有点惶恐地说道,又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们小声点不行吗?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刚才还像大男人一般的两个男孩子,顿时又恢复到了孩子的天性,小心地左右顾盼起来,唯恐他们的对话被精灵们听去。不过,周围的精灵们根本没有留意他们的对话,正各自忙碌着,这时候正是晚饭的时间,大家都急匆匆地向家里赶着,谁又会注意到他们的争持呢?

入夜时分,昀端没有像往日那般,兴高采烈地向酒坊走去,而是待在了房间里。本想收拾收拾自己的行装,但直到这时他才发现,除了那把法拉第送给他的匕首和索尼娅的黄金戒指,自己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

“我真是太可怜了!”昀端不禁哀叹着,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了不远处的衣橱,那里有精灵们为他裁剪的各式衣装,“这些应该算是我的东西吧?”他拿不定主意,但心里却抑制不住地产生了一丝强烈的占有欲,“对,这些一定是我的,既然精灵们为我准备了这些衣服,就表示它们已经属于我了。”昀端兴冲冲地来到衣橱前,挑选了几套适合自己的衣服,塞在了打猎用的背包中,这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等待着午夜的来临,这是他们约好的出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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