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千万万个普通人里,如果两个不同的人碰到一起,总有这种亲近的吧。否则无论是以前的A级和废柴还是现在的超S与A级,都是风马牛不相及。
路明非身上的秘密可以用吨来形容,但……好像也从没对自己说?
“很什么?真心?”蓝发人面带嘲讽,“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吧。”
楚子航摇摇头,“反正你不能杀他,我会阻止你。”
“是么?”蓝发人看着楚子航的眼光仿佛在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既然儿子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没办法咯。为了儿子违背一次主人似乎也不算什么。
“我走了。但是记住我刚刚的话!留心、留意。
“你总是这样……受了伤害才能吸取教训……”蓝发人身影渐渐消失,“真是长不大。”
楚子航在原地站着。
“的确是那个男人……但总有点不对劲。
“是什么呢……”楚子航苦苦思索。
“但路明非……又怎么可能那么不堪?”
楚子航想到路明非佝偻着腰当一个小小的‘i‘,想到自己用承诺为他办了一个两人世界却搞成好人卡发布会,想到他看着诺诺的眼神。
想到一切想到时路明非眼底深处的落寞……和自己一模一样。
又怎么可能?
“但愿是老爸被忽悠了呵呵……”楚子航往学校跑去。
、
芬格尔在炉中苦苦挣扎。
然后他心中莫名地悸动,一种久别重逢的感觉——那么急切,如此亲近。
“副校长副校长放我出去!”芬格尔大叫,“我知道你……您在看!快点!”
毫无反应。
“快点啊出人命了要死啦……”悸动愈发骚动,期望愈发盼望,芬格尔眼睛有点红。
炉盖打开,守夜人的头探了出来:“看上去好像不是在演……”
“演你个大头!”芬格尔一看封印解放,立刻老实不客气地骂了一句,然后一个飞跃把守夜人肥胖的身躯撞翻,绝尘而去。
“根据我多年看人经验……这小子发春了。”守夜人爬起来,拍拍尘,“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原谅他吧?但又挺不爽……唉。
“当初我也这样年轻过啊。”守夜人跌坐回沙发,“年轻好。”
芬格尔跑出钟楼,四周张望。
“找谁呢?”
芬格尔像被死死地钉在了原地。这个声音即使用adobeaudition变调再变速他也能认出来。刻在心头的东西,风吹雨打也磨不去本源。
“eva?”芬格尔颤抖地问。
“否则呢?”eva的脚步越来越近,芬格尔的心跳随着她的脚步跳着旋律。
仿佛这颗心已不受他控制,完全被她俘获。
“你应该已经死了,你应该只在虚无。”芬格尔有种站不住的感觉。他可以扛起一座山,此时却似乎扛不起那颗心的重量。
“哦不不……”eva巧笑嫣然,“那只是一次试炼。
“在白天,英勇的英灵战士会互相攻击直至被砍成几截,而晚上他们将复原。”eva轻轻说,“类似的,那次只是主人对我的试炼,只不过是一次体验死亡的试炼罢了。
“还有……为什么你不睁开眼看看我呀?我要生气了……”
芬格尔害怕这是一场梦,一睁眼就会醒来。
但他还是忠实地睁开了眼,一如eva所吩咐——他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一袭纯白连衣裙在风中跳舞,一双大眼睛明亮悦目,一双手臂略微张开双拳微握似乎难耐寒意。
柔情似水,婉转如云。
芬格尔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她,她也微笑地看着他。
许久。
芬格尔向前,伸出手揉了揉eva的头,轻轻地说:
“你呀……还是那么小,正如我们初相见。”eva闭着眼,享受着这许久未曾有的温暖。
“只是……你那个主人是什么来的?”
“我不是告诉你我是孤儿吗?……其实不全是啦。”eva说,“是主人把我养育大的……”
“但是,”芬格尔收回了手看着eva,“你那个主人的父亲……可是我很敬重的一位师兄的死敌啊……”
“主人是伟大的,她的父亲也是至高的。他们不会犯错误的啦……”eva说,“要不就是你那个师兄做错了要不就是有误会。”
“eva我很高兴,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啊。”
“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你变得……有点陌生?”
“……”
“你不会是一个整天把‘主人’这种词挂在嘴上的人,更不会是个欧洲味道那么浓的人。”
芬格尔缓缓退开数步,“我很开心,你知道吗?所以我真的很怕。”
芬格尔散发出深深的悲哀,“万一你不是你,我该何去何从?
“但你又的确不是你了。”
芬格尔盯着eva,“所以,告诉我,你……是谁?”
eva充满温柔与欣喜的双眼凝固。
“你……不信我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怕。”芬格尔定定地说,“本来我已心灰意冷,你的出现点起了火花。但如果你不是她……
“这个火花,就是毒药。”
“可我的确是那个十多年前深爱着你的那个人啊……我何曾变过?”eva声音有着哭腔,“难道我们分开了这十多年……你就不记得了我?”
“怎么会呢,”芬格尔听着eva委屈的声调,不禁重又柔和,“正因为太记得,所以才觉不对劲啊。
“你以前从没提过你主人,哪怕一次都没有。
“你这种明显中世纪的欧式腔调,也从未出现过。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这回倒是eva愣住了。
她记得从小便是由那美丽的主人带大并送到了卡塞尔学院,然后和芬格尔相爱。
可是自己没提到过主人?
这怎么可能……但他绝不会骗自己……
还有自己……难道不是一直都掺和一两句欧调的吗?
eva想继续想下去,突然脑中传来钻心的痛,直入骨髓。
“啊!!”eva抱着头跌倒在地,纯白的连衣裙沾满了尘埃。
“eva!!”芬格尔大吃一惊。他开始后悔自己说得太重,这或许深深伤害了她。
“该死的这么美好的见面却被自己吹了……不但不浪漫搞到还像分手……”芬格尔不停地骂自己,然后背着eva,直奔校长办公室。
、
路明非冲向校长办公室——一是汇报类似尼伯龙根的出现二是顺路看看副校长有没有把芬格尔带到那里去,如果有他决定狠狠揍他一顿。
冲到一半,路明非碰上了楚子航。
“唉师兄叙完旧了?”路明非打了声招呼,“怎么样?去哪里?”
楚子航盯着路明非,“去校长办公室。”
“啊唉那还真巧我们一路吧……”路明非有点不自然地说,“但是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盯着我……怪怪的……”
“花了。”楚子航突然说,“你的脸花了。如果要去叫校长,建议你洗一洗。”
“……”路明非第一次发现这个面瘫男会放雷,直接把他轰得外焦里嫩,……“好吧我去洗。”
楚子航看着路明非的背影。
“他会花吗?会吗?
“不像啊,不会吧。
“爸爸……
“似乎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般需要一个人为我解惑。”楚子航摸了摸鼻子,“Anyway,tomorrowisanotherday.”
、
敲门声响起。
“请进。”昂热低头批着文件。
一个金黄头发的壮汉,一个躺在他怀中的少女。
“校长……”
“把她放下吧你可以走了。”
芬格尔有点懵。
“你知道吗芬格尔?”昂热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到了芬格尔身上,“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复活一个人。”
“可eva说那只是一场……演戏什么的……”
“荒谬。”昂热缓缓地说,“你觉得以我们卡塞尔……会辨不清一个人死亡与否。”
“那,她是……”
“她是eva无疑。”昂热摆了摆手,“我说了没有‘人’可以复活她。
“但神,可以。
“天知道你这个小女友为何会得到神的眷顾,而现在又遭到了神的惩罚。”昂热将eva从芬格尔怀中接过放在沙发上,“这已不是你的范畴之内的了,这是场贵族的派对。”
“又来了……难道我还真就是平民?”芬格尔想到副校长说过的话,扯了扯嘴角。
“我需要一些东西,嗯……对了。”昂热突然问,“你知道谁把她复活了吗?”
芬格尔迟疑了一下,“是……太子。”
“什么?!”昂热倏然站起,满脸震惊。
“发生了什么吗怎么校长好像hold不住了……”
门应声而开,路明非和楚子航走了进来,正赶上昂热失态的时机。
“校长……”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有些事想问你。”
“说。”
“我爸爸复活了……”
看着昂热脸上的震惊开始转向骇然,楚子航声音慢了下来,却异常坚定。
“被……奥丁。”
昂热跌坐回办公椅,呼吸急促而沉重。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要想一想。”
办公室又归回安静,沙发上的少女面容恬静呼吸均匀,身上穿着一袭纯白连衣裙。
“可惜,沾染了尘埃。”昂热低低叹道,“好像这一切……有点脱出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