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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红尘有泪

“萧姐,你说那个叫齐慕晴的丫头她醒觉的技能是什么?”傍晚时分,小天将烤好的鱼递给萧轻雪,自己先咬了一口鱼肉,随意闲聊起来。

“齐家的么,应该是叫迷音吧,这个技能初期时据说需要情绪波动较大才会发挥威力,看她没事乱哭的样子,估计就是这个原因吧。”萧轻雪接过烤鱼,一口咬下最嫩的地方,坐在地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小天之前从藏书阁的书籍中也了解到血脉觉醒的事,知道武者修到先天时就有极大机会领悟一项技能,就如妖兽的天赋技能一样,这种技能威力强大,武者生下的子孙后代也有可能继承血脉并在某个时刻提前觉醒,这些觉醒了血脉的武者不仅修为提高更快,而且修到先天时,仍有较小的几率再次觉醒一项技能,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

“萧姐,你说我们的世界真是奇妙。有些人从小便在蜜罐里长大,一出生便资质超凡,悟性出众,只要用心修炼就能成为一方强者;有些人却孤苦无依,从小为生存而奋斗,就连修炼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未来。想来真有些可笑!”小天看着即将落入地平线下的夕阳,没来由的想起周围的那些预备弟子和以前的小伙伴,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哦?”萧轻雪闻言,放下正在吃着的烤鱼,抹了抹嘴,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半年多时间成长飞快的小弟,“呵呵,弟弟你着相了。虽然出生在大家族的人会比常人有更高的起点,然而,你看看那些站在世界巅峰的武者哪一个不是有着大毅力的人呢,与出身又有何关系?”顿了顿,萧轻雪长舒了口气望向天空,“我们每个人在成长的路上总会遇到一些机遇,一旦抓住某一次就能够改变我们的人生。没有必要去羡慕那些世家子弟,他们拥有的你或许没有,同样的,你拥有的他们又何曾会懂得?父辈没能走出的道路难道我们不能开拓出来吗?”

……

夜晚,月色如华,如银洒落,远处偶尔有几只妖兽发出阵阵嚎叫,不久又归于平静。小天和萧轻雪两人找了棵十多人才能环抱过来的古树在树冠上暂时休息,树高六七十米,一般妖兽注意不到。萧轻雪带了一件薄毯,铺在几根交叉错节的树干上合身而卧,小天则在十几米外一处平整粗大树干上盘坐调息,回味近期心得。

最大的收获来自于青眼狂狼,与狂狼的对战中,小天学到了掌握时机,掌握节奏,只是简单几步,不仅能让自己处于主动地位,更可打乱对手步伐,使其酝酿的武技不攻自破。

脑海中正反复分析思考之时,突听空中一阵锐响,远处似有人在喊叫。小天猛然睁开眼,透过树缝,隐约看到斜上方竟有一人正凌空向自己方向飞来,尖锐之声就是此人飞行太快产生的摩擦声,不由心下骇然。

“哎,这位小兄弟,……”不知何时,人影居然已经站在小天身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天头皮一麻,正要跃起高呼,只觉一股柔和力量压制住自己,身体居然无法动弹!小天认命一般收了真气,坐在树干上对人影抱拳道,“前辈,千万别伤我等性命啊!”说话间借着月光抬头看向来人。此人身材高瘦,长发随意散在身后,一张脸犹如刀削斧凿,五官轮廓分明,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眼神深邃而明亮,此时正负手虚立于身旁,微风吹起,衣袂随着长发轻轻飘起,说不尽的洒脱。

小天见此人不像坏人,心下稍安,目光微微瞟了一眼萧轻雪的方向。中年人见状轻轻一笑,“放心,她只是睡着了,待会你一叫便醒。你是邀月宗的弟子?”

“是的,前辈,我现在是预备弟子。”

“这是妖兽场?”

“是。”

“难怪有些眼熟,想不到竟飞到了这里?”中年男子低头喃喃自语,突地眼神一变,“又来了!小兄弟,多谢了!”说完身形如箭直冲出去。

“楚剑秋,你要是再走,莫怪我杀光这些弟子!”只听远处一个女子的声音滚滚而来,震得小天气血一阵翻腾,萧轻雪也“嘤”的一声醒了过来。

空中,楚剑秋闻言刚腾起的身子猛的一个转折来到古树上空,“我的小公主,邀月宗的人也是你们皇家的子民,你就不怕招致百姓怨恨?”

“我怕?我怕?哈哈哈哈,楚剑秋,你一直避着我,是你在怕吧?”一女子凌空立在楚剑秋身前,笑的极是凄厉。小天透过叶隙,抬眼看去,只见女子一身黄衫,脸部虽不清楚,从侧面也看得出女子绝对有着倾城之色,身形随着微风不断沉浮,像是要直奔天际的仙子,小天看的微微有些痴。

“咳,你不就是想和我谈判吗?找个好点的地方吧,这里风大。”楚剑秋瞅了瞅古树上的两个人脸上有些尴尬。萧轻雪正和小天并肩而立,抬头望着空中的两个身影。

“借口!此时一走,我又要到何年何月才能见到你!十年光阴,就换了你这负心之人?可笑啊,可笑!”女子声嘶力竭望着楚剑秋。

“你……唉……孽缘啊。凌香,你苦苦追了我十年,这又有何意义?我早已说过,我们今生无缘,何必如此执着?”楚剑秋蓦然一声长叹,收起不羁神态,一行清泪缓缓流下。

“我只想知道,为何,我们今生无缘!”女子神色稍稍平静,望着楚剑秋的眼,早已泪光涟涟。

“唉,我原想远远躲开,望你早断了念头另寻他人,看来我是想差了。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原因,只是从此,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我的去处了。”楚剑秋轻轻擦了擦眼角,“凌香,你可知我的身份?”

“你?难道不是孤儿?邀月宗的得意门生?天元国堂堂武状元?”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我,是天照帝国派来的奸细,奸细啊!我又如何能与你成婚?”说到这里,楚剑秋已泪如雨下。

“啊?什么!你,你怎么能是奸细?”女子神色大变,不敢置信般死死盯着楚剑秋。而古树上的小天和萧轻雪闻言脸色一震,只是看眼前情景,男子应该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我大婚之前,天照帝国来人,将一切都跟我说明,当年根本就不是师傅偶然捡到我,而是他们故意将还在襁褓中的我放在那里!他们让我利用你获取天元国情报,”说到这里,楚剑秋顿了顿,望着女子,“而我没有答应!他们告诉我父母仍然尚在,还有一个妹妹,你说,若是你,你该如何选择!”

“原来是这样,那你,是爱我的吧?”女子神色迷离,紧跟着问了一个她最迫切想知道的事。

等来的却是一阵沉默,过了片刻,楚剑秋控制住心情,“我如今躲开了你,躲开了天照帝国的人,他们只要一日没有我的消息,我的家人便会有一日平安。”说完,身形如大鹏一般直冲向天际,消失在清凛的月色里,只留下女子如迷失了心智一般喃喃低吟,“原来你是爱我的,原来你是爱我的,原来……”

蓦然,女子神色一变,一道冷光直射身下,人如闪电般直接冲开丛丛枝叶来到正在唏嘘不已的小天和萧轻雪身前,“为了保护剑秋,你们便消失吧!”说完,双手化爪,直抓向两人头顶。

“等一等!”实力差距太大,两人连躲的机会都没有,萧轻雪面色惨白,闭上双眼,小天则瞪着女子大声喊了出来。

双爪停在两人头顶,倏地又撤了回去,女子冷哼一声,“也对,说说你们的遗愿,我必帮你们实现。”

“前辈,你如果杀了我们,先不说定然会惹得楚前辈生气,更会丧失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两全其美的办法?说!”女子“说”字刚吐,小天只觉一股沛然大力猛然压下,脚下树干随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瞬间又消散而去,仿佛从没出现过。

小天强压下心中震惊,根本也顾不得欣赏女子的绝世容颜,对女子抱拳道,“先请前辈立下誓言,若是我的方法可行,一定要放过我们二人。”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说!”

“如此,前辈还是继续吧。”小天整理了下衣服,挺直了腰杆,闭上眼睛。

沉吟片刻,女子脸色阴沉,樱唇轻启,“我华凌香在此立誓,若眼前二人能为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我与楚剑秋和好,我便不杀此二人,如违此誓,当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而死!说吧。”

“方法很简单,你与楚前辈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共同归隐。”说完,小天看着女子,看她会有何反应。

“嗯?”女子眉头微皱。

“找到一处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想必对两位而言并不困难,更可借此机会修炼功法,以图他日救出楚前辈的家人!”

“多谢小哥提醒,刚才实在是我糊涂了。”华凌香微微一想,随即展颜一笑,就连对小天的称呼也随之改变。小天如蒙大赦,神情却不放松,仍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女子。

华凌香轻轻挽了挽散在耳边的长发,递给萧轻雪一个玉牌,身形冲天而起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月色里。“这是我的令牌,你们拿着它到皇宫,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让他们满足你们一人一个愿望。还有,告诉他们,我很好,不要再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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