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人说过看那本书没有变化就不能修炼《意念真解》,但禾武确实对自己失望了,就像真么多年来的那些人,没有了修炼的欲望。禾武有时候都认为那就是祖师爷和大家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禾武没有老道的那份执着,自从那天晚上后,就再没有拼命的冥想过。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冥想一会儿,其余时间则是踏踏实实的和老道习字,学习道士必备的知识,然后就是打扫卫生等,日子过得挺充实的,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浮躁。
观里也没有人再提及突破的事,归于平静。禾武的身体也渐渐的好起来了,没事的时候骑着小马在道观外面的群山中奔驰,偶尔用小光教他的方法打几只野兔,山鸡等,给道观里改善一下伙食。
现在又是秋天,距禾武挖土豆遇上小梅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这一年来,禾武流浪漂泊,现在总算有了一份安稳的生活,虽然没有将《意念真解》修炼成功,但现在要比居无定所要好得多,人要懂得满足。这是禾武这段时间平静下来得到的一个道理。
收获的日子到了,来上香的香客少了许多,禾武见观里无事,就想回去帮张爷收庄稼,白吃了人家半年的饭,禾武总是耿耿于怀,可惜不能帮李婶他们收庄稼了。
禾武向老道辞行,老道也想让禾武出去散散心,就没让其他人陪着去,走的时候,八个师兄都来送行,安慰禾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么,不要气馁。”就连大师兄都极为诚恳的对禾武说::“早点回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其实没有了利益冲突,人都是善良的。
禾武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八个师兄:“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只不过是帮张爷收几天庄稼而已,不是去闯龙潭虎穴,收起你们的那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禾武现在也算是一个文化人了,说话都文绉绉的。
几个师兄都讪讪一笑,二师兄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怕你心灰意冷,对这个世界失望,然后做出什么傻事。”“你们也想得太多了吧?我有那么脆弱么?好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走了。”越说禾武越头大,索性赶紧离开。
现在小马长得高大壮实,禾武再也不用牵着它走了,翻身上驴,“驾”的一声,小马不满的甩甩头,踏着小碎步在山道上慢跑起来,骑在上面,一颠一颠的,特别舒服。
天气还不算太冷,小风从耳旁划过,从袖子里钻进去,凉凉的,顿时将禾武这段时候的阴霾一吹而空,感觉整个身体都变轻了。
漫天飞舞的落叶,纵横交错的沟壑,蜿蜒起伏的山脉,让禾武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就像重返天空的麻雀,虽然飞不高,但总是自由的。禾武心中的牢笼已经打破,一种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禾武忍不住高声唱起了山歌,虽然调子不怎么好听,但是中气十足,传出好远。小马也不甘落后,紧跟着仰起头大声叫唤,虽然在慢跑,还驮着一个人,但是感觉小马一点也不累,好久没有和禾武这样疯了。
小马一路小跑,三十里路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正好赶上中午饭。远远望去,庄子里炊烟袅袅,鸡鸣狗叫,依然是一派繁忙热闹的景象,和走时候一模一样。小马轻车熟路的一阵小跑,就来到了张爷的家门口。
禾武从小马身上跳下来,牵着小马走进去,里面张爷的大儿子张雷听到动静,跑出来一看是禾武,很高兴,极为热情的让禾武先进去,他则去把毛驴拴在驴棚里。
禾武走进去,张爷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是禾武,赶紧让他坐下来吃饭,禾武早上吃了一点,一路颠簸,现在早饿了,也就没客气,坐了下来。张爷又让张雷的妻子再去炒几个菜。
张爷问了一下禾武的近况,禾武也没有提修行的事,只说了每天习字念经,张爷高兴的说,认识字好啊,有本事啊。禾武说他来是帮张爷收庄稼的,把张爷乐的,连说不用了,他就那么几块地,有两个儿子就行了,哪用得着禾武。
禾武耍赖皮:“我都来了,总不能吃完饭就回去吧,反正观里没什么事,就帮帮忙么,我不收钱的。哈哈”张爷没办法,话都说在这份上了,再说他也确实需要人手,他和老伴老了,就两个儿子儿媳还真忙不过来。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张爷面带忧色的问禾武:“小禾啊,你这半年学了多少本事,能不能捉鬼啊?”
禾武感到很纳闷,好好的怎么问这个问题:“张爷,有什么事么?我没在你家看到鬼啊?”
张爷笑骂了一句,又说:“不是我家,是二愣子。”
“二愣子怎么了?”禾武一听赶紧问,禾武在张庄时,除了小光,就是二愣子和他最熟了,现在听到他有事,禾武当然急了。
张爷面色沉重的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收庄稼时突然晕倒,现在已经昏迷三天天了,吃药不管用,家里前天请了一个巫神,说是二愣子被鬼上身了,捉了一天没捉到,现在还在捉,你要是会的话,你也去帮把手吧。”
禾武这半年来主要是冥想和习字,对这捉鬼之事也就听老道讲过,并不会。但多少懂一点,表示过去看一下,不行的话就回去接师父。张爷,一听,也不拖延,领着禾武就去了二愣子家。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禾武也顾不上打招呼,直接进到里面,看到二愣子直挺挺的躺在炕上,面色蜡黄,没有一丝血色。
旁边一位穿的花花绿绿的巫神正在跳大神,手里拿着一个小鼓,边瞧边念叨,绕着二愣子转圈,身上铃铛叮铃铃的想着。
二愣子身旁坐着他的父母,满脸憔悴,汉子还好,只是不停地叹气。母亲则不断的掉着眼泪,一直盯着二愣子,希望有什么奇迹发生。
听到有人来了,回头一看,张爷赶紧说:“禾武在霞云观学了半年,刚才回来看我,我就让过来看看。”二愣子的父母知道禾武去了霞云观,也想让他看看。
这时,巫神也停了下来。走过来,这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戾气很重,也许是没捉到鬼,颇为的不耐烦:“想看就看吧,黄毛小子,能看出来个花来?”
禾武走过去,翻了翻二愣子的眼脸,瞳孔没有放大。有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除了心跳有些弱,其他地方都挺好。
禾武没有见过被鬼上身的人,不过按理说鬼上身,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不可能三天了没什么动静,再说,二愣子心跳那么弱,完全不像老道讲的症状啊。倒像是中毒了。
禾武停下来,看着满是期盼的二老:“张云不像是鬼上身,倒像是中毒了,趁天色还早,赶紧送到我师父那里,他有办法。”
禾武刚一说完,两位老人还没有表态,那个巫神就跳了起来:“胡说,他就是鬼上身,小子不懂,赶紧滚出去,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原来这巫神是邻村的,和一个老巫神学跳大神。一次偶然,听说二愣子父母准备冬天给二愣子娶媳妇,攒了一大笔钱。然后就起了歹心。偷偷的在二愣子干活时给他下了毒,然后装作路过,然后给二愣子跳大神,故意说这鬼厉害,完了好骗钱。
本来准备今天过了,就给解毒,没想到禾武横插一杠子,一眼就瞧出来时中毒,还要把人带走。这巫神怎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于是有了刚才一幕。
禾武也是年轻气盛,见他捣鼓了两天还没见起色,心忧二愣子,一把推开他,抱起二愣子就走:“我师父还不如你,快闪开,一会出人命了。”
两位老人和张爷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赶紧上前劝说,可这时那巫神也急了,被人知道是他给二愣子下的毒,他以后还怎么过。
情急之下,拔出腰间的杀猪刀就像禾武砍过来。其他人都大声尖叫,禾武转身一看,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想自己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