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天府市武江区杨柳镇某街道,停着的一辆巡逻车里,坐着两个片警,都是二十七八的年纪,正在吹牛打屁,驾驶位的叫张九,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有点古天乐的味道,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配上他那铡刀一般的眉毛,若是做了亏心事的人,被盯上一眼,也会腿软,最显眼的是额角有一处伤疤,是部队转业前一年留下的枪伤,据说就是因为这个才转业做了片警,中枪昏迷醒来后,张九对受伤经过完全记不清,只知领导又表彰又慰问,就是对经过一字不提,后来转业手续也办的匆匆忙忙,透着怪异。副驾驶位置上一个打着哈欠的国字脸,名叫费勇,绰号肥猪,特耿直的重庆崽,肥猪不肥,一米八的个子,十分强壮,胸肌能让女人汗颜,有一年查溜冰的混混,挨了一沙枪(********枪),肚子上八个钢珠,全焊在了腹肌上,好死不死排了整齐的两排,所里兄弟们看一回笑一回,肥猪的雅号就坐实了,两人搭档一年多,是两肋插刀的好哥们儿。
肥猪现在正在叨叨不停,“龟儿子烟瘾来了恼火得很,九哥你帮我盯到起,我抽一杆,说起来怪哦,九哥你居然都不抽烟,部队当过兵的不都是烟枪得嘛”。张九装怪地摇头晃脑,“你九哥我是练家子,讲究养气,你不晓得抽烟伤肺,肺伤气亏,气亏功溃……”。肥猪噗嗤笑出来,“屁的气亏功溃哦,只要肾不亏我就不怕,你没听人家说,戒个**烟,戒了**焉”。两人哈哈大笑。
这时无线电突然响起,指挥中心传来警情。报警的是个门卫老头,说听到小区里有女人哭声,时有时无,似乎偶尔还有呼救的声音,怀疑是家庭暴力事件,地点是凤翔路边的一个小区,两人急忙赶往。
这个小区名叫“南方家园”,是个颇上年份的住宅小区,曾经是安置六七十年代备战时期南下干部的,面积不小,但是因为设施陈旧,配套不足,离城中心又远又绕的,处于十室九空的状态,问过门卫老头后,不用多找,径直来到了一个亮着灯的楼下,上二楼敲响了门。“我们是派出所民警,接到报警,请开门”张九用严肃的声音喊道,敲了很久,老旧的木门并不隔音,能清晰地听到里面有动静,但就是没人开门。“走”背后一个声音突然说。张九转身奇怪的看着肥猪:“走?”。肥猪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张九,“走了不好交差哦”,“那你说个……”,张九还没说完,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裹着一件深红色的睡衣,隐隐腹部凸起,是个刚现怀的孕妇。妇女面容精致,却异常强壮,体型居然大过肥猪一圈,有点《十万个冷笑话》里哪吒的样子,只见她表情愁苦,眼神飘忽,两人暗暗咂舌,对这样的娘们儿实施家暴,那得多爷们儿的汉子啊。
“同志,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报警啊”,肥**起川普,开始例行公事问话、记录。“没什么”,女人回答缓慢而低沉,像是在纠结要不要爆家丑,“男人喝醉了,吵架”。“他动手打你了没,你是孕妇吧,他怎么不出来,躲在屋里干什么”,张九敲了敲卧室的门,对里边喊道,“出来吧,敢作敢当,认个错,没多大事”。张九使劲拧了拧门栓,发现锁住了,回头想询问,看见客厅电视上是女人的照片,苗条可爱,张久心理满是疑惑。这时,女人微微抖起来,“救……”,仿佛在挣扎着要说什么,肥猪认定这女人受了委屈,心理冒火,炸雷般的吼起来,“怕他个鬼!说,我们跟你做主”。女人似乎受到了鼓励,用尽了吃奶的劲,努力吼道,“救我们”,说是吼,实际声音如小猫一般,更奇怪的是,声音和刚才完全不同。客厅里的灯,啪的一声熄灭,靠着门外楼道里的灯光,二人看见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顿时一股冰冷的感觉涌上张九心头,这种感觉兼具恐惧与恶心,让张九汗毛直立,肺腑翻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极其肯定——大事不妙,急忙对着肥猪大叫,“走”,却在这时,门嘭的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