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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序幕拉开

一个熟悉人的影子漫过了林寒的双脚,在操场上慢步走着的林寒愣住了,抬起头来,惊愕地直视着面前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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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略过)

啊哈,既然是序幕,就让我们来介绍一下现在出现的那几个人吧。

莫泊桑说过,描写一个人物要用一个最恰当的形容词来概括。我不喜欢这样,因为我喜欢写出画面感。不过,作为一个莫水瓶,我还是听从于文豪先生比较合适。

云默,最接近于作者本人的主角一号。似乎永远挺不起来的弯弯脊梁,两端向内靠拢的肩膀,站不直的膝关节,让他站在空地上供各位读者大哥审阅,这个人的身体是萎靡不振地弯着的。脸还不错,比作者本人这个丑男好看多了。可惜脸的光彩没有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身躯拯救出来。胆小,怕事,就是这样。他的形容词——怂。

刘星雨,温柔版不解释。阳光明媚的学校,早晨太阳从东方颤巍巍站起身来的时候,各位尽可以趁着凉爽绕道挡光的教学楼后面,刻在教学楼后墙的那些校规在早晨这种情况下看时,是最有复古的感觉的。把它念几遍,各位就应该能模拟出一个刘星雨来了。不过,没这么简单,各位,她绝对没这么简单。

林灵……啥啥啥?你们要在下先介绍夏天?一个跑龙套干嘛这么费劲地去介绍?哦,是因为我在前文说过她是校花啊。别在乎这些,如果我是在写校园小说,她当然很重要,可我并不确定在云默从核弹发射舱的顶端摔下来的时候她可以在场。这么说吧,各位,如果你是个学生族,你们用各色各样的教材和书本挡住唾沫飞舞的老师的视线,偷偷地看着我这本书(啊啊,我很荣幸),那么,第一,请各位先把书撤回抽屉里,以免各位进行第二步时被老师发现;第二,去凝视那个你心仪的女生的背影。好,这就是夏天,继续看吧。

林灵,不解释,请各位把校规再看一遍,然后把它拆下来跺几脚。

章回?找来一个高高瘦瘦的智能机器人,给他戴上人脸面具,用·假发遮住他头上凸出的零件和线路,再让他穿上一身校服。

林寒,作者本人最喜欢的主角。以后会有重点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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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林寒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而章回机械地抬起一只手,毫不客气地示意他闭嘴,随后像是身体里某个机关开始剧烈摩擦着运转,他的两片没有血色的嘴唇上下有规律地一张一合,生产出连贯的句子,“跟我来。”

林寒觉得章回这样很诡异。一个已经退学的人,会出现在学校的操场上,而且看他的样子是专程来找自己的。林寒不露声色地打量着章回的脸,希望从他的表情上读出什么来,但可惜他又败给了这个面瘫男。

章回顿了顿,看林寒呆在原地没有动,干脆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扭头往操场末端生有蔷薇和喇叭花的小树林那里走去。他的力气很大,林寒感觉就像有一只钳子硬生生扼住了自己的手腕,勒出些许细小的血痕来。他挣脱不开,也知道在操场这个离“烦人”的夏天同学最远的地方,也逃不开她秘密的注视。或许,此时此刻看见章回“拉着”心上人的手,“缠缠绵绵”地走向那个号称情侣联合总部的小树林,她满脸的笑容会立即凝固,掉到地上摔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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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事?”两个人蹲坐在小树林最隐蔽的一角,林寒低头安抚着被勒出血痕、委屈不堪的手腕,拿眼角的旁光环视着四周躲在各式草丛里说笑着的、高中生居多的“情侣”们,低声问道,“这里不应该属于我们。”

章回停滞了一会儿,这才一字一顿地回答道,“你被卷入战争。”他磕磕绊绊地甩了几下脑袋,似乎是大脑里某个电线短路了。半晌,他总算像是回归了正常,侧过身来挡住从树叶的缝隙里穿过照亮林寒的光,换上了神秘的语气,“从你妹妹那里,拿到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寒微微怔了一下。

“东西,任何,东西。”章回费力地在自己短浅的词汇量里搜索着合适的词,可林寒还是一头雾水。从妹妹那里拿到的东西?开学前一天倒是有一个盒子,不小心碰翻到地上它自己打开了,是个空盒子。还有……

最近几天那个保姆生了病没来,林寒包揽了打扫房间的活。那时刚好林灵不在,他打扫妹妹的房间时,发现墙角的阴影里,瘫倒着一块破碎的锁,似乎是林灵弄坏后随手乱扔的。那种一闪而过的古怪感情又一次催促着他干了奇怪的事情——他捡起了那块破锁,小心地揽到自己的上衣兜里。

那锁肯定有点问题。

林寒没去管半张着嘴正思索自己应该说什么的章回,他犹豫着捧出那个破碎的锁。章回见到后,伸手将它捧了过来。

它的锁芯已经被破坏了,黑黑的细线,把它切割成不规则的多边形。除此以外,它看起来还是一把很玲珑可爱的小锁的——可是,这不就是门口小卖部那里两元一个的廉价锁吗?有什么诡异的?

但章回不这么认为。他把玩着伤痕累累的锁,那动作让林寒联想到高科技工厂里扫瞄产品的高级机器人。嘴角罕见地抽了抽,他低声喃喃自语道,“末日,血玫瑰。”

“你,和你那个朋友,的过去,以后,结局,我都能预料到了。”章回压低了嘴唇,背着光的身躯和深深低着的头颅,像蛇一样盘绕着林寒耳膜的声音,这些,让他恍惚间回到了尘封的中世纪,一位身着祖辈传来袍子的继承者,在仰望低头沉默不语的黑暗巫师。

“晚上,打开它。你,你的朋友,你的妹妹,还有,三个七天的时间,保命。

“你,小心,你的安全,关系到我。

“晚上,打开它,晚上。我会联系。”

“……等等!”林寒先是呆望着小锁出身,见章回要站起来,急忙叫住了他,“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章回机械地扭扭脖子,从无波的眼球中放出惊诧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寒。半晌,没有声调的句子,“可是,为什么相信?我这么荒诞。”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林寒站起来,双手紧握着,直视着章回无神的双眼,“我就是觉得这是真的,并且这件事情似乎不仅仅是关乎我一个人。”

“嗯?”

“我的朋友,他叫云默,我的妹妹,叫林灵。这些你先记清了,正如你所说,我的安全关系到你,那我告诉你,这两个人的走向,关系到我的安全。”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听你的口气,像是在下一盘象棋,我是老将。好吧,我是将,但是如果你把上面我说的两个人当成普普通通送死的棋子,那么老将,”

“那么老将,会回头杀死游戏者,尽管只是以卵击石。”

说完狠话,林寒仔细观察面前章回的表情,并将打量的眼神成功伪装成了带有威胁意味的眼神。可是在认真衡量敌我关系并发现目标的瘫痪脸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林寒心里的气势顿时消下去一大半。

章回又像是一台老式的电脑,凝立着正在努力生成新的对话框。不过林寒猜他肯定把这段回话删改了很久,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长时间,让他感觉章回死机了。

“为什么……云?灵?真是——神奇。”恍惚间林寒发现章回眼里迸发出一种痴迷的目光,就像他把脸贴在橱窗上看着里面的巧克力,“为什么,这么神奇的,浪费在你们,你们——”他环视着树林中忙于“工作”的高中学长学姐们,“你们!”

“既然,这样,那么,我答应。到了晚上,把锁打开——任何方式。我会找你,让你,明白一切。

“我会——把你带到悬崖上,让你,看清,整个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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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数表示每个输入值对应输出值的一种关系……”

黑板从来都不是黑色的,是绿的。老师依旧像往常那样,那样站着,那样讲课。林寒第一次上课这样心不在焉,瞥了一眼身边的同学怎么怎么认真听课,怎么怎么上课偷懒。斜后桌想把小纸条摁到他同桌宽阔的后背上,无奈他胳膊太短,用出抢盐的劲儿来,想短暂伸长胳臂各处的关节,憋得脸都紫了一层。林寒看不下去了,小拇指头上去黏住小字条上的透明胶布,把自己的指纹和纸条都贴在同桌的背上。同桌睡得好香,声音绕着音线,有节奏地一起一伏,林寒左手托腮,右手食指在臆想中变成一根闪着光的指挥棒,百无聊赖地拨弄着同桌轻微的鼾声。

小纸条上写的什么,林寒没有兴趣去看。一部分是因为他心里有事,心被水泥浇筑满了,自然容不下那张无关紧要的小纸条。当然,另一部分是因为,在上学期,斜后桌就往同桌背上贴了个这样的小纸条,而曾经年少轻狂的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崭新的格纸,格线嵌在劣质圆珠笔写下的龙飞凤舞的空心字迹上,那几个字……呃,“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

林寒强忍着吐意,耐心看下去。那句话是写在纸条最上面的,中间是长长的空挡,只有与文字不平行的格线,这些格线微微上扬,把林寒的好奇心勾到最高。于是他不顾眼前突然闪过的光,继续看了下去,结果……最下面写着一行字,还画着一只穿水手服的猪。两行字连起来就是——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人家是你的同类诶!”

有了这次的经验,林寒开始对一闪而过的直觉唯命是从,而这小纸条,他也绝对不会再去拜读了。

直觉?对直觉唯命是从又怎么了,直觉也是人自己的东西。一位战士,相信自己手里银河照耀着的宝剑,有什么错吗?

林寒不把自己的目光往黑板上撞,免得它被翩然画过的粉笔切成两半。他凝视着第一排的靠窗位置,对,就是那个正被他同桌起劲地往椅子上抹洗衣液的那个。玻璃似乎从不存在,光攀在清直的窗棂上,温柔地眷顾着那靠窗的褐色桌子,这个世界上只有云默和他能听见光低声细语的声音。现在,林寒可以负责任地和各位保证,那个座位上,没人——废话,要是有人赵舴昆还能抹得那么从容自在?瞧他笑成什么样了?那一整瓶的碧浪洗衣液已经被用了一半了。

楼上妹妹的座位也没有人,安安静静躺在老师那里的两张假条说明他们不是逃学,尽管他们事实上正在逃学。林寒在想,再见到妹妹,是冷冷呵斥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况且她跟云默逃学干什么……

不,不不不……搞什么!林寒!你在想什么!林寒在某一瞬间攥紧了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他依旧面无表情,但心里他正在对刚才自己一个不负责任的念头咆哮着。不!不可能,云默怎么可能跟妹妹……不是不是,是妹妹怎么可能看得上云默!?搞什么搞什么!林寒,你校园小说看多了!?再说云默怎么可能背着自己另找别人——呸!呸呸!想什么呐!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

好了好了我受够了,别再想这个!老天啊。

林寒精疲力竭地瘫倒在桌子上,把圆珠笔碰掉了他都没注意,偷眼瞄着他的夏天帮他把笔捡了起来,他回头道了声谢谢。老师正在往黑板上抄着一道题,她静悄悄地回头,深沉地望过来一眼,尽管悄无声息,但也逃不过林寒锐利的眼睛。

懒懒地捅捅身边睡得跟死猪似的同桌的耳朵,对迷迷糊糊的他说了句“这道题选B”,好了,仁义至尽,没他的事儿了。

“这道题谁来答呢?——薛穴雪同学,请你来回答一下。”

老师的内力深厚,声音虽然平淡无奇,但林寒的同桌薛穴雪一下子精神起来,受惊般窜起,脸上还挂着流下的口水,望着黑板上密密麻麻躺满黑板的粉笔的血痕,顿时心里涌起一种身处墓地的恐惧感。上天眷顾了他,梦里先知模糊不清的音节,此时却连成了一个完整的句子。于是他一面在心里虔诚地感谢上帝,一面转述先知的五字真言——“这道题选B!”

然后呢,林寒淡定地扭过头去,一副怨谁甭怨我的样子,而薛穴雪呢,先是被扑面而来的哄堂笑声弄得稀里糊涂,随后看到忍俊不禁的老师,她指着的那道黑板上的题——是道宁折不弯的填空题。

———————另一边,逃学组的战斗————————————

三个人停在一家挂满各式各样网游海报的电游专卖店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是黑衣少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点也不喘,只是静静地站在蹲在地上喘气的两人旁边,等他们站起来。

终于,林灵先云默一步恢复过来,侧脸看黑衣少年,却震惊发现他若无其事地杵在自己身边,不由得大吃一惊,“天啊!你还是不是人啊!狂奔这么远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黑衣少年愣住了,随后呵呵地笑起来,笑的非常尴尬。

而当云默终于能直起腰来的时候,他内心的震惊感并不亚于林灵,因为——他看见林灵正疯狂蹂躏着先前那个黑衣少年的脸,一边无视路人大叫着“好萌啊”,而那个被蹂躏者根本就吓傻了。

嗯?嗯——云默伸出大拇指,凌空挡住了那个少年的眼睛。嗯,紧抿着的下嘴唇,挺直鼻梁,锋利的瓜子下巴,阳光一照就像一把闪闪发光的军刀。若有若无握紧的拳头,紧绷的身躯,这简直就是一个武林练家子嘛。

然后他移开了大拇指。

那双只属于少女漫画女主角的眼睛直接摧毁了云默对他的第一印象。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把这么一双眼睛硬按到这个少年的脸上,毁掉了紧抿着的下嘴唇,挺直鼻梁,锋利的瓜子下巴。那眼镜就好比画图工具sai中的柔化笔,融化了其它充满硬汉味道的面部器官的棱角。更可气的是,其实这种灾难性的毁灭还是可以弥补的,给弄上个短而轻快的短发,倒也有英姿勃发的感觉,但是——但是啊——

我万能的上帝,请您稍微活动一下筋骨,赏给那个给他理了这种蓬松发型的三流理发师几道闪电尝尝吧,这种破坏地球美感的魔鬼就应该下地狱!

林灵总算揉够了,又歪着头仔细欣赏少年的眼睛,顿时他全身上下泛起一层一层的鸡皮疙瘩。

“喂,你叫什么名字哩?”林灵毫无顾忌地伸直双手搭在少年的双肩上,看样子她又想去揉揉少年的眼睛。

“我、我……”他赶忙后退几步,摆出坚固的防御姿态,弱弱地瞄了眼女魔头,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叫王国。你们……”

王国?这是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奇葩的名字?

不过林灵明显不在乎云默在乎的东西,几步窜上去,把王国一阵好吓,又往后挪了好几步,贴在电玩专卖店的橱窗上,打算以之为依靠背水一战。林灵眨眨眼,诡异地笑了,这种笑容云默多次在林氏兄妹的脸上见过,只要他们出现这种不吉利的笑容,那就说明——有杀气。

“我是林灵哦。”然后朝云默扬扬下巴,“这个家伙叫云默。放心好啦,我们不是坏人哦。”

我是林灵。这个家伙叫云默。事实上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云默介绍自己的时候总喜欢用上“叫”字,谨慎小心地打量着新的环境,就像再找有没有另一个叫云默的人。而林灵则会大方地上来把云默拉下去,对全场说她是林灵,貌似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拥有这个名字,独一无二。

瞬间打断王国下一句要说的话,林灵把王国拉过来(一开始,林灵感觉她是在拉一根柱子,无论用多大的力气也只是蜉蝣撼树。可下一秒却能把王国拉过来,他一定是故意的。像他哥哥一样,她对一件事情的怀疑只是表现在毫无痕迹地挤压一下眼,没有人会注意到)。摆放玩具一样把黑衣少年放到怂包蛋的身边,以电玩专卖店橱窗里各色各样锋利神器海报为背景的林灵朝他们扬起了小拳头,“好,既然这样,王国,”她肆无忌惮地直视着王国的眼睛,让他微微有些心虚,“你如果同意的话,就算入伙啦!”

入伙!?

云默心里先是炸开了锅。大姐,大姐啊,我云默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我就是今天被你牵着鼻子乱跑而已,怎么就入伙了?

王国暗地里皱了皱眉。

“哦?还要考虑一下?”林灵见王国呆呆地没有说话,就非常干脆地一把把云默拉过来,两个人背过身,面朝橱窗背朝王国,“好啊,你有一分钟时间哦!”

林灵心里正自鸣得意,因为王国怔怔的样子刚好倒映在橱窗上面,被看得一清二楚。物理上讲过,玻璃上的反射倒影之所以会比平常暗些,是因为有一部分光进入了玻璃里面的店里——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于是少年的倒影像是被浸入黑水中,依稀看得清表情。他的影子刚好处在一张锋利的倚天剑海报上——然后他紧紧眯起了眼,瞳孔瞬间变得狭长,总让人联想起游戏里杀人无数的恶魔血眼。顿时那把海报上的剑看起来像是一把真剑一样,完美配合了王国。监视着他的林灵起初被吓了一跳。她原以为世界上最锋利恐怖的眼神只属于哥哥,看起来她真是太幼稚了。拥有这种眼神的人,随时可以将他们捏成粉碎,去煮成血水,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收起了带血的刀。

哼,我遇见的奇怪的人还少吗?

受惊的心脏缓和下来,林灵又戴上诡异的笑。这个叫王国的人绝对不能从自己手里跑掉,他有用呢。

于是短暂的一分钟勾心斗角时间过去,林灵王国各自打起了算盘,只有无聊地欣赏海报上图画的云默什么也不知道。

————————————————————————————

三人就这么友好地上了公共汽车,其中两个人都对对方有了不易察觉的防备,只有怂包蛋还在畏畏缩缩地扯着林灵的衣角,“大姐……咱回去成不?这又是要去哪儿啊……你看要不你们俩去我回去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闭嘴!”林灵用目光狠狠甩了这个不争气队友一鞭子,“上了我的船,不到目的地就别想靠岸啦!”

云默嘴唇打颤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被林灵无奈的叹声打断,“唉,也好,留你这么一个,还会给我扯一堆悲剧。”

于是云默就感激涕零地被林灵在下一站轰下了车,一溜小跑往学校逃,生怕女魔头还会追上来,再把他绑到战船上。而林灵得逞了,她左右摇晃着王国的脑袋,看那双眼睛在阳光不同角度下会分别发出什么光,而王国温顺地听任她摆布,实则两人心里都在紧紧地盯着对方。这种战斗,云默的存在简直是一根再大不过的后腿。不过其实林灵对王国还是有很高的好感值的,其中大部分来自他的眼睛。

“没穿校服,进不了开学校长把的校门。当然也可以把黑衣塞在书包里,进校再换上,不过躲那些无处不在的查校服学生干部倒是有点艰难。身手很不错,不过很明显以前没有逃过学,居然会跑到教学楼里。他逃学的目的不清楚,而且居然会这么容易跟着我走……甚至有可能就是来监视我的……哥哥收买的朋友?不可能,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让这个人一见到我就把我抓回去……”

想到这里,一句经典的对白缓缓浮现在林灵心头的一大堆问号上空。

“元芳,你怎么看?”

“大人,此中必有蹊跷。”

不过她手下还是没停,王国也没有看出来这个看似不通世事的少女在灿烂的笑容后面飞快地推着算盘的算珠。等林灵停下时,王国温和地笑着。

而此时,公共汽车最后面两个土里土气的男人正在低声窃窃私语。

“哥,快到站了,咱赶些干吧?”其中一个比较矮的男人,操着一口外地口音,憨憨地问着他旁边坐着的一脸沧桑和凝重的哥。

“甭忙,先逮准。”他打了个嗝,把头压低了一点,瞄向前面第三排的一对男女初中生,然后抖动着脸上的肌肉,“二狗子,你去偷三排的那俩。那女娃子该很有钱啊。”

“哥,你是咋看出来哩耶?”

“先甭问,赶紧哩去。”他拍拍二狗子的后背,二狗子便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从拥挤的车厢最后往前面挤,伪装成准备下车的乘客。在经过摆弄着王国的林灵身边时,他停住了,随后立即往回走,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两只手明明都扒在扶手上嘛。

他回来后,对着哥露出一嘴白亮的牙齿,“哥!哥!发了!”

“嘘——你小点声儿!”他哥赶忙带着他低下身子,警惕地扫视着漠然的人群,确认没有危险,他才转脸朝着喜形于色的二狗子,“咋样?”

“哥!你眼力太高哩!”二狗子慢慢从兜里捧出一个雪白色的钱包,布满污渍的双手与钱包清亮的皮肤成了鲜明对比。

“多少?查查。”

“一张,两张、三张……哥!十几张毛主席哩!”二狗子压低声音惊喜地叹道。

“嗯,嗯!”老江湖也嘴角裂开,黄板牙贴着干枯的嘴唇,“狗子,咱有多少钱来?”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捧出胸前衣服里缝着的一个油布包,一层一层打开,哥俩儿的神情像极了儿时,贪嘴的兄弟俩傻笑着,看慈和的母亲打开锅,里面躺着一年只能吃一次的鱼,那么香。而油布包里,整齐地躺着一叠褶皱的纸币。“三毛,四毛,一块三,五分儿,十块,八毛——哥,够十万了呗?”

哥喜悦地端详着纸钞起毛的边角,“够来!够来!”

尽管没上过学的兄弟俩把不到一百元的钱当做了十万,但他们依旧很高兴。

“哥,咱回老家吧,咱赚够十万哩!”二狗子的嘴咧的更开了。

“嗯,回家!回家,给老娘买鱼吃!咱有钱!要多少条吃多少!”

“哥,再带回去些巧……巧……巧嘛玩意儿来着?”

“巧颗楞!”哥的发音颤颤巍巍,“咱买一大盒,咱有钱,咱娘就能随便吃!”

兄弟俩搓着手上的老茧,二狗子又谨慎地把钱包捧到油包里,然后慢手一层层地盖住,放回胸前。下一站他们就下车,拿十万块钱买鱼,买巧颗楞,回老家。

车停住了,一群人像水一样涌了出来,公共汽车鼓起的腹部终于得以暂时的放松。而林灵大步走在王国面前,从兜里掏出她那张宝贝地图。她的左兜鼓鼓囊囊,因为两兄弟下车时没有注意到面前有一阵风扫过去,二狗子在狂喜之下也没有发现胸前少了一块,他们的命根子被人家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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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伴我同行》。2011到2015,23岁到27岁,如秋雨“这一路的演讲之于我不过是重复已经完成了的思考”,这里面所收录的篇目,也正是我4年过来最真实的足球人生。多啦A梦最后还是回来了,结尾的时候好像是要离开,但正如每一个浸醉其中并莫衷一是的事实:无论片方会怎样安排一个就是要让人遗憾的结局,其实大雄和他的小伙伴们,在世界的认知中永无可和多啦A梦分开。我们,都已成年,接下来的27岁到31岁,足球,StandByMe?Byyouorbyus?我想,伴全新足改的成功,中国人与足球,也永无可分开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