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的夜,在这个突然间下雪的冬天,犹如银装素裹的贵妇,优雅尊贵的俯视着依旧川流不息的人群,直到将近十一点钟,城市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犹如进入深度睡眠的美人一样,连呼吸都那么微不可闻。
苏家别致的四合院门口,一辆带着别样气势的吉普车,安静的停在风雪里,任由大雪将军绿色的吉普车覆盖成白头翁一般,淹没了它原来的本色。
而车子的主人,此时似乎没有畏惧寒冷一般,穿着一身威严军装的矫健身形,任由风雪吹拂。
依然是老北京的四合院,却处处透露着静幽与书香,尤其是在这突然间飘雪的夜晚,寒梅傲雪,淡淡清香飘入室内。
但是房间内的人,并无心欣赏窗外风光,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年男子,一张儒雅的脸此刻板正肃穆,唇角抿紧,拉起一个下弯的弧度,垂眸翻着手中的卷宗,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爸~”
中年妇女终于走进了房门,看着一脸严肃的老父亲苏文山,脸上露出来一抹无可奈何的叹息。
“叫我做什么?你不是同情那小子吧?”
苏文山显然没有在看书,话语里的冷硬可见一斑,而中年女子,眉心皱着,叹息了一声道:
“这事,这样子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女子脸上露出来一抹淡淡的不满,她是苏若慈的母亲刘惠,若说心疼女儿,她肯定是第一个,但是现在楼下被赶出去的聂轻鸿,却是她相中了的女婿,若非如此,绝不会如此草率的将苏若慈嫁过去。
“怎么,你被他感动了?他现在是铁了心的要和我们丫头离婚,我姓苏的哪里比不上聂家,不就是当官吗,他还能当一辈子?”
苏文山越说越气,能够攀上聂家,自然说明苏家的关系也非一般,苏文山以前做过北大教授,他的学生里,不乏一些有能力有本事又仕途通畅的,不然苏文山也不会有如此之高的地位。
刘惠看了苏文山那倔强固执的脾气,眼底里露出来淡淡的不满,但终究没说什么,而是脸色微微一沉道:
“爸,这事无论如何,关系到若慈的幸福,我不可能这么让她放手的!”
刘惠说完,不理会苏文山的惊诧,已经转身离去,一个母亲为了女儿的幸福,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楼下,站在了风雪里的聂轻鸿,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皱眉,还是接听了。
“师兄,您吩咐的事情都做好了,还有什么事吗?尽管吱声!”
面对那端的热情,聂轻鸿英俊的脸上却是没有多少的变化,似乎没有人能够听得到他的情绪一般。
“嗯,以后只要是关于她的不实报道,都尽量压下来!”
聂轻鸿并没有强势要求,但那边那人已经热络的应了下来。
“行,师兄吩咐的事儿,咱一定给办的漂亮了,师兄那个乔眀娇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你这边~师兄~”
聂轻鸿毫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然后看了一眼苏家那仍旧关着的房门,却是毅立不动,脸上一如既往,风雪阴湿了肩头和冒顶,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一样。
眀娇挨了奶奶那一巴掌,其实并不重,即使重她也无话可说,奶奶的生气和着急可以理解,换做她的角度,也不愿意被人指责为小三,但是现在不是她和奶奶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而是脑海里一直冲荡着一个强烈的信号,聂轻鸿要离婚。
聂轻鸿是因为她而离婚?
一股说不出来的感情,复杂的涌上了心头,她期待幸福和爱情,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抢夺别人的。
眀娇走出了奶奶的卧室后,看到了站在门外,目露关心的晚晴,以及两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夏岚,想露出来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却很难做到。
“嫂子~”
这是晚晴第一次看到了眀娇故作坚强的模样,这样一个女子,一直坚强,第一次相逢时,她像是一个无知懵懂的可爱少女,却有着百变天使一般的能耐,是她打断了晚晴的订婚宴,也是她真心的希望乔津帆幸福,更是她在晚晴第一次进乔家时,理直气壮,毫不留情的和乔季云叫板,和莱凤仪针锋相对。
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去破坏别人的幸福。
“对不起,之前没有打听清楚,如果靖嫒早点儿告诉我就好了!”
晚晴的歉意让眀娇却是笑了出来。
“嫂子,不关你事,是我一时莽撞了,嫂子能不能帮我联系到聂轻鸿?”
眀娇并没有因为乔老夫人那一巴掌而委屈至极的哭泣,这一句话却让晚晴微微一怔,看着眀娇那清醒而冷静的面庞,自然理解了她的想法。
“我帮你问一问!”
乔眀娇不会糊涂的惹了麻烦而不负责任,尤其是这件事情上,当年晚晴流产,她比晚晴还要自责难受。
这一点让晚晴更确定眀娇不会破坏别人的家庭。
很快,眀娇得到了聂轻鸿的联系方式,这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顺利,看着这个陌生的号码,眀娇却有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自认为潇洒的放开,无损于他人的幸福,可还是因为自己的幼稚而放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勇敢如她,此时面对爱情与婚姻的砝码,不得不取下那枚属于自己不该添加的负荷。
第一次,她没有那种调皮,没有那种无畏,而是冷静的像是一个沧桑的老人,拨通了聂轻鸿的电话。
电话响了足足无声,眀娇以为聂轻鸿不会接,更或者这个电话号码压根儿不对。
“喂!”
熟悉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入耳膜,任凭眀娇平日里伶牙俐齿,此刻居然有些口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