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下,坐在左侧藤椅上的林长老转头对坐在中间藤椅的柳絮飘笑道:“柳掌门和刘长老这两年教导有方啊,内堂弟子们看来都大有长进。”
柳絮飘轻轻点头,说道:“这届弟子天资尚好,修炼也算勤快。”顿了一下问道:“前几天大盗司徒由在晓月镇被人截下一事,林长老现在可知道是何人插手了吗?”坐在右侧藤椅的刘长老也探头侧耳听来。
林长老摸着颔下山羊胡,皱眉说道:“此事有些蹊跷,听龙飞说那司徒由倒是已然从昏迷中醒来,只是可能由于当夜天色太黑,接触时间又极短的缘故,那司徒由也说不清楚对方样貌,只说好象是个野人。”
“狗屁野人,”刘长老一听大为嗤鼻,说道:“这司徒由竟然也算北方排得上号的独行大盗?一个照面就被击昏了,还认不出对方相貌。丢脸!”
柳絮飘沉吟道:“能于交错瞬间击昏司徒由,此人实在不简单,会是何方高人呢?又没来跟我们恒岳派接触……”
掌门长老三人在交头讨论分析,左右擂台上却接着又各比了两场。被击下擂台的羞愧而退,获胜的则意气风发地下去休息。
恒岳派对剑法的锤炼可谓历史悠久,擂台上内堂弟子们灌注了元力的佩剑挥使起来都是或轻灵、或凝重,精妙非常且又威力十足,令人赞叹。
心神不定的杨云突然听到礼仪弟子叫到了杨紫的名字,凝睛看去,那边杨紫果然一挫身子,飞上了右边擂台。
恒岳派内外堂弟子都识得天才少女杨紫,纷纷拍掌。
另一个恒岳派内堂弟子随着礼仪弟子的叫名,也紧跟着飞上了擂台,只见是个中等身材的青年,浓眉大眼,钝鼻厚唇,一身短装打扮。
杨云听见旁边的洪涛对柳师学说道:“这个刘准师兄,在内堂已经八年了,这一届大元新秀会如果还不能参加,到下一届他的年纪就超了。”
依每个宗派弟子的年纪来说,一般都是能够参加两届大元新秀会的,但实际上大多数的弟子都未能争取到哪怕就参加一届的资格。
这个刘准,资质也是上等,在上一届恒岳派新秀会因功底尚浅而遗憾落选,经过内堂的又六年磨练后,现在他的实力已经绝对不容小觑,而且今天他必胜的决心也是极强。
杨云仔细看了刘准两眼,但见他举步间稳重从容,又感应到他元田内元丹的凝实程度还略略胜过了杨紫,不由地暗暗有点为杨紫担心。
比试对手是礼仪弟子临场抽签的,杨紫见飞上台来的竟是资深师兄刘准,心底也不由地有点打鼓。
两人躬身一礼,举剑相对。
杨紫首先娇叱一声,身如蝴蝶穿花,欺近刘准身周一丈之内,手中长剑轻灵如风,片片银光如水泻般落向刘准。
刘准一声不吭,旋舞长剑,“叮叮叮叮......”声不绝而耳,把杨紫的如匹削剑尽数挡开。
杨紫退开几步,右手剑瞬间改削为刺,剑尖突击连绵不绝;左手曲指连弹,元气射珠急风骤雨。能这般对着刘准展开密集到令人窒息的双手连攻,尽显恒岳派一代娇女的傲人实力。
刘准紧抿着厚唇,双手紧握长剑,竭力舞动,把自身包围在重重剑光中,不肯退却一步。
擂台上于是呈现了杨紫围着刘准劈头盖脸一顿猛打的一面倒的场面,很多恒岳派弟子大声叫起好来,只有小部分人看出了杨紫的不妥。
在杨紫如潮的快攻中,刘准虽然总似立即就要被浪涌般的剑光淹没,却总是如同潮浪中坚硬的礁石一般,不论潮进潮退,始终屹立如常。而轮轮快攻不下,对杨紫的元力消耗却是很大,杨云便清楚地感应到了杨紫的元丹在快速地变薄变弱,而刘准的元丹却仍然凝实近昔。
杨云开始慢慢地移步向台前凑去,众人都在全神贯注地翘头看着杨紫和刘准之间的比斗,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杨紫久攻不克,明显有些心急。她玉颊微红,气息微促,突然间右手玉腕连甩,抖出了数朵剑花,同时左手急速掐决,猛地里四指齐弹,四道如锥元气从朵朵剑花中激射穿过,直奔刘准上中下三路,颇为犀利!
这一着陈仓暗渡,风云激荡。台下的恒岳派弟子们大声叫好,藤椅中的柳絮飘三人也微微颔首。
刘准舞剑刚刚格开剑花,四道白色的元气锥已射至跟前,刘准霎那间右手腕猛扭,向下挥剑急斩,中下路两道元气顿时“砰砰”被磕飞。刘准左手同时聚元力在咽喉前一握,握住了一道急射而至的元气锥,身子紧跟着接连退了几步,消化掉了元气锥的冲击力。
最上面的一道元气锥此时却已触额生痛,间不容发之际刘准大喝一声,猛得往后一仰,身子即刻向后跌倒,元气锥瞬间贴肤而过,一屡断发飘起。
刘准后背甫一触地,立刻一个难看的驴打滚,紧接着身子一跃而起,口中大喝连连,挥剑向杨紫攻去,如同下山猛虎。
此时杨紫元力已弱,手中长剑勉强格挡住刘准势大力猛的劈刺,面对刘准如虹的气势,顿时被逼得后退连连。
原先一直为杨紫叫好的恒岳派弟子们眼见台上形势瞬间逆转,一时间都瞪目结舌,作声不得。
刘长老转头低声对柳絮飘道:“这杨紫天赋虽好,终究临敌经验不足。”
杨云此时已经凑到了擂台右边角上,他双手抱胸,盯着台上已经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不停绕圈退避着的杨紫,一瞬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