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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山鹰注定孤独

海边的一个小餐馆,建在一片礁石上方。餐馆的露台延伸出去,摆放着几套精致的桌椅,蓝白格子相间的台布显得娴静而随意。露台下面就是翻卷着雪白浪花的大海。

小雨坐在一张椅子上,眺望着海平面的那一方。太阳已经完全沉入海中,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还挂在海面上,远远地望去,随着海浪的荡漾,就有了一些如梦如幻的景象。

小雨深深地吸一口带些腥咸味的凉爽海风,长长地叹息一声,“真舒服!”她转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韩光,“你可真会找地方啊,这里太美了!”

韩光望着露台下拍打着礁石的海浪,良久才收回目光,“我喜欢在这里看大海,看着大海,吹着海风,我的心就会很平静。”

“韩光,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你的故事一定很精彩。”小雨喝口茶,歪着头看向韩光,满眼期待,像个等着大人给糖吃的小姑娘。

“我的故事?我的故事很简单,参军,然后转业,当警察,就这样!”

“啊?这就完了?”小雨嘟着嘴很不满,“你是特警队长啊,一定有很多特别精彩的英雄事迹吧!”

“我不是一个英雄,特警,只是我的工作。”

“你……成家了吗?”小雨偷眼看去,心里忐忑不安。

韩光摇头。

“那,有女朋友吗?”

“曾经……有过……”韩光看向远处的海平面,眼光若有所思地飘得很远。

“曾经?难道……刚才那个……”小雨眼珠一转,若有所悟。

“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孕妇,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那次在医院之后,这是第一次再看到她。再见冬儿,韩光的心中触动极大。

“你们为什么分手了?”

“她选择离开我,是对的。”韩光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落寞。

“为什么?”

“因为,我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结婚!”

“为什么要这么说?”小雨情绪有些激动。

“我不能带给女人幸福,只会连累她,给她带去......惨痛的伤害!”忆起往事的韩光眼中盛满深深的痛苦。

“不会的,你不会的,你是好人,你是英雄,你怎么可能伤害爱你的女人!”小雨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曾经是一名随时取人性命的狙击手,现在特警队长的工作更是充满危险!”

“那只是你的工作啊!难道特警就不能谈恋爱吗?”

“小雨,我曾经是一名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军官,国家主权的保卫者;现在是一名警察,国家利益的捍卫者!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都不属于我自己!我的工作满布危险挑战!从我参军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这是我个人的选择,我从不畏惧!可是,我不能守护一份爱情,我不能给爱我的女人幸福安定的生活,我只会给她带去伤害,你明白吗?”韩光的眉头皱起,他的话音中充满真诚,也带着无奈。

“我不明白!我知道,你是捍卫祖国匡扶正义打击犯罪的英雄!但是,难道英雄就不应该得到爱情,得到幸福吗?难道英雄就应该流血又流泪吗?”小雨的眼中开始闪烁出泪光。

“小雨,我不是木头,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真的不能!我是山鹰,山鹰注定是要孤独一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孤独对于我来说早已成为习惯,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傍晚的余光下,韩光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泪,他的心里很难受。

“你是山鹰,你孤独地盘旋在高山上!那是因为,没有另外一只鹰和你一起飞翔。如果,有一只可以和你并肩的鹰……”

“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曾经爱过我的两个女孩……都受到很深的伤害,特别是冬儿......是我连累了她们。”韩光痛苦地打断小雨的话,“小雨,我承认,我喜欢你,你是第三个让我心动的女孩!我真的不能再……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你那么快乐,那么美好,你是个那么好的姑娘!你应该找一个疼你、爱你的人,幸福、快乐地生活!”

“韩光,我爱上你了!从来就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地牵挂!让我......无时无刻不想念!韩光,你是唯一的……一个……”小雨含在眼中的泪,终于滑落下来,长期压抑的思恋、无措、委屈……都随着这句话喊出而爆发出来,小雨泣不成声。

韩光被击中了,他的脑中闪过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在说:“韩光,我爱上你了,我不怕你连累我!”他的心中某一个地方,像被长长的钢针扎过一样,疼痛蔓延开来,比身上受伤时的疼痛难忍千百倍。

韩光默默无语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哭泣,他的心很疼,很难受。他不知该怎样劝慰她,他只知道,他必须坚持!为了她的快乐,她的幸福,他必须坚持!为了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必须坚持。

他的手紧握成拳,竭力保持着表面的镇静。

“小雨,你别这样......”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沙哑。

天渐渐黑下来,露台上的灯打开了,几盏落地灯散发出柔和的淡黄色光芒,餐馆出露台的门上一串彩灯也开始闪烁。

小雨渐渐平复了心情,有些难为情地接过韩光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脸上斑驳的泪痕。

餐馆的服务员美玲已经第三次过来张望,刚才露台上那位女客人情绪很激动,她没敢上菜,一直在厨房热着呢。这次过来,美玲看到那位沉稳帅气的男客人抬手示意,她连忙比了一个“OK”的手势,回厨房手脚麻利地端菜。

姜葱炒花蟹、白灼花螺、清蒸海鱼,西兰花,几个装着美味菜品的精致盘子摆上桌,美玲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客人。

这个男人有一双忧郁的眼睛,但是他的身上却有一股凛然的正气,好像任何罪恶黑暗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他现在正看着对面拭泪的女孩,眼中有柔情,有心痛,有无奈,有坚持,还有一些美玲看不懂的东西。

美玲微笑着说:“菜上齐了,两位请慢用。”

“谢谢。”

“谢谢。”

俩人异口同声的声音礼貌地响起。

美玲在心里叹口气,转身进去。多般配的两个人啊,真希望他们能一直好好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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