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树边憨直笑道:“贤侄就是古大哥的高徒,听说你受了重伤,我还没来得及看你,你就好了?”岳士林心道:“他怎么喊师父大哥,关系不浅呢,师父怎么从没提起过他。”古知尚道:“士林,这位就是林盟主的师弟,你……蒋叔叔,江湖上尊称擎天一柱。”蒋树边憨笑道:“这个怎么敢当。”岳士林低头拱手道:“晚辈拜见蒋……叔叔,晚辈也没全好,只是能下床了。”蒋树边憨笑道:“能下床就差不多了,不错、不错。”
林浩然道:“以后练武要注意点,点到为止,别再受伤了,这几天不准再比武了,你们史叔叔儿媳妇就要生了,你们这都流血的,成何体统。”众弟子齐声道:“弟子谨记教诲,不敢有违。”
史思慕笑道:“好了,林兄都教训他们了,大家也都知道了,他三个伤的也不重,现在已经中午了,我们就回屋吧,正好士林贤侄也能走了,人齐得很,下午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晚上一起吃饭、喝酒,高兴高兴。林浩然道:“还不快谢谢史叔叔。”众弟子齐声道谢,随后大家一起回屋。
回去路上,岳士林和林唯月走在后面,众人都在旁边,两人也没法说话。走到岳士林偷听李应闲和林唯月说话的那个小拐弯处时,由于路较窄,只能一次通过一个人,其他人都陆陆续续通过后,林唯月突然塞给岳士林一个手帕,又指了指她自己嘴角处,马上走过他前面,撵上了清池。
岳士林顿时明白她是让自己用手帕擦血,心里感到无比幸福,翻开手帕一看:只见上面绣了一只小“鸭子”,其他地方洁白无瑕,心里顿时觉得好笑:“上面绣这东西干什么。”放在手上,感觉手帕柔软丝滑,不禁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只闻到一阵醉人的体香,一想到这手帕天天在林唯月身上,心里无比兴奋。月妹把这东西给我,我怎么舍得用,就要放回口袋中,突然又一想,月妹把这东西给我就是让我用的,嘴角带血见人,多难堪,月妹想的很周到,我不能一直这么傻,她的手帕沾上我的血,就更有意义,要永久收藏这手帕。
于是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擦了几下一看大半个手帕都染红了,突然看见手帕上面显出文字痕迹,正要仔细看,听见师父在前面喊道:“士林,走快点。”岳士林赶忙收起手帕,放到了上衣心口处。心道:“回自己屋里再瞧。”加快脚步,赶了上去。古知尚道:“士林,这几天好好养伤,师父有空就去看你。”岳士林道:“师父,回来这几天就见您一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弟子伤已好了,弟子想为师父分忧。”古知尚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和你林伯伯、古伯伯很长时间都没见面了,要叙叙旧,你不用多想,把伤养好是最重要的。”岳士林听了这话知道师父不愿多说,就回道:“是,师父。”往前走了一会儿,古知尚、林浩然、史思慕、蒋树边去了大厅,其他人分别回了各自屋中
由于岳士林、王守成、李应闲三人都受了伤,史思慕就吩咐人把饭菜分别送入他们的房间。岳士林这边自然是曲儿送来了饭菜,曲儿笑问去看皮影戏怎么样,岳士林回答说上午没去哪里,就在庄子里面看了看,吃完了饭,曲儿收拾了一下就离开。
岳士林坐在床上刚要打坐运气疗伤,突然想起了那块手帕上出现的字迹。于是拿出手帕,平躺开一看,只见手帕中间大半空白地方都染上了血迹,正中间写了几句诗:“同门师妹美如仙,西南凤凰艳无边。天下男子皆薄情,母亲榜样在眼前。女儿遇夫多谨慎,莫被表面所蒙骗。待到相识真男子,再把少鸯绣此面。”
岳士林心道:“这手帕没擦血之前,明明是没有字迹的,为何一沾上血就显现了出来,难道这就是师父说过的,江湖上神奇的“隐字术”,但师父从没说过“隐字术”要用血才显现出来的……;“同门师妹美如仙”这手帕既是月妹给我,那一定是她的了,“同门师妹”,月妹的师妹我知道的只有清池姑娘了,她虽然不错,不过还不至于美如仙吧,难道月妹还有别的师妹?能比月妹还漂亮么,那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暗骂自己怎能还想着别的女子,怎么对得起月妹。
往下看去“西南风凰艳无边”,岳士林心道:“勒璁兄和师父不是说过西南有个凤凰山么,林盟主猜测冷冷姑娘好像就是凤凰山的,她倒是艳无边的,难道这个人指的是她,也不对,月妹怎么可能认识冷冷姑娘,太白山在长安偏西北,凤凰山在西南。书上说那边百越后裔很多,那天冷冷姑娘一口一个“你们中原男子”看起来她不是中原人,难道她是百越后裔?照师父和林盟主的说法,我能活下来全靠她给我输的什么“玄天真气”,如能再见到她,一定要问清楚。
“天下男子皆薄情”,这语气怎么和冷冷姑娘的语气一样,太偏激了,我要是能和月妹在一起,就绝不负她,至少我不会是个薄情的中原男子。
“母亲榜样在眼前”,“母亲”,谁的母亲,难道是月妹的母亲,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五岁母亲去世,听师父的语气,他隐居神农岭前还见过月妹的母亲,也不知道她去世这回事;这一句加上前面的三句综合来看,同门师妹又不是月妹的师妹了,倒像是一个人和同门师妹、西南凤凰山的女子,还有月妹的母亲有瓜葛,那会是谁呢?月妹的母亲就是林伯伯的夫人了,对了,冷冷姑娘不是说林伯伯道貌岸然、无情无义么,难道那个人是林伯伯,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
岳士林接着看下面的几句:“女儿遇夫多谨慎,莫被表面所蒙骗。待到相识真男子,再把少鸯绣此面”这几句道好理解,就是让自己的女儿要谨慎,不要被男子骗了,等到认识了真的男子,再把鸳鸯中少的鸯绣到手帕上,呵呵,我是不会欺骗月妹的,原来这手帕上绣的是个鸳鸯的鸳,我还以为是个鸭子。”
岳士林又看了几遍,把手帕叠好放在心口处,心道:“本来还想把手帕洗一洗,现在看来是不能洗了,这上面好像说了一个悲情故事,要不要把这个给月妹看看呢?既然这东西本来是她的,就应该让她知道,下次见面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手帕给她。”
这个事情思考完后,岳士林就开始打坐,疗伤,和昨天下午一样,把自己的真气通过“建里穴”与那阴柔真气融入一起,一遍又一遍,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强,比平常修炼快多了,也浑身有力量,上午的伤势渐渐消散,不知不觉间睁开眼睛,发现天色渐黑。
过了一会儿岳士林下的床来,心想:“史伯伯不是说今晚上大家要聚一聚么,现在天快黑了,怎么还没人叫我……。”刚想到这里就听见曲儿敲门的声音,说起话来,原来曲儿正是喊自己去大厅吃饭。”
到了大厅门前曲儿就离去,岳士林走进一看:一张大桌子周围几乎做满了人,正中间坐着史思慕,他左手边坐着林浩然、师父、蒋树边、审图、焦善、李应闲、王守成、史勒璁。右边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再旁边是唯月和清池,再旁边空着两个位置。白天在牡丹园中人就差自己了,瞧着王守成与李应闲他们的气色很好,不像是刚受伤的人。原来下午蒋树边和林浩然分别为他俩运功疗伤,两人本来伤的不重,所以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
古知尚道:“快过来,就差你一个人了。”岳士林走向前去,古知尚指着那中年妇女道:“这是你史伯母。”岳士林忙拱手低头道:“晚辈岳士林参见史伯母。”只听见那中年妇女声音慈祥、温和说道:“好、好,快坐下吧。”岳士林就挨着史勒璁坐下了。
向史勒璁、王守成等同辈人轻轻点头打招呼后,一扭头看到林唯月正襟危坐瞧着史伯母,只见史伯母正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片刻后说道:“士林贤侄,果然是一表人才;我看他神态、气势和古兄弟的淡泊之气不怎么像,到有两分像林大哥,有一股阳刚之气,就是脸色还有点稚嫩,以后历练历练就像个英雄豪杰;怪不得敢和璁儿一起出去,你伤势怎么样了。”岳士林听了忙说道:“伯母谬赞了,晚辈哪有什么豪迈之气,劳您老人家惦记,多亏了史伯伯的灵丹妙药,已经好了。”仔细一看这史伯母,面目慈和,虽年纪已四十多岁,但面无皱纹,长相极美,有一种优雅的气质,心里惊道:“史伯母的长相、气质到有三分像月妹,怪不得是月妹的姨妈,那月妹的母亲也一定很美丽了。
这时史伯母拿出一个小包裹递到岳士林跟前,说道:“你和犬儿一起出去,却受了伤,这是我和夫君的一点小心意,贤侄拿着。”岳士林忙拜道:“晚辈受伤皆因自己不成事,怎敢受此大礼。”史伯母笑道:“贤侄莫多想,这是一点见面礼,太白山这四个弟子都收了。”
这时古知尚道:“士林,你就收下吧,你史伯伯出手阔达,见了你们这些晚辈都有这个。”史思慕摇着头笑道:“这个老夫的一点意思,何足挂齿。”岳士林听了师父的话,伸出双手接住说道:“多谢史伯伯救命之恩,又赐晚辈礼物。”史思慕道:“你身体刚好,快坐下。”岳士林拿这小包裹在手中只感到沉甸甸的、似是一个个圆状之物,便知是铜钱,而且还不少,师父从来没给过自己这么多,于是坐下把包裹放入口袋中。
这时只听见古知尚轻笑道:“嫂夫人说的是,这孩子性情与我大是不同,我也想,让他和我待在神农岭上,会压抑他的性子、耽误了他的前程。”岳士林忙道:“弟子蒙师父养育、授业,最大的心愿就是报答恩师,师父在那里,弟子就在那里。”
林浩然笑道:“贤侄莫急,你师父淡泊名利,不求报恩,你能平安快乐的过一生,你师父就欣慰了。”古知尚轻笑道:“还是林兄了解我。”林浩然接着笑道:“心止妹子说这孩子神态、气势有两分像我,我觉得也是,可惜他已经是古兄弟的徒弟了,要不然,我就收他做关门徒弟了。”古知尚道:“林兄说这个,我到觉得很是,让士林跟着你,比跟着我强,士林,为师同意你参拜新师父。”林浩然忙道:“哎,林兄,我是喜欢士林贤侄,但他毕竟是你的唯一弟子,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吧。”
这时史思慕道:“林兄说的是,古兄,你的徒弟,也就是我和林兄的徒弟,我们三人的徒弟,都一视同仁。”古知尚犹然道:“史兄说的是,以后有你们多多提携他,我就放心了。”岳士林心道:“师父说这个口气怎么显得有些沉重,他老人家一向显得有些神秘,我是他唯一的徒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这会儿时间,下人陆陆续续端上了酒菜,摆了慢慢一大桌,鸡鸭鱼肉定是有的,其他的岳士林见都没见多,只觉得香气扑鼻。
这时史伯母说道:“好了,见到士林贤侄了,酒菜也上齐了,我这个老太婆就打扰你们饮酒了,这就回内堂去。”说着站了起来,林唯月和清池也跟着站了起来。
林浩然道:“心止妹子不用走,我们武林中人,不用讲尘俗中的规矩,今天我们多吃菜,多说话,少喝酒。”史思慕脸色瞬间愤怒,又迅速恢复常态,站起来把他夫人按下,说道:“唯月、清池,你们也坐下。”林唯月和清池见史夫人坐了,也就都坐下。史思慕拉着他夫人的手温和道:“心止,你不用走,今天把这个最大的桌子摆出来,就是也让你也坐着,这里又没有外人,林兄说的是,今天我们多吃菜、多说话、少喝酒、热闹热闹,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你一走,唯月和清池都要走,再说我朝寻常人家妇人也能上桌,何况我们是武林中人,不必讲那规矩,今天只说家事,不谈武林事情……”史夫人被拉着手,显得很是不好意思。
岳士林记着师父和林唯月的话,也知道遇事要冷静,多观察了,所以刚才史思慕的表情变化让他大吃一惊,心道:“史伯母要走,林伯伯不让走,也许说的话不太妥,但他们毕竟是连襟,还是生死之交,史伯伯为何突然显得很是愤怒,现在又当着同辈还有晚辈的面拉史伯母的手,真是让人心里诧异,怎么觉得我师父、林盟主、史庄主都有事情呢……。”
史思慕话音刚落,史夫人正欲开口,只听见大厅后面传出一阵有些放荡、泼辣的声音:“公公说的很对,婆婆为什么要走,谁说女人不能上桌了;今天这么多人,怎么不叫上儿媳。”
岳士林一听:“儿媳”,难道这女人是勒璁兄夫人,不对,她就快临产了,应该不会出来。”
这时从墙的后面,曲儿扶着一女子走过来,只见那人:挺着一个大肚子,但走路却一点也不吃力,显得极是轻松,面容姣好,神态风骚,眼睛一看,似要勾走人的魂魄。这人正是史勒璁的夫人程瑶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