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赵惠琳的一番解释,戴晓阳终于弄清楚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番景象是在表达怎样的一番意思。戴晓阳赶紧帮助母亲悬崖勒马,说道:“妈,我的事您就甭费心了,我自己会搞定的。”赵惠琳的脸立马就板了起来,她斥责道:“你能搞定?你二十五岁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可现在呢?你说你都三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妈能不急吗?”
戴晓阳哭笑不得,然而他却能够理解母亲离奇的举动。那是老一辈人对儿女成家立业最古朴也是最真挚的希望。身为母亲,不管赵惠琳对待丈夫、对待儿女、对待家庭是多么的权势甚至盛气凌人,她都只是希望合家欢乐、希望儿女幸福,这和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差别。戴晓阳早就明白她的这番苦心,只好苦笑着全部收下,还答应一定花时间好好挑选。
赵惠琳意味深长地说:“你呀,现在也算事业有成了,是该认真考虑终身大事了,好好看,别又敷衍我。”
戴晓阳又卖力地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一叠照片,却陷入了深思。的确,戴晓阳在事业方面可以算得上成功,然而在其它任何方面,他都是一片空白。想一想,自己也三十了,也是时候该抓紧时间考虑终身大事了。
夜,病入膏肓,戴晓阳躺在床上,沉沦在思索的泥潭里无法自拔。就在此时,电话被一道欢快的铃声叫醒。戴晓阳看着来电显示上章雪的名字,心突然“咯噔”跳了一下。戴晓阳接通了电话,章雪的声音带着白色的翅膀清晰地传过来。
章雪说:“明天是周末,你来我家吃饭吧,我爸想再见见你这个未来女婿。”
戴晓阳说好,章雪说谢谢,又说了再见,这通电话就宣告了结束。戴晓阳继续深思,然而关于另一半的思考却不再是漫无目的,不知怎的,章雪的名字印在了脑海,和那个神圣的称呼挂了钩。
周末又一次浩浩荡荡闯进了人们的生活,然而在这个标榜清闲的日子里,晓月却与休息无缘,未来一片渺茫的她现在还处在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阶段。当然,收获爱情的她不可能孤单上阵,程海也随同身边。
目标如昨晚定下的一样,是一家跆拳道馆。作为自己最拿手的“专业”,晓月自然是信心百倍,然而当面试一过,红光满面就变成了愁云惨雾。程海嗅到风头不对,赶紧上前询问:“怎么了?”
“没聘上。”
“为什么?”
“我哪知道。他们让我耍两下,我就耍了。他们又让我和里面的人比两场,我又比了。耍我耍得漂亮,比我也比赢了,可最后面试的时候他们问我有没有工作经验,我说没有,他们就把我请了出来。我就纳闷了,当个教练还得有经验,有没有搞错,诸葛亮出山之前也没带过兵啊,人家刘备还不是放下身段三顾茅庐来着,这里倒好,我自己送上门来,他们还挑三拣四挑肥拣瘦,真是不识好歹。”晓月神情激动越说越来劲,程海只好安慰:“好了好了,一家聘不上还有别家吗,咱是有实力的千里马,还愁找不到伯乐?”这话说得甚是合晓月的心意,晓月满口答应,收拾心情重整旗鼓,向着下一个目标发起进攻。然而晓月想不到,历史马上又重演了。
对晓月的身手进行了一番直观地观察之后,考官问道:“你多大了?”
“刚满二十三。”
“你以前做过教练的工作吗?”
“没有。”
考官突然堆起笑容,说:“真是对不起,小姐,您不适合在我们这里工作。”
“为什么?就因为我没有工作经验?”
考官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好意思,小姐,教练这份工作我们还是希望找一个有教学经验的人来做。像您这样有两把武艺,却没有任何教学经验的人,我看真的不适合在我们这里工作。”
再次遭到无理拒绝,晓月气不打一处来,当场拍案而起,大喝道:“有没有搞错,经验经验,谁一生下来就有经验,什么经验不是干出来的?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什么要人才要实力,姑奶奶我就是人才,姑奶奶我有的是实力,可你们却一个没有经验就把我拒之门外。我倒是想有经验,也得你们给我机会呀,都拿没有经验把我赶走,我上哪找经验去?”
考官的微笑有点虚脱,大概他招聘这么久,阅了无数的人,也没碰到一个当场撒泼的主儿吧。也是,像晓月这样的极品也不好找。
考官尽量保持镇定,劝诫晓月冷静。晓月却还处在那个火山喷发的状态,吼道:“我冷静得了吗?算了算了,不招我是你们的损失。摆什么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谱儿,不就是一破工作嘛,姑奶奶我还不想干呢。”晓月说完甩头就走,留下西装笔挺的考官呆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目瞪口呆。
见晓月出来,程海赶忙迎上前去询问结果。接连遭遇了双重打击,晓月已经没有心思守住心中不可遏制的怨气,只好将程海当靶子一吐为快:“还能怎么样,被人鄙视了呗!你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张嘴闭嘴要文凭,现在我好不容易找着一不要文凭的工作,好嘛,人家又张嘴闭嘴要经验。这不是成心和我过不去吗?”程海耐心地安慰,说:“算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咱这才试两家,深圳的跆拳道馆多的是,我们多试几家,总会有一家看上你的。”晓月大叫,好像程海是让他去卖血一样:“还试?我可没那么高的心理素质,要是再被人拒绝,我可不敢保证会干出什么事来。”
程海相信晓月的实力以及她冲动之后六亲不认的状态,赶紧就此打住,将她愤怒的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找工作的事以后再议。”说完又问晓月想去哪儿。
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通常能想到的去处只有一个,那就是商场。晓月当然也不例外。作为男朋友,程海彻底丧失否决权和放弃权,只好跟随前往。然而程海和晓月都不知道,接下来他们撞见的一幕,将会彻底粉碎到目前为止积累在他们心中的不快。
商场在周末总是人满为患,在这拥挤嘈杂的人群里,绝大多数的份额都被女性霸占了。晓月拉着程海投身其中,还没买什么东西,两人被不远处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所吸引。
作为一个女人,八卦好奇是天性,这就像是爱逛商场一样,晓月自然也不能例外。晓月拉着程海披荆斩棘挤到最前列,就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单膝跪在一个女人面前,左手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右手拿着一个戒指盒。戒指盒朝着女人打开,耀目的钻石在人群拥堵造成的幽暗环境下越发显得璀璨夺目。
晓月听到男人说:“嫁给我好吗?”
女人一阵踌躇,十只手指不停地掰扯、挤弄、打旋。局面就这么僵持着,然而围观的群众却发挥起舆论的威力开始起哄,一个个都是摆明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刹那间许多声音朝人群中心涌去。“你就答应他吧。”“对呀,你就答应他吧。”“现在想结婚的男人可真是嫁一个少一个,你可千万别错过了。”……经不住六圈群众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起哄架央,女人终于挤出泪水湿润了眼眶,最后点头答应。群众们立即响起了排山倒海的掌声。男人露出会心的微笑,在这震耳欲聋的掌声搭建的背景下站起身来,上前将女人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