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第一天的工作经验,林惜在第二天上班时底气似乎足了很多。
林惜准时来到酒店,与大家简单吃些晚餐,就与其他服务员进入更衣室换衣服、化妆,多女人的地方笑多,话也多,一点都不假,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一些八卦的事情,交流着的工作经验。林惜只是听着,她本来话就不多。这时,有一个叫阿非的服务员一边穿戴,一边凑到林惜面前说她前一天被客人非礼了,她害怕今天又会遇到这样的人。看她那白净的瓜子脸上很是沮丧,林惜心一阵钝痛:她自己不也是碰到色鬼了吗?想到那个鬼人,林惜恨得牙根痒痒的,又无处发泄。
穿戴整齐,在镜子前转了转身,确信没什么不妥之后,林惜就出来集合,看到大家都已经在等她了,她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溜到自己的队列站好。领班的玉姐总结了前一天的工作情况,表扬了林惜等几个刚上岗的小姐妹工作出色。在大家的掌声中,林惜得到了劳动付出后被人肯定的喜悦,这是她之前没有感受过的;但一想到难侍候的客人,她心里又“咯噔”一声沉了下来。
最后又是分配工作了,林惜还是在红玛瑙,玉姐说客人马上就会到了,要林惜赶快去准备。其他的小姐妹们也各自领了任务散开了。
林惜边熟练地做准备边默默祷告:千万不要再碰到类似难侍候的客人!
一切准备完毕,林惜又到门口站着。刚站一会儿,就看到咨客引领着客人向她这边走来,看到客人中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林惜心里很高兴:有女的在场会好些。
林惜用很职业的微笑朝客人说着礼貌用语,做着优雅的手势,将客人引进房间。然后她马上用简短的语言了解客人的需求。一个女的要喝绿茶,那个男的和另一个女的要喝红酒,林惜干脆利落地沏茶倒酒,然后退到一边侍候着。
男的大概三十岁上下,身材高大,胡子很多的那种,虽然刮得很干净,却看得到青紫一片,穿着宽大的休闲服,看上去有点慷懒的样子;两个女的一个长直发,一个短卷发,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名贵衣服,戴着几个大大的戒指,脖子上的练子和耳环都那么耀眼夺目,一看就是有钱的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她们一边说笑着,一边喝着茶和酒,吃着赠送的小食。
那个男一坐下来就打开电视,调到凤凰卫视,看着主持人胡一虎与众宾客唇枪舌剑地讨论**如何如何,被其中尖锐深刻而又生动幽默话语逗得“哈哈”大笑。
开始两个女的还免强附和着看,过了一会儿就提不起精神来了,毕竟女性都不喜欢治政治话题,就是林惜也觉得没趣。
两个女人无趣地吃着小食,喝着酒和茶。
突然,那个长头发女的大叫起来:“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好恶心!”林惜上前一看,原来小食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根短短的头发混在里面。林惜抱歉地说着话,想伸手取回那碟小食,帮她们换过。但长头发女人对着林惜横眉竖眼:“想换?没那么容易,你们酒店就这样做生意的吗?”
林惜不知道该怎么办,拼命地乞求她原谅,拼命地道歉,但那个女的就是不放过她,好像这是她解闷的一种方式。另一个卷头发女人还扬言要去告诉酒店主管,要作为证据让卫生部门来查封什么的。对于不暗世事的林惜而言,好像天要塌下来了,她吓得哭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个男的注意力终于从电视节目转向林惜和这两个女人。当他一看到林惜时,那种惊艳的眼神在林惜身上足足停留了好几分钟。
“发生了什么事?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那男的一出声,两个女的虽然还很气愤的样子,但气焰瞬间低了许多。
“食物里有一根头发,肯定是这个死妹仔的,你看,这根头发是不是与她头上一模一样?”长头发女人拿着那根短头发给那个男人看,好像这是林惜放毒的罪证。
“无聊,别吓坏了小姑娘。”那个男的用手拍了一下那个长头发女人的手,那根头发马上没了影踪。
“哪,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哈哈!”那个男看着林惜说,眼睛里有着烧烁人的光芒。
“讨厌,就你坏!”长头发女的一改刚才泼妇的嘴脸,娇滴滴向那个男的靠过去。当看到男的眼睛一直看着林惜,一股醋意又从天而降。
“你、你给我滚出去。”她朝着林惜大喊大叫。林惜还没来得及感谢那个男相助之恩,稍为平静静的心又吓得“嘣嘣”乱跳,转身就想逃出房间。
“给我回来!”那个男的在林惜转身之际发号施令,男性那好听的磁性嗓音却让林惜浑身打颤,林惜不知该出去还是留下来,狼狈不堪。
这时玉姐进来了,看着眼角还挂着泪滴的林惜,“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没等林惜回答,那个男的就先抢着说:“没有事,领班的出去吧,留下她来服务就行了。”用手指着林惜。
“还不快去?”玉姐久经沙场的人,一眼就知道事情已经不需要她来解决了,便顺水推舟,什么也没有说,就要林惜继续去服务着。
那两个女人的眼神好像要杀了林惜,林惜也很害怕,但工作还是要做的,只是她更加谨慎了,精神高度集中。
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客人离席结账去了,女人也没有再找茬,男人也没有再让林惜难堪。
送他们离开后,林惜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她因为刚才精神高度集中,又受了惊吓,全身好虚脱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就不想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