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晌午了,太阳正高悬在天空,肆意的向万物泼洒着自己的光辉。
我讨厌太阳,任小剑的心中忽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很古怪也很无理。
任小剑刚刚走出屋子,眼睛被这炽烈的阳光照射的都睁不开了。过了一会,等他适应了阳光,他才发现自己刚刚待的屋子只是一个简易的木屋,外面罩着一层用桐油浸过,防雨水的黑布。
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像这样的房子有百十座,在空旷一点的地方则晾晒着不知名的兽肉,几个妇人在细心的照料着。
当曹紫走过的时候,都呵呵笑着和她打招呼,显然曹紫的人缘很好,远处玩耍的孩童看到曹紫带着任小剑,一起追逐着在他们身边跑来跑去。
“去,去,没见过人啊,在这边跑来跑去,小心跌倒。”曹紫轰着这些孩童,就像是在撵小鸡仔,只是她的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显然平常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玩耍惯的。
“紫姐姐,我们虽然见过人,但是没有见过他啊。”
“他就是你捡回来的人吗?”
“哥哥,你是谁啊?”
“………”一群孩子在身边叽叽喳喳的,一个曹紫已经够让任小剑头疼了,现在又来了一群小的。
“一边玩去,我要带他去见巫老呢。”曹紫并不觉得自己话多,她非常不喜欢总是一副好奇样子的多话宝宝,所以她的手插在腰上,像是一只生气的母鸡,要撵走烦人的小鸡。
听到是去见巫老,这群孩子果然不在说什么,做着各种各样的鬼脸,嬉笑着玩耍去了。
巫老住在村子的最中间,依然是简易的木屋,在屋子外面是一口直径一米的大缸。缸架在火上,下面的柴禾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缸里面熬煮着黑乎乎的液体,沸腾的气泡从缸的底部泛出来,不时的带出红的,黄的,绿的东西,一股刺鼻的味道远远的就已经传来,刺激的任小剑直想把刚吃的肉粥呕吐掉。
曹紫捂着鼻子,对正站在缸边,身披兽皮大衣,身材瘦小,拿着一根巨大的木棒不时搅拌着缸中液体的老人喊道:“巫老,那个人醒了,他想见你,他叫任小剑,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昏迷在那里的。”
被称为巫老的老人,修养似已到了古井不波的境界,不仅对曹紫的罗嗦没有反应,即使是任小剑到了跟前,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依然在自得的搅拌着他的材料,偶尔还深深的吸一口气,一脸陶醉的样子,听到曹紫的话,也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
“呕”,肉粥已经消化,但是走到近前,任小剑实在是忍受不住,吐了一口酸水。
“您就是巫老吗?”任小剑干涩的说道,他实在想不出来要在这样有着奇怪味道的环境中待多久,才能不受这个气味的干扰。
“恩。”巫老淡淡的应了一声。
“尊敬的巫老,曹紫说您是族中见识最广博的人,我想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且我只记得我叫任小剑,却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是血的昏迷在附近的树林中了,您可以告诉我吗?”虽然巫老的态度有点冷漠,但是尊老的思想依然让他很恭敬,况且自己有求于人。
许是缸中的东西熬煮好了,巫老的手一挥,一蓬绿色的光芒洒在了燃烧的木材上,木材上的火焰如冰雪遇春阳,顿时消融殆尽。
那绿光蕴含的蓬勃力量,让任小剑的眼瞳如针刺般敛起,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幅画面,放佛依稀好像想起,自己曾经也能发出蕴含着力量的光芒,只是在往深处去想的时候,他的脑袋又疼了。
巫老拿出一个巨大的勺子,将缸中的液体盛到一个木桶中,对曹紫道:“小紫啊,你帮我把这些健骨汤提去分给那些小崽子们喝,我跟这位小朋友聊聊天。”
“哼,就知道又是我去。”曹紫不情不愿的提着木桶走了。
巫老将一个脏兮兮的巨大木碗盛满,端到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而头疼稍缓的任小剑面前:“小朋友,先喝碗汤吧,我精心熬制的健骨汤,可以静心凝神,很补的。”
那中人欲呕的气味,脏兮兮的破碗和被称为汤的黑乎乎的黏稠液体,与曹紫那透发着诱人香气的肉粥相比,真是天渊之别。
“呵呵,健骨汤闻着虽然难受,但是喝起来却是没有什么味道的。”
老是让一个老人举着一个大碗在面前,任小剑也觉得不好意思,何况人在屋檐下,既然救了自己,总不会拿着一碗毒药在害自己吧,还是,憋着一口气,喝了吧。
健骨汤果然是闻着难闻,入到喉中的时候,味道淡淡的,汤虽然黏稠,却非常顺滑,简直就是直接从口腔滑到了胃里。
一道暖暖的气,自小腹升起,涌向四肢百骸,任小剑的精神又好了许多。
巫老的脸上长着乱草一般的胡子,上面嵌着一对现出睿智光芒的眼珠,那眼睛似能看透人心:“怎么样,老朽没有骗你吧。”
“谢谢巫老,只是,您能够解答我的疑问吗?”任小剑将碗放到地上,认真的问道。
“这里靠近天风城的灰驴镇,你为什么会昏迷在树林中,你看看你的身上,发现了什么。”
任小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简直就是一缕缕的布条随意的披在身上,身上很多地方都裸露在外,上面还有一道道已经结痂的血痕。幸好关键的部位还被遮的严严实实,要不然,让他再次面对曹紫的时候,让他情何以堪。
“我的衣服很破,可是这跟我昏迷有联系吗?”
“当然有关系,你的样子很像从高处掉下,在穿越茂密树丛的时候,被书的枝杈刮成这样的。”
任小剑更加的不明白了,从高处掉下,为什么没有摔死,难道我还会飞吗,可是会飞又怎么会掉下来呢?“我又不是飞鸟,怎么会从高处掉下来,而且还只是摔到昏迷?”
“人类会飞很奇怪吗,”巫老撇撇嘴,短距离的低空飞行,他就能做到,“在你掉下来的地方,曾经有一瞬间,那里的天象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再结合你除了自己的名字,却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你应该就是传说中被流放来此的渎神者了。”
“渎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