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客栈一楼大堂,身穿简装的店仆手里捧着香喷喷菜盘,快步走到刑天菜桌边,顺势放下手中菜盘,满面堆笑道:“阁下,这是你要的菜,请慢慢享用!”
“嗯!”刑天轻微应了一声,扫视面前散发香味的菜肴,越是觉得一阵空虚,已是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夹菜。
忽闻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就是一个爽朗的声音:“如此美味佳肴,又怎能少得了美酒的衬托呢?”伴随声音落下,便见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已站在菜桌前。
刑天下意识抬头望向来人,这是一个年约二十有余的男子,身穿白色华丽贵服,长相清秀俊朗,打扮飒爽潇洒,手中轻握一把折合的纸扇,脸带微笑打量刑天,一副温文尔雅的贵族少爷姿态,浑身散发高贵的气质。
在刑天打量男子同时,他也在打量刑天,不管刑天是否意愿,他径自坐到刑天对面,旋即挥手对远处的店主喊道:“店家,给我们两坛香格里拉。”
听到男子的话,店主顿时眼前一亮,凭多年的经验判断,这绝对是个出手豪阔的主儿。想到这,他是丝毫不敢轻易怠慢,一溜烟跑到柜台前拿下两坛珍藏多年的香格里拉,屁颠屁颠把美酒送了过来。
香格里拉是进口西大陆的昂贵美酒,价格自然是不菲。见男子出手就要了两坛香格里拉,正在畅饮的客人不由暗自感慨。哎呀,贵族少爷都这么奢华。
店主匆忙把两坛香格里拉送上,脸上堆满近似讨好的笑容,轻声说:“嘿嘿,阁下你要的香格里拉。”
“嗯,赏你的。”男子倒是出手大方,随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沉淀淀的白银,便是直接放到桌面。
看着桌上的白银,店主瞬间双眼冒光,这打赏确实够分量。他对男子嘿嘿一笑,把沉淀的白银拿了过来,对男子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他这才怀着欢喜之情离开。
刑天淡淡扫视对面的男子,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径自品尝着桌前的菜肴。因为从小伴随茅屋成长,平时更没少受刘浪这类执夸子弟的气,从男子的打扮来看,这应该是个出身大家族的贵族子弟,他对此严重不感冒。
男子用余光看了一眼远去的店主,像是释然般松口气。他转头凝视对面的刑天,忽而凑前身子按住刑天肩膀,低声道:“小弟初来玫瑰城,不巧与手下侍卫走散,已是一日未进食。咳咳,那个……兄弟你看是不是?我南宫祤在此承诺,与侍卫聚合必将五倍奉还予你。”言罢,男子将手凑到嘴巴咳嗽几声,故作一派深沉。
“呃!?……”听了南宫祤的话,刑天的嘴角微微抽搐,表示相当无语。本见他衣着华丽、气宇非凡、是绝不缺银两的主儿,谁曾想竟是一个身无分文的落魄少爷,敢情他刚才赏的银两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谁都有遇到困难的时候,更何况看南宫祤脸色也不太好,显然不是在说谎。刑天倒是没有否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对那酒不感兴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是我能帮你的唯一方式。”
“哈哈,兄弟也是性情中人,鄙人感激不尽。不过这酒可不能浪费呢!”南宫祤把手中的纸扇一合,顺势放到桌上,伸手抱起面前的香格里拉酒坛,已是把坛盖打开。伴随封盖的开启,一股醉人的迷魅酒香瞬间散发,顿时弥漫在整个大堂,让人倍感心神气爽。
南宫祤抱拳轻握纸扇,坦然道:“能否请教兄弟大名?”他伸手抱起酒坛倒了两碗香格里拉,顺势抬头盯着刑天。当察觉到他眼中的冷意时,还是不免有些诧异,这是个有故事的少年。
刑天头也没有抬,依旧在吃着自己的饭菜,只是淡淡道:“楚刑天!”
“荆楚姓氏,你是楚氏一脉后裔?”南宫祤显得有些惊讶,要知道荆楚之姓是个古老姓氏,在秦龙帝国没有任何分支却极具高尚地位。据说战神楚宇就诞生在南方的荆楚之地,那是荆楚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因此为这个古老姓氏赋予了神秘色彩。
刑天徒然一愣,留意到南宫祤话中的诧异,便下意识道:“南宫兄,此话怎讲?”
南宫祤微微一笑,却是不答刑天的话,反而轻声打趣道:“传闻玫瑰城大祭祀楚雄之女楚香美丽动人,貌如神女,知书达礼,贤惠能耐。近期更是有招婿入户打算,条件却是刻薄了点,非要同为楚氏一姓才能入选。嘿嘿,刚闻兄弟同是荆楚之姓,我想……”一番话下来,南宫祤把那个传闻的楚香说得足可媲美神女,语气中难掩那一份期待,不难想象这厮进玫瑰城就是个凑热闹的。
不等南宫祤把话说完,刑天就打断了他的话:“抱歉,我对此不感兴趣。”说实在话,别人美不美丽,是不是招楚氏女婿,那完全跟他扯不上关系。刑天此次进城的目的非常简单,只是单纯想购买一匹能赶到帝都天龙城的马。
听刑天对于貌美女子毫无兴趣,南宫祤多少有些尴尬,故作轻微咳嗽几声,旋即问道:“听楚兄口音莫非不是本地人?那么此次进城是欲为何事?”
刑天扭头看了一眼南宫祤,低声道:“本途径玫瑰城进城打算买马,只是近期马匹市场一直紧缺,大概需要逗留几日才能离开。”
南宫祤放下手中酒碗,徒然打开书香飘逸的纸扇,在胸前轻轻摇晃,豪情爽朗道:“原来如此!哈哈,我手上倒有匹好马,只是与侍卫走散,待与他们聚合,方可解楚兄暂时之需。”
本以为南宫祤能带来好消息,没想到全是一句空话,刑天直接投以鄙视眼光。怎么说南宫祤也是个具备三阶实力的武者,且不论他手下实力如何,就凭他目前三阶武者实力竟然能和侍卫走散,不得不说这是件令人无语的事。当然,不排除有外来因素。
在南宫祤喋喋不休中,刑天是把饥饿问题解决了,总算对肚子给了个交代。就在他打算叫店主清帐时,腾出的手掌摸向腰间,却是不觉轻皱眉头,因为他发现原本放置银两的布囊不见了,布囊不仅不见了,连刚刚采摘的百年仙灵草也失去了踪影。刑天微皱眉头,下意识低首打量腰间束衣,布囊和仙灵草依旧不见。
没有银两付账无疑会被认为是故意捣乱,更何况客栈门口还有几个带剑的门卫,想走出客栈很难。而更重要的是,那刚刚摘取的仙灵草也失去了踪影,遇到一棵仙灵草是极其不易的,那可是自己从灵师向灵魂阶段迈进的希望。
一时间,刑天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多少不免有些心急。他低首打量桌下地板,再伸手抚摸衣袖,起身环顾四周依旧不见布囊踪影。刑天这才肯定自己的银两确实不见了,回忆起一路上的经历,脑海顿时闪过一张娇美的少女面孔。在偌大的街道中,一般都不会发生相撞的事,而那个身穿简陋黑衣的少女却是径直撞上自己,还有她那略显慌张的神情,一切迹象表明自己的布囊正是被她窃取。
没有银两不要紧,可连百年仙灵草都被顺手牵走了,那绝对是不可原谅的事。
“该死……”懊恼不已的刑天暗骂一声,瞬间起身就待走向门口,但看见柜台边虎视眈眈的店主,况且想追回不知所踪的少女也得费很大的劲。刑天稍微一犹豫,又重新坐了回去,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
见刑天左摸右翻,似是在找着什么,南宫祤有种不祥的预感,手中轻摇的纸扇即合,下意识凑前身子道:“难不成楚兄忘记……带上盘缠了?”言罢,他侧过脸憋了一眼远处柜台的店主,开始琢磨刑天是不是有意来个霸王式进餐。
“咳咳!”被南宫祤这么一说,刑天是颇为尴尬,他凑前身子压低声音道:“不瞒南宫兄,我所带盘缠刚被贼人窃取,现在身无分文。”现在倒好,两者皆是同病相怜,而刚点的菜肴价格都不菲,这无疑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正当两人为如何解脱而一筹莫展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隐约传来,随之而来是阴冷的气息。刑天稍微扭头看向客栈门口,便见几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门外而来,背着重量级巨剑,皆是一脸阴冷之色,一双阴冷的眼光毫不掩饰望向这边。
察觉到男子等人明显的敌意,刑天下意识与他们对视,却发现他们的目光皆集中在一副悠闲洒脱的南宫祤身上,显然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南宫祤。
打量三个背负巨剑的魁梧男子,透过彼此灵力感应,初级剑士的实力一览无遗。和南宫祤三阶武者相比,这三人确实是不值一提,三阶武者已经足以击败他们。
刑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南宫祤低声道:“你惹了不小的麻烦,却能解决我们目前的问题。”
南宫祤轻轻晃动手中纸扇,俊朗脸庞一片淡定,他远远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这才微笑道:“楚兄此话不假,或许真能解决问题。”
刑天淡淡一笑,并没有说话,而是拿过面前的香格里拉轻盛一碗,尝试着去接触,等待自动送来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