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叫他来,偏要来,还陪着我们熬夜吃不好睡不好的,要是你那个大小姐责怪起来可别说是我们的错啊。”谷粒虽然对卓谦有着偏见,可是这一天卓谦的所有表现都在她的眼里,人心都是肉做的,哪能不软化呢?
冯溪不知道听到这样的话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是从前的她估计早就抱上去了,一顿乱哭,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如此尴尬,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对的,只能说一句“谢谢。”
卓谦听闻冯溪谢谢两个字,差点眼泪奔了出来,在流出来之前哑着声音道了声告辞离开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了,所有的事情都待明天再说,反正已经交代过了不关魏佐的事儿,相信在叶岩的监督之下,穆希凡会很好的处理这件事情。
在谷粒和丁灵玲的帮助下,冯溪终于进入了温暖的被窝,睡个好觉了。
出来的卓谦立马就被自己的弟弟叫住了。
“哥,你真的为了前程,或者说为了钱抛弃了冯老师吗?”
面对自己弟弟的质问,还有这二十几个小时的心里煎熬,卓谦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略微思考之下还是点了点头。
“哥,虽然我们从小不在一块长大,可是我听外婆说我哥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还要我跟你学习,哼,她肯定不知道现在的卓谦变成了什么样子,我真看不起你。”卓轩年轻气盛,生气从不藏着掖着。
对于弟弟对自己的评价,卓谦显的很无力,只能干瘪瘪的解释,“卓轩,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以后有机会会慢慢跟你解释的。”
可是卓轩只哼了一声,而任清漪这时也来凑热闹。
“卓谦,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任清漪也是来兴师问罪的,她好心好意的帮忙,却没想到卓谦竟然欺骗自己,当她赶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只有警察在那里例行公事的对破旧的楼舍进行证据搜索,而警察告诉她的情况让她大吃一惊。
“你怎么也来了。”卓谦精疲力尽的说。
“怎么我不能来吗?你当然不希望我来,我不来就不会发现你那龌龊的事情。”任清漪从小娇生惯养,口无遮拦,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卓谦感到压力很大。
“什么叫龌龊,我做了什么龌龊的事情?”
“还装,你竟然利用我帮你找冯溪,你找她就找她吧,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要骗我,我在你心目中就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吗?你实话告诉我难道我就不帮你找了吗?要这么辛辛苦苦的瞒着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她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地位,你说啊。”
“我不是怕你胡思乱想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我告诉你我要找的是冯溪,我相信你会去找,可是你会一个字不问吗?你会先质问我,要我作保证,或者发脾气,可是冯溪她不能等啊,多等一分钟她就多一份危险。”
“你就是舍不得她有危险嘛,你就是心里还想着她,把她看的比我重要,口口声声说已经没关系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还指不定背着我做什么龌龊事儿呢。”
“任清漪你别乱说话啊,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不应该帮吗?”
“朋友?人家想跟你做朋友吗?一肚子的坏水就是想跟你复合,只有你那么傻才会相信她那种心思恶毒的女人。”
“啪。”闪亮的耳光声打破了冬季萧索的寂静,任清漪越往后说越失去了理智,她哭着捂着脸,“我告诉你,卓谦,你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你付出代价的。”
任清漪渐跑渐远,卓轩幸灾乐祸的嘲讽,“看来富家小姐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卓谦身心俱疲的看着弟弟走远,连叫住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好像所有的力气都在那一巴掌的时候用光了,他瘫坐在地上,埋头低泣了起来。
而他身后的那栋高楼里,冯溪刚躺下没多久,突然胃又开始了刀子割般的疼痛,本来想忍着的,她起身想去找止痛药,可是摸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越来越严重的痛感席卷而来,冯溪再也忍不住的喊出了声。
谷粒和丁灵玲因为担忧了一天一夜,本来应该是很疲惫的,可是躺下却反而睡不着了,马上又要天亮,又怕睡的太死,上班会迟到。
然后隔壁冯溪无力传来的痛苦身影神很快就传到了两人的耳中,两人以最快的速度开门,进入,就看到冯溪蜷缩在了地上抱着肚子。
“怎么了?不会是内伤吧,哪里痛啊?”谷粒急忙扶起冯溪,按上了冯溪捂着肚子的手。
“没事,帮我,在抽屉里找,止痛药。”冯溪声音像是在喉咙里打转,传不出来的感觉,丁灵玲俯低身体凑到嘴边才听实。
丁灵玲往抽屉里一顿乱翻终于把要翻了出来,刚灌下去,却又被冯溪吐了出来,而且还有鲜红的液体。
“谷粒姐,好像是血啊。”丁灵玲指着红色液体说。
“什么,怎么是血啊,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谷粒当机立断。
冯溪按住谷粒,“不要,不用,过会就好了。”
“什么过会就好了,你痛的都要死过去了,别管她,打电话。”
“哦哦。”丁灵玲赶紧打电话,救护车没那么快过来,两人还是想尽办法先把止痛药给灌进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灌进去的止痛药却像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冯溪还是痛。
“怎么救护车还不来啊?”谷粒看向门口。
“我去看看。”丁灵玲打开大门,又拉开窗帘,往下看,“快了快了,我听到声音了。”
“灵玲,过来,帮我扶起她,我们先下去等。”
“好。”
两人艰难的将冯溪扶起,走出屋子,进了电梯,到了楼下的时候,救护车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
而瘫坐在大厦口外的卓谦有些茫然,直到听到了谷粒的声音,看到两人搀扶着冯溪。他立马上前问道:“小溪怎么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她胃痛,痛的厉害,不知道是不是穿孔了。”
“我来。”卓谦将冯溪接过来,让她的重量全部压在他的身上,步出大厦,等在马路边上。
手忙脚乱之后,三人终于跟随冯溪一起进了救护车,到了医院,冯溪立马被送进了急救室,三人就在外边等着。
谁都没有说话,焦急的看着那白布,等待着它被掀起的那一刻。
里面的护士医生来来往往,卓谦的心再次备受煎熬,直到冯溪被转出急诊室,换到普通病房,也没有任何的好转。
“医生,怎么回事,她一直有胃病,可是这次怎么这么严重啊?”卓谦询问主治医生。
“你不知道吗?她是胃癌,而且是晚期。”
医生一句话就像是五雷轰顶般的砸在了卓谦身上,后悔,痛苦,伤心,难过,统统出来肆掠,卓谦蹲在病房里,忘记思考,忘记呼吸,闷闷的再次无声哭泣。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以前爸爸过世的时候他没哭,看着母亲为生活赔上尊严,呕心沥血的时候他没哭,就算是两个月前,他都没哭,可是今天他却哭了两次,一次因为承受不了失去冯溪的后怕,现在则是发觉真的要失去冯溪。
阳光照射进病房,冯溪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卓谦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看着她,另外两个人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冯溪睡觉的样子一直是蜷缩着的,这是没有安全感的自我意识反应。曾经冯溪跟他说,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感到无比的安全。
冯溪的主治医生一大早的就给穆希凡打了电话,穆希凡叫上了叶岩匆匆赶到医院,推开门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幅景象。
开门的声音惊醒了谷粒和丁灵玲,而卓谦却似没有看到一样,专注的看着。
“叶岩姐,你们来了。”丁灵玲说着就有了哭腔,昨天晚上卓谦哭了好一阵,两人在一旁怎么劝都劝不住,后来就三个人一起掉眼泪,直到累了才昏昏睡了过去。
“恩,没事,我以前跟医生谈过,胃癌也不是真的就是绝症,能治好的。”叶岩安慰说。
“真的吗?”丁灵玲将信将疑。
“恩。”其实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希望而已,没有绝对性可言。
“他怎么在这儿?”叶岩指着卓谦问。
“本来都散了的,可是后来他竟然没回去,坐在大厦门口,我们带冯溪下来的时候刚好碰见他,都做了两三个小时了,一直坐着,一动不动的,我看着都觉得可怜了。”丁灵玲报告着说。
“唉,既然如此感情如此深刻,为什么会分开呢,两个人都痛苦。”
“就是,我穆哥呢。”谷粒自来熟的称穆希凡。
“在医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