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穆希凡那种情商指数,靠他能追回叶岩才怪呢?只怕会离的原来越远。可是冯溪知道绝对不能实话实说。对于穆希凡这种自我感觉良好,自信心一度膨胀的人这么说是自寻死路。所以冯溪改变了策略,首先将自己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然后要说是自己闲的没事儿干,自己要找事做的,绝对不是因为怕他能力不足看不下去才出手的。这就是谈话的策略,看到没,穆希凡嘴角上扬,明显的心情好转。
“你确定你可以?”穆希凡还是有些怀疑冯溪的能力。
“当然。”
“那随便你。”穆希凡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无比骚包的走了。
唉,你说姐没事干嘛要找罪受呢?
其实冯溪刚刚对穆希凡说的话里有一些是她的心里话。人生短短几十年,如果你有亲人孩子,那么你的子孙后代会在你死后缅怀你,如果你还是一个伟人或者是艺术家,那么你留给后世的有形无形的价值会让他们都记住你,比如贝多芬,比如马克思。但是她冯溪不会有子孙后代了,也没为人类作出什么贡献,那么谁能记住她呢?谁能证明这个世界上有过一个叫做冯溪的人的存在呢?
冯溪就这么执拗的要证明自己在世上存在的痕迹,证明她曾在这里活着,可是在她身边的没有其他人了,就只剩下穆希凡和叶岩而已,所以不要怪她自私,这么自私的硬要在你们的生命里留下痕迹。
卓谦看着眼睛失焦于某一处的冯溪,停下了脚步。跟客户见完却没想到能够在这碰见她,他不敢上前,因为这几次的见面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的。
他看着冯溪萧索的背影,心里的悔恨一股脑儿的全都蹦了出来,他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好像是看见了几年前站在爷爷坟前的那个冯溪。
高三第一学期,冯溪爷爷过世,班主任带了他和另外一个女同学去冯溪家。他看到的冯溪消瘦,精神萎靡,毫无生气,她没有哭,不是倔强坚强的不哭,而是绝望死气沉沉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哭。卓谦甚至觉得站在他面前的就是个没有呼吸的死人!
虽然班主任强制性的把她带回了学校,可是每天行尸走肉一样卓谦看的也是心惊胆颤,于是那天在坝上也变的顺理成章。
他知道冯溪有多脆弱,如果不是.....,他是绝对不会做这样的决定的。可是决定一下,他又后悔了,但是那个时候冯溪已经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一个月,杳无音讯。他以为这是上天为他做的抉择,于是只能压抑着心中的蚀骨般的疼痛和汹涌而来的内疚悔恨。
“想什么呢?”任清漪拍着他的肩膀问。
卓谦及时收回目光,不让清漪发现冯溪的踪迹。
“没什么,今天风很大,把围巾围上吧。”卓谦帮忙将红色的围巾系上。
冯溪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刺眼的很。迅速移回目光,盯着杯中的水,心痛难忍。
所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冯溪算是深有体会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上了头版头条,就她跟穆希凡喝茶的那个餐厅,她和穆希凡被拍了个正着,而且还是正面。
冯溪立马就挂了个电话给谷粒,上次在医院碰到她,谷粒强行塞了一张名片给她,而昨天一想到要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当然首先就照顾老同学了,于是就给她爆了很多的料,谷粒简直就是把她当神一样对待了,谷粒也凭借这个新闻奠定了在编辑部的地位,还一直吵着说要报恩,现在倒好,这哪是报恩啊,这是报怨吧。
“谷粒,我不是说不要把我牵扯进来吗?再说你要写我也该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吧,有你这样报答人的吗?”冯溪劈头就问,事关她的名节啊,能不激动吗?
“这回真不是我写的,你也知道上次那文章出来之后,现在这穆希凡和叶岩夫妻生活是热点,能不被人跟踪吗?对了,你怎么跟穆希凡搭上的啊?”谷粒解释完还不忘发挥自己狗仔的敬业精神。
自食恶果就是形容她啊!真是悲催。
“我们是偶然遇到,你也知道我以前是穆氏的员工,过去打个招呼而已,既然跟你没关系,那我挂了啊,拜拜。”
她就说嘛,不会是谷粒,如果是谷粒不会把她说的这么难听,小三?情妇?这词儿跟她搭边吗?这个记者是瞎的吗?她什么时候含情脉脉的看穆希凡了,赤果果的睁眼说瞎话。
这刚放下电话卓轩就打了进来。
“老师,原来你不接受我的原因竟然是穆希凡,不过输给穆希凡我也认了,毕竟他是我的偶像,我早看出来了老师跟他关系不一般,果然如此啊,老师我很看好你。”一接就听到他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冯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这还不算完,卓轩没说完呢,就好像是被丁灵玲挤到了一边,然后甜甜的声音传来。
“冯溪姐,我相信你,绝对不是这报纸上写的这样,你千万不要生气,不要跟这群人一般见识,你知道他们要养活自己也不容易的,只要自己行的端坐的正,随便他们怎么写,清者自清嘛......”
“老师你听我说......”
“冯溪姐,听我说......”
他们这吵吵闹闹的,冯溪头都大了。
“好了,你们听我说好吗?”电话里头顷刻安静下来了,“我谢谢灵玲的关心,也谢谢卓轩你丰富的想象力,不过我很好,现在我什么都不想说,不要问我,也不要打电话来烦我了ok?”
“都怪你,你看冯溪姐生气了。”
“什么怪我,我说的都是鼓励老师的话,哪有你那样安慰人的啊,老师烦的是你。”
“烦的是你。”
“是你。”
“我挂了。”冯溪切断电话随他们在那边怎么吵,唉,没睡好,头怎么这么晕呢?干脆请假好了,在屋里休息一日。
要不要给叶岩去个电话啊,虽然说她不会那么弱智到相信她跟穆希凡之间会有什么,可是现在的她肯定被媒体所扰,心情烦闷,也许能跟她聊聊天,解解闷。
这刚拿起电话呢,门铃就响了?难道叶岩跟自己心有灵犀,来找她了?兴匆匆跑去开门,门外站的正是叶岩。
而且一脸的不豫,推开自己,自顾的进了门走到冰箱就找起了吃的。“怎么了?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冯溪关好门,看着叶岩在厨房里热吃的。“我干吗生你气?”叶岩疑惑的问。冯溪拿起桌上的报纸放到叶岩眼前,“你没看这个?”叶岩放下方便面包装袋,拿起报纸,赞叹道“这记者文笔不错,不过跟昨天写我的那位还差了一点。”冯溪听得出来这是在说给她听呢,“咳咳,其实昨天那事儿也不关我的事儿。”“我知道,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嘛。”叶岩这么说,冯溪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在说反话呢,还是真的不介意啊。
“哦,不关我的事情,那就是昨晚穆希凡惹到你了?”
一提到穆希凡叶岩的脸拉的老长,“能不提他吗?”
哼哼,就说嘛,他穆希凡还觉得只要他想,就一定有办法让这婚离不成,切,就他那情商,只会越来越糟,看吧,请她果然是没错的。
“冯溪,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吧。”叶岩哀求道。
“不行。”冯溪想也没想的就反对。
“为什么?”
为什么?能告诉你我在算计你吗?要是跟她住一块,那这计划要怎么进行啊,再说了两人不住一起感情怎么会升温呢。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有个同学没房子住,我已经答应她了。”前几天谷粒就跟她说在找房子搬家,那边房租太贵,干脆让她搬这来好了。
“你这也不止一间房间。”
“我还收留了一个小女孩,你不知道她多可怜,一天打好几份工呢,我干脆让她住我这里省点房钱。”把灵玲也划拉到这儿来,恩,等下就跟她商量一下。
“这么不巧。”叶岩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对啊,就这么不巧,你们昨晚到底干啥了?”
“我们什么都没干。”叶岩连忙摆手否认,这做贼心虚的样子明明就是干了什么嘛。
叶岩也知道自己情绪幅度太大,收敛了一下说:“真的没有,就是昨晚我们谈崩了。”不仅谈崩了,而且还差点被穆希凡带上床,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要说了。所以她才要搬出来,不然穆希凡要是发起狠来她可危险了。
“哦。”看叶岩表情就知道绝对不只是那么简单,她不愿意说没关系,到时候问穆希凡也是一样的。
“我还是自己找好了。”叶岩又丢下一句。
“你一定要搬出来吗?”冯溪问。
“必须。”叶岩斩钉截铁,没的商量,既然是分居当然要分开住了,本来以为昨晚可以谈妥的,可是穆希凡铁了心的不肯离婚,跟他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她不管了,反正就是签了离婚协议书搬出那栋房子,开始新的生活。
“额,那你还是搬来跟我一起吧。”如果下定决心一定要搬,那当然是要搬到她眼皮底下比较好。
“你不是说有人住了?”
冯溪这是第二次砸自己的脚了,干巴巴的解释,“这个可以住书房,那里反正都没人用的,我想她们也是会答应的。”
“那最好了,可以跟你们一起住,不过我住书房就好了,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嘛。”叶岩笑着说。
冯溪悲催了,一下子屋子里多了三个人,不过有灵玲和谷粒打掩护,事情可能会更顺利也不一定呢,而且这处房产是穆希凡的,也就是说叶岩还是没有逃出穆希凡的手掌心。
冯溪找了一个借口回到房间就给灵玲和谷粒打电话,二人为了冯溪帮她们解决了住房问题千恩万谢的,表示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搬过去。
本来冯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向终点的,可是现在的发展有些偏离轨道了,看着在餐桌上吃着面的叶岩,以后会搬过来的谷粒和灵玲,还有班上的那群可爱的学生,好像生活并没有她想的那么无趣呢。
“你发什么呆呢?我给你熬了粥,赶紧吃早餐吧。”叶岩招呼道,跟自己家里一样。
冯溪点点头,走进厨房,看着冒着热气的粥,白米粥,里面什么都没有加,冯溪心里也跟这锅热粥一样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