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吴尧甫在老杨的陪伴下喝酒,看吴大人有些失望难受,一杯接一杯,喝得有些醉意,杨大人在一旁劝说着。
吴大人叹道:“可惜呀,可惜呀!看来禹州钧瓷烧制技术已经绝迹,而且宋代官窑也遍寻无果,见了皇上我可如何是好,皇上定会摇头叹息,再也不会兴致勃勃地提在禹州重修宋代官窑,大力发展钧瓷之事了,钧瓷呀,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国宝,难道就这样只能成为神话?!”
忽然有个刀子穿过窗户扎在了门框上,吴大人惊了一身冷汗,走过去,看到刀上带着一个纸条,吴大人展开纸团,只见纸条上写道:“宋代官窑烧制成,埋藏民间数百冬,期盼大人献国宝,钧瓷入选颂功名。”
吴大人看不大明白,起身站起来推开门,发现屋门口放着一个黑乎乎、四方方的东西,他小心地搬起来进了屋,端起灯仔细看,原来是一个用绸缎包起来的箱子,他又看看纸条上的东西,有些明白,猜测应该是说的纸箱里装的东西。
“宋代官窑烧制成,埋藏民间数百春,期盼大人献国宝,钧瓷入选颂功名。”
“难道是一件钧瓷?”吴尧甫大人自言自语道。
他小心地打开箱子,果真是件瓷器,他小心地用手托起观看,不禁有些喜悦,他把灯拨得更亮些,往灯跟前移了移,在手心翻转着,仔细观看,感觉心里一阵狂跳。
“真是一件上上乘之作,那六瓣菱花式花口,弧壁,圈足,那下边的三云头足,造型极其超凡脱俗。那紫色、蓝色折沿及外壁交相辉映,色彩火焰般奔放,煞是美丽!”
他翻看着底部,底部施酱釉,阴刻“宋官窑制”四字篆书款。
“怪不得呢?这么精美绝伦!是宋代官窑烧制出来的,他忽然想起宫中关于紫釉玫瑰菱花式洗的传说,不是传言当年陆妃不小心给打碎了,为此还伤心好久吗?原来当年这些传言都是陆妃编造的。”
吴大人又仔细揣摩纸条上的四句话:“宋代官窑烧制成,埋藏民间数百冬,期盼大人献国宝,钧瓷入选颂功名。”这前两句应该说这件紫釉玫瑰菱花式洗的,后两句嘛,后两句应该是说给自己的,意思是期盼着自己能够献出这个紫釉玫瑰菱花式洗,能够让这件钧瓷在这次选拔、评比中入选,然后自己将功德无量。
吴大人有些不解,既然当年陆妃冒着生命危险偷出宫外,隐瞒还来不及,却把它献出来,懂得钧瓷的人很多都知道这件事,此钧瓷如若选上,皇帝必将追究当年陆妃之事,那么陆家就难逃灭门之险,想到此吴大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吴大人被献宝者的举动所震撼,心想决不能辜负了献宝者,让献宝者寒心。
陆太太被吴尧甫大人请到仙人居茶楼二楼,随着吴大人的随从上了楼,就看见吴大人背对着门站在窗户旁,显然已等候多时。
吴大人抬起头看见轿子里下来一个的女人,虽然五十多岁了,但风韵犹存,依然是那么楚楚动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毅和干练。
走近了,吴大人这才发现这女人原来是陆太太,有些惊喜。
吴大人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谦恭地打招呼:“陆太太请坐!吴某再次感谢陆太太那几天热情款待,如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然后吴大人示意身边的人离开。
“哪里哪里,在陆府那几日照顾不周,也请吴大人见谅!”陆太太也谦虚地说。
“陆太太虽女流之辈,实乃女中豪杰!”
“哪里哪里,吴大人夸奖了!”陆太太说着观察着吴大人的脸色。
“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日邀你前来为玫瑰紫釉菱花式洗一事。”吴大人盯着陆太太。
陆太太倒也干脆:“明人不说暗话,那紫釉玫瑰菱花式洗确是陆府那夜送往你处的。”
“明知道民间私藏官窑钧瓷有满门抄斩之险,为什么还要献出宋代官窑紫釉玫瑰菱花式洗,岂不是引火烧身?到时本官也保不了你的身家性命,你现在收回去还来得及,吴某看在你献宝的精神绝不会泄露此事。”吴大人严肃道。
“紫釉玫瑰菱花式洗在府上五百多年,却不能见天日,时时提心吊胆,如今能进献皇帝,令其重新回到宫中,这才是其归宿,如若被选为国粹,定可为禹州钧瓷争得一席之地,也不枉此番献宝之心!至于满门抄斩,时隔五百多年,我相信吴大人自有办法开脱,绝不会要了陆家几十口性命!”
吴大人没想到这么个小地方的妇人这么有胆识、有魄力,心生佩服,自己身为朝廷命官,不能输给禹州这个小地方的一个妇人。
“陆太太如此胆识,令本官佩服!如此说来,本官定不负陆太太所托,竭力推荐,力保陆府!”
吴大人从桌子下搬出那天夜里李管家送过去的盒子,陆太太一愣。
“这么说来,吴大人还是不愿完成我的嘱托,没想到吴大人也是一个明哲保身之人。”
“哈哈哈哈哈,”吴大人大笑,“你一个妇人有此觉悟,本官更当不惜舍了性命举荐。”
吴大人说罢,低声说道:“你即刻带着这件紫秞玫瑰菱花式洗赶往古钧台,务必在我赶到之前把它放在大禹神像前。”
陆太太迷惑地看着吴大人,很快,陆太太恍然大悟:“吴大人是借古钧台的大禹神像为宋代官窑身份的这件紫釉玫瑰菱花式洗开脱罪责,为陆家洗清罪名。”
刘知县、王大人、和大人、尹大人和其他几位当地钧瓷界的知名人士一一到齐,为吴尧甫大人送行。
吴大人来到,大家忙站起来,恭迎吴尧甫大人落座。
席间,吴大人往嘴里加了一块牛肉说道:“此次前来,为寻找钧瓷玫瑰紫秞配料和宋代钧瓷官窑日夜奔波,未尝前往古钧台瞻仰大禹神像,本官深表遗憾!”
刘知县说道:“如此说来,大家愿意陪吴大人前往古钧台!”
“是呀是呀,大家皆愿陪同吴大人前往古钧台!”
吴大人看看大家热情相邀,脸上露出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众位大人的美意,吴某怎能辜负。那如此甚好,咱们大家即刻启程,别耽误了本官的行程。”
古钧台,洞额与楹联依旧,台上筑起的亭殿为双重檐,两滴水宫殿式,仿古建筑周围有24根明柱支撑,红柱黄瓦,透花门窗。四边围以青石雕刻栏杆,石栏20块,上刻与夏启有关的历史典故、风景文物画图,整体建筑古朴典雅,在夕阳照耀下,更显得巍峨壮观。
大家前呼后拥来到古钧台,吴大人感慨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感慨古钧台的壮观气势,大加赞赏;感悟大禹当年治水功劳,进行跪拜,大家跟着跪拜,借此机会,吴大人目光搜索着神像每个角落,果然在靠右边一处角落吴大人发现了那个盒子,他故意昂起头往右边走了几步。
这时王大人发现了,用手指着盒子惊讶地叫道:“快看,各位大人快看,此处有个盒子!”。
大家立刻围了过去,吴大人佯装惊奇,命大家打开看看是何宝贝?
王大人上前慢慢打开盒子,用手托出那件用丝绸包裹的紫色玫瑰菱花式洗,当大家看到这件钧瓷时,都有些吃惊。
王大人也听闻过这件紫色玫瑰菱花式洗,知道已经被陆妃打破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看到,他低下头看钧瓷的底部,果然刻着:“宋官窑制”。
大家面面相觑,和大人忽然叫道:“神像显灵了,神像显灵了!”
大家也随声附和,一个个纷纷下跪,再次行跪拜礼。
“诸位,神像显灵,此次吴某前来禹州正是为雍正皇帝挑选钧瓷,本官一定不负神像所托,把这件钧瓷紫色玫瑰菱花式洗带回京城献给皇上,让它重新回归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