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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纪念日

我的任免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看着魏晓嬛那异样的眼神,我的心里顿时笑开了花。我知道她很不削也很惊讶,我竟然可以以助理的身份重新回到她的视线里,她在计算着这背后有可能的陷阱和迫害,我大度的伸出双手,报以微笑仔细打量着魏晓嬛的脸。台下是炽烈的掌声,我在这掌声里渐渐享受和迷失着,“很高兴做你的助理,希望以后我们能在一起很愉快的工作学习,我会很好的协助你。”“谢谢你,祝我们合作愉快。”当我们紧握双手的瞬间,我感觉到了我和魏晓嬛有两股错综复杂的力量在悄悄撞击着,比划着。尽管无声,却是实力真实的碰撞。不远处的刘斌,现在也正在和对面新当选的助理包亚飞握手庆祝着,我环顾四周,保持着一脸标准式的微笑,陈佳老师也愉快的在讲台上激动的笑着,只是她看我的眼神多少有些异样,那种坚持的眼神让我想起被狼群团团围住的野猪的绝望,顷刻间,有一股力量在我的周围升腾,压得我窒息,有点透不过气。

课后被陈老师请去了办公室,这是我第一次去陈老师的办公室,里面的装潢是我很喜欢的风格,简约时尚间透着不断渗出的清新气质。她的桌台上养着清新的水仙和雅致的睡莲。四周的墙壁都被很细心的用高级的液体墙纸遮盖的严严实实的。陈老师给我送来一杯清香的咖啡,我起身想说谢谢,但是她向我微笑着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我被这样的情况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傻傻地笑了一下。但是接下来我们之间的交谈似乎有点不那么协调,因为陈老师只是一味的问我对魏晓嬛是不是很了解,以及我自己以后对这四年的规划,我临走的时候,陈老师客气着让我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常来坐坐。并对我说:“你以后要多多了解魏晓嬛的事情,只有仔细的了解好一个人,才可以在以后的生活里做好对这个人的帮助和制约。有什么问题以后都可以向我反映。”随着这话来的还有一张便利贴,上面用隽永的字体写着一个邮箱。我欣然接受,在回去的路上,我反复在想着老陈最后的那句“仔细的了解,才能更好的帮助和制约”的话,心里再想:其实,你也不是真心希望我对她好吧,我的出现或许让陈老师有种找到一颗得力棋子的错觉,但是我要做的就是这种错觉,因为在一个人有错觉的时候,我才能更忍下心,狠狠地宰上一刀,不顾忌后果,不在乎别人的感受。就让这错觉变成很有效的麻醉剂吧,我会在别人利用我的同时好好地利用好别人,目前这个阶段,我最好的棋子就是陈佳,好好的维持她,尽管看着也不是太舒服。我紧紧地握住那张便条,心里有太多的情绪需要宣泄和压制。

在宿舍的时候,我看见刘斌和包亚飞在熟络的交谈着,人和人的关系可真是难说。不长的时间里,竟然可能熟悉成这样。是奇迹还是又一次不怀好意的接近?我不得而知,现在除了心痛,我没有办法再感知其他的感觉。这就好像是在高速上疾驰的车辆,除了速度,其他的就一无所有了。或许我不是适合做他朋友的最佳人选,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站在他的对立面静静的守候。这种莫名的感觉一般人有谁能够感知呢?我们在楼道口相遇的时候,包亚飞热情地向我打招呼。我只是客套的应承着,并没有什么实在的意味在里面。到寝室的时候,我看见张一白在玩李伟的电脑,看样子是再查资料,看着他过得很充实,我们相视一笑,并没有其他过多的交流。还是多留点时间给他学习吧,我不会过多叨扰。

校外的金融娱乐圈是我最近经常流连的地方,我在“来吧”买醉,在狭小的甬道里吐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在“兰桂坊”绚烂的镭射里不断摇摆身体。在无数个寂寞的深夜里和宿管正面或是侧面的顶撞着。我的身边总是来来回回的转换着一些人,但是我记不清他们的脸,我只零星的记得:他们都有一张嘴,和两只眼睛。只是相貌都是那么庸俗,庸俗得我记不得他们的脸。今晚,我们在“老BJ”的火锅里漫无目的的消磨着时光,在我对面坐着的是徐浩然和于谦,我们是越来越熟悉了。就好像是我们很早就应该认识一样,像老朋友般的熟悉。今晚的饭局是徐浩然为了庆祝他被魏晓嬛拒绝100次而设的。席间他和不同的美女拥抱,完全不见了那时跪地求饶般讨好魏晓嬛时的狼狈。爱情只是众多情感中的一种,也逃不过类似“七年之痒”的时间诅咒,在没有得到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好的,所有的缺点都是闪光点。但是得到了以后呢?还不就是和现在在拥抱的女人一样,不知在哪一秒,就被下一个更加有诱惑力的女人所替换。这样的场面我第一次见会脸红心跳,现在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平常事情,我的脑海和我的思绪不会再起一丁点的波澜。纪梦霞还是一如既往的迟到,这次他坐在我的旁边,我们有了一些短暂但是温暖的交流,他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像极了过去的自己。

“hi,你今晚还是来那么迟?”我微笑着喝着酒,傻傻地问道。“是啊,因为我们专业的课程设计得都是集中在下午的最后两节,等我下了课,去宿舍一下。再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那么晚的时间了。”她渐渐平复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我估计这姑娘应该是一路带着小跑来的,不然不会看起来那么累的。我顺势递过一杯温水,示意她喝下,慢慢聊。包厢里的音乐还是富有律动的那种,让人有种想和着节拍亲亲扭动身体的冲动。我看着那些慢慢潜进女孩衣服的手,不免感觉有些龌蹉。但是我很快就忍住了,因为我感觉现在的我已经失去教训和鄙视他们的权利,他们的不远处,此时就坐着我。在我思想激烈冲突的时候,我听到纪梦霞主动回答了我刚才提出的问题,躁动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其实我不是很想来,但是因为徐浩然每次都来的关系,我还是尽量每次都来。这样比较踏实。”我听着这个很有意思的答案,继续和纪梦霞聊着,现在除了聊天,我想不出还有什么样的方式能在这喧嚣的环境里安静地度过今晚整晚的时光。“你知道今晚的聚会的目的是什么吗?是为了庆祝徐浩然被魏晓嬛拒绝了100次。看样子你好像对徐浩然有点想法,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好好了解一下的。”“我知道,想听我们的故事吗?其实我和魏晓嬛差不多,只是她是拒绝徐浩然这个动作的主体,而我却是被徐浩然拒绝这个动作的客体,也就是动作的承受者。”我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好好的姑娘会不会是读书读傻了,什么主体,客体的。我傻傻分不清楚。

接下来的交谈,是两个被情伤透心的人真诚的沟通。就在今晚,我更加清晰地了解了纪梦霞,了解了她与徐浩然从中学就开始渐渐蔓延开来的爱情故事。就像是一部粉红色的童话序曲。那时,他们都是当地一家最好中学优质班的尖子生,有人人称羡的成绩和已经越来越唾手可得的大好未来。徐浩然用他那超Q的外形迷倒了不少少女的初开的芳心,当然倒下的,其中就有纪梦霞。纪梦霞一直很努力的学习着,因为她想考上和徐浩然一样的我国最高学府。但是造化弄人,高考前的一次体育课不当的技能训练导致她和那所最好的学校失之交臂。那段时间,是纪梦霞人生里面最黑暗和煎熬的日子。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后发榜的时候,她欣喜的看到徐浩然的名字出现在她的旁边,两个人同时被一所学校录取,因为在中学期间没有和徐浩然表达过任何的情感,只错误的把这样的举动理解成为一种爱恋和好感。

接下来的种种,想必故事的发展,大家都是烂熟于心。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她拒绝他,他再拒绝她的恶性循环里痛苦的坚持着,摸索着。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他们中间有的怒火冲天,有的伤心欲裂,有的默默守候。尽管最后的结果是悲剧,但是我个人佩服他们的勇气,为爱一路向前。就像是军人,要死也死在战场上。

我尽情地安慰着坐在我身边的女孩,今晚,她毫无保留的把她自己的秘密展现在我面前,从此刻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

朋友是什么?朋友就是不断分享别人的秘密,然后带进坟墓的人。

今天也是纪梦霞被拒绝100次的纪念日,朋友,别灰心。剩下的人生和青春,有我陪着你。一切都会好的,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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