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两人终于又回到了宜宾地界,飞萍庄就在宜宾城郊,龙天舞与欧阳雪决定先在城中歇歇脚,然后再去庄子探听探听风声。路过宜宾赌场,两人想起那日装神弄鬼吓唬慧弛手下的情形,不禁大乐,正谈笑着,龙天舞忽然发现路过的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白衣青年很是显眼,那个白衣青年似乎在那里见过,忙拉着欧阳雪问:“哎,你看那个穿白衣服的青年,我们是不是见过?”
欧阳雪一看也是一愣,忽然想了起来,说道:“那不就是唐雨晴的堂哥嘛,你记不记得?唐雨晴被唐门弟子围攻时他还扔飞镖伤过你?”
龙天舞茅塞顿开,想了起来,转念又一想,不对,他现在不是唐门少主吗?记得他气势很是飞扬跋扈,对旁边之人却如此谦卑,难道那人就是唐雨晴的三叔,篡了位的唐残梅不成?龙天舞忙跟欧阳雪道:“难道唐门又有变了?昆仑派说不定已经救出唐雨晴父母了,走,我们跟着他们看看情况。”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悄悄跟在后面,见那两人进了一家酒馆,也尾随进去,挑了一张离得近的桌子坐下,两人离开苗疆便已乔装打扮好,不怕被认出来。见两人的架势,似乎是要远行,龙天舞竖起耳朵,偷听两人的对话。
只听唐家公子道:“爹,我们这次去风险太大了,那慧驰答应给的承诺能信吗?”
那中年人道:“歇儿,自来富贵险中求,我们不慎着了那梁青小儿的道,唐门一定要夺回来,昆仑这梁子也一定要找回来。现在我们还是寄人篱下,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若是这大事真能成功,倒时候笑到最后的是谁还未尝可知。”来,咱爷俩先喝酒。说罢两人倒上了酒开始吃菜。
龙天舞闻言心说这人果真是唐雨晴的三叔,看来昆仑果真帮忙夺回了唐门,听着好像是梁青用了什么计谋,那小子果真是聪明绝顶。
欧阳雪悄声问龙天舞:“那人怎么叫‘歇儿’,好奇怪的名字。”
龙天舞笑着低声答道:“唐门总爱出人意料,不甘流俗,连名字都是这样,上一辈的人名字取自岁寒三友松竹梅,却偏偏要叫做‘斜松’、‘泪竹’、‘残梅’,这一辈的人也是如此,听唐雨晴讲,她大伯的儿子叫做唐雨过,是取自‘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这句诗。三叔的儿子,就是这人,名叫唐雨歇,是取自‘天地寂寥山雨歇,几生修得到梅花’。而她这唐雨晴的名字是取自‘杨柳阴阴细雨晴,残花落尽见流莺’这句诗了。”
欧阳雪说道:“想不到唐门虽是武林中人,却很有些书香门第的意思。”
龙天舞正想说些什么,听到唐氏父子二人又讲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连忙示意欧阳雪噤声,侧耳细听。只听那唐残梅道:“此番前去与慧弛汇合,凡事都要小心,事情要在五月初四办,时间还很宽裕,咱们不用太过着急。”
唐雨歇点头,给爹爹倒上酒,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要是当真可就有意思了。”
两人说罢大笑,龙天舞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似乎他们与慧弛等人约在五月初四要在哪里办件什么事情,至于其他就一概不知了。那父子俩再也没谈有关的事情。龙天舞与欧阳雪商议,决定先不管这两人,去飞萍庄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线索。
那对父子吃饱喝足便启程上路,龙天舞和欧阳雪也吃了些东西,出了酒馆。忽然欧阳雪“咦”了一声,指着酒馆门口的柱子角落说道:“你看,那里好像画着什么东西。”
龙天舞仔细一看,发现画着的是一只燕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啊呀一叫。
“怎么了?这是什么?”欧阳雪问道。
龙天舞苦笑道:“你还记得之前我们曾经在酒馆门口找到燕掠檐大哥留给我的暗号吧?我们还像猜谜一样猜测来着。”
欧阳雪道:“嗯,记得啊,啊,这里难道也是个谜语吗?”
龙天舞轻弹了下欧阳雪的脑袋,说道:“我都见到了燕大哥了,难道不会约定个暗号,还要傻乎乎的留下谜语吗?”
欧阳雪闻言也觉自己说的很笨,笑道:“那这就是燕大哥留给你的暗号喽?”
龙天舞点点头,道:“正是,唉,说来惭愧。当时我见到燕大哥得知慧弛在宜宾的消息后,本是想先前往少林查个明白,后来得知你被我连累就去了峨眉,当时跟燕大哥说有了关于慧弛的消息就告诉他的,后来竟然忘记了这一回事。这个标记是我和燕大哥约好的,以后若见到这个标志就是燕大哥在寻找我,我就到当地的丐帮分舵就好了。只怕是燕大哥久久没有得知我的消息,来到宜宾打探情况了。”
欧阳雪听罢道:“还说我笨,你比我还笨,约定的事情竟然忘了,那我们赶紧先去找燕大哥吧。”
龙天舞应了一声,两人赶紧寻找宜宾的丐帮分舵所在。宜宾似乎是丐帮一个比较大的落脚点,分舵很好找,两人问了一个乞丐,就被带着去了西城郊的一座宅院。
龙天舞心说丐帮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竟然在这大宅子里进进出出,总让人觉得有些滑稽。走到门口,正见到一个熟悉身影似乎在宅子周围散步,一副书生打扮,不正是燕掠檐吗?龙天舞赶紧快步上前,燕掠檐很是警觉,抬头见来人时先是一愣,似乎想问到底是谁,忽然认出了是龙天舞,脸上难掩喜悦表情,忙道:“啊,原来是兄弟你,快,跟我进来。”说罢有看到门口站着的欧阳雪,赶紧说道:“这位兄弟,来,一起进来吧。”
进了宅院,燕掠檐带着两人走到了角落里的一间不大的屋子,推门进去,把两人带了进来,把门掩好后,拉着龙天舞的手,哈哈大笑道:“龙兄弟,看到你平安无恙我总算是放心了,来,快坐下。”
龙天舞也笑道:“燕大哥好眼力啊,小弟装扮成这副模样你也能识得。”
燕掠檐道:“我这当小偷的若是眼力不好看走了眼可就太差劲了,呵呵。”说罢又看向欧阳雪,问龙天舞道:“那这位,就是”
欧阳雪盈盈一笑,说道:“我是欧阳雪,久仰燕大哥盗侠盛名。”
燕掠檐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哈哈,江湖上有名的‘倾城’竟成了个男子打扮,倒也有趣的很。”
龙天舞道:“燕大哥,说来惭愧,我去峨眉山之后再也没能联系你。你怎么会来到宜宾城的?”
燕掠檐用似乎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龙天舞,道:“我等了好长时间,再没听到你的消息,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情,后来谢长老就让丐帮的小乞丐去峨眉山打听打听情况,得知你早已带着欧阳姑娘离开了峨眉,我知你会去少林,若是你被少林寺抓住必定江湖上会有动静,但是似乎没听说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我与少林寺的关系也不便于去少林询问,于是谢长老又让几个手下到少林周围打探慧弛的消息,得知慧弛自从英才会后就没回过少林寺。我猜测你一定也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你会到宜宾来找慧弛,于是一月前也就来到了这里,顺便监视监视慧弛那厮。你从我和谢长老那里离开后,都去哪里了?见过慧弛了吗?”
龙天舞叹道:“何止是见过了,差点就让他给超度了”说罢从自己和欧阳雪下了峨眉山开始说起,一直到从苗疆找到解药回来,这个过程长话短说跟燕掠檐说了一遍,提到了慧弛的身世,燕掠檐恍然大悟。又说到了慧弛的毒功,燕掠檐道:“的确,那慧弛如今功夫甚高。我有几次远远盯着他,差点被他发现,他们在城外的那‘飞萍庄’似乎也是机关密布,所以我也不敢过于接近那庄子还有慧弛。”
龙天舞问道:“燕大哥,你可曾看到过慧弛每日中午都要去后山上一个小屋?”
燕掠檐摇摇头道:“我并没发现,怎么?”
龙天舞暗道:那慧弛大概毒功已成,不用再去偷偷修炼了。想起唐家父子,却不知慧弛现在何处。于是问燕掠檐道:“燕大哥,你可知慧弛现在去了何处?”
燕掠檐沉吟道:“我倒是确实见到几日前慧弛带着几个人离开了,去往哪里我却不知道。”
龙天舞忽然想起唐残梅的话,说道:“我今天在宜宾城中遇到唐门唐三父子,他们似乎与慧弛有约,说是五月初四要有什么事情要办,可是我不知道他们约定的地点。”
燕掠檐喃喃道:“五月初四、五月初四五月初四岂不是武当清玄道长七十大寿的日子?清玄道长德高望重,武当又为武林翘楚,到时各门各派的掌门高足都会齐聚武当给清玄道长贺寿,难不成”
龙天舞插嘴道:“难不成慧弛要趁机使坏报复正道武林?”
燕掠檐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看来我得回成都去跟谢长老商议一下了。见到了龙兄弟,得知龙兄弟平安,我这趟宜宾便算没白来。龙兄弟如何打算?”
龙天舞想了想道:“离五月初四还有挺长时间,我想先去趟唐门,一来问问关于唐三父子之事,他们究竟有什么打算,我总有些介意。二来也顺便见见朋友。之后我会去成都找你们,我们再同去武当。燕大哥意下如何?”其实龙天舞很是想去唐门一次,因为他已经知道那对唐氏夫妇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母,现在想要弄明白,那对唐氏夫妇是否出自唐门。
燕掠檐道:“也好,先请谢前辈查一查,看看慧弛他们是否是去往武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