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谈到很晚,各自回房休息,第二天,龙天舞跟欧阳雪又乔装打扮好,重新上路出发奔往灵山,两人又重新与阿雅和开云告别。出发后欧阳雪发觉龙天舞不似以往那般说笑,似乎有些心事,不禁问道:“天舞,你怎么了?在想些什么?”
龙天舞勉强笑了笑,说道:“我在想叶千万曾说,他把我爹娘埋在了那山谷中,我依稀记得当时我们见到叶千万时那破屋子旁边似乎是有两个土包,想不到那就是我爹娘长眠之处。想到他们为了护我,竟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被草率的埋在这荒郊野岭,连棺椁都没有,总觉得心中好难受。”
欧阳雪轻轻拍了拍龙天舞,柔声道:“你也不必太过在意了,我在峨眉山上时常常听出家的同门们念这样的经文‘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相信伯父伯母早已投胎转世重新为人了。”
龙天舞看着欧阳雪,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小师父所言极是,本施主受教了,呵呵。”
欧阳雪见龙天舞虽然口中仍是没正经,眼神却还是有些黯然,知道他不能释怀,于是想法设法的转移龙天舞的注意力,不是学的跟龙天舞一般的插科打诨,就是缠着让龙天舞讲些武林中人的故事。
两人就这般走着,又路过了龙天舞被劫走的地方,只见一座破屋,两个小坟包。龙天舞自从进了山谷后言语就逐渐变少,到了跟前更是好长时间一言不发。龙天舞缓步来到坟前,噗通跪倒,开始磕头,磕的砰砰作响,欧阳雪本来站在后面低着头,再看龙天舞情形似乎不太对头,连忙上前去看。只见龙天舞全然没有运功抵抗,额头已是磕出了血来,虽然强忍着没发出什么声音来,却已经是泪流满面。欧阳雪忙上前去把龙天舞拉起来,龙天舞浑浑噩噩,一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欧阳雪拉拽着龙天舞进了叶千万那座小破屋,在里面的一张破床上坐下。拿出来手帕帮龙天舞擦一擦额头,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伯父伯母地下有知也定不愿看到你如此。”
龙天舞默然不语,四下打探一番叶千万的小屋,忽然发现破屋中徒有四壁,却有一个精巧的小盒子放在屋角,看上去似乎是精钢做的,与这屋子格格不入。
龙天舞心中好奇,这小盒子里装了什么?欧阳雪此时见到龙天舞的神色,顺着龙天舞的眼神看去,也发现了这个小盒子。
龙天舞站起身来,想把那个小盒子拿起来,却发现这小盒子是用几根精细的铁链牢牢固定拴在地上的,龙天舞试着用力往上提,结果全然无用,那链子虽细,但似乎不是普通的铸铁,看来这小盒子中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龙天舞和欧阳雪两人凑上前去,细细观察,欧阳雪说道:“你觉得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为何叶千万前辈如此看重?”
龙天舞道:“我也不知,我们先看看怎么打开这盒子吧。”
两人发现这盒子紧闭着,无法直接打开,四周都密闭的严丝合缝,薄薄的缝隙连一张纸都塞不进去。盒子上没有什么锁扣之类的东西,只有盒子的顶端有一块突出的地方,似乎有个小盖子。
龙天舞小心翼翼的把那小盖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小棋盘,棋盘中有大小不一的十个方块,最大的方块在棋盘上方,涂成了红色,棋盘下方有个豁口。欧阳雪问龙天舞道:“这是什么啊?”
龙天舞却是认得,笑道:“这种棋,如果没猜错的话,叫做华容道,这本是一种游戏,来源于三国里的故事,那个大的方块就是曹,把曹移动到棋盘的出口就算逃跑成功了,想不到这里竟然把这种游戏做成了这盒子的机关,既然如此,我们就玩一盘华容道好了。”
龙天舞略一思量,东移几下,西移几下,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曹移动到了入口,只听得咔啪一声脆响,盒子弹开了。龙天舞一看,盒子里只有一张纸,再无他物。龙天舞赶忙把那张纸拿起,只见上面写着:“写于庚寅年清明。余与师兄龃龉相斗,波及旁人,至一夫妇双亡,遗下孤儿,本已愧疚不已。后又因失心疯发作,将小儿丢失,生死未卜。失人之托,恐有朝一日入黄泉之时无颜相见焉。近来吾之失心疯症频发,恐终有一日吾不识昨日之事,若天可怜见,那小儿尚在人世,知其身世到来此地,留此信与之”后来叶千万写下的就是自己如何与上官有相斗以至于龙天舞父母被上官有所杀的过程,龙天舞已经听叶千万说过了。接着往下面读,叶千万写道:“上官有远遁藏区拉萨大昭寺,余有心报仇,无力跟随,病症日重,只怕清醒之时无多,特制此匣,料吾失心疯之时必无心智解此锁,愿此信能到其当到之处”
看完信后,龙天舞把信叠好放入怀中,欧阳雪小心翼翼问道:“你你打算怎样呢?”
龙天舞轻轻摇摇头,道:“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我们不再蒙受这不白之冤,之后去武当要查明我父母到底是谁,之后再想着去为父母报仇。庚寅年,当是十年之前的事情了,上官有那恶贼在西藏哼,就算是天边又怎样,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又岂能善罢甘休。”
龙天舞回到坟前,心道:孩儿不孝,尚不知父母身份,不能立下碑文,他日待孩儿平反昭雪后,必会再来祭拜。孩儿定会为父母报仇雪恨。
想罢,龙天舞觉得轻松了些,叫上欧阳雪,两人继续往灵山苗寨走去。
一路无事,到了灵山,入寨后只觉得风土人情与雷山倒是大同小异。两人在寨子里稍作休息,买了一些进山入洞必备的东西,带了一些干粮,马不停蹄便往灵山西侧的大黑山里走去。
大黑山离灵山苗寨不远,在寨中的人听说他们要去大黑山都不由得替他们担心,说那里有鬼神作祟,有去无回。
两人按照阿雅那张纸上描绘的方位,找到了那个有地龙血宝的溶洞的入口。只见那溶洞黑漆漆的,露出一股阴森之气。欧阳雪拽了拽龙天舞衣袖,道:“这里不会真有什么鬼怪吧?”
龙天舞笑道:“真鬼有没有不知道,装鬼的你身边就有一个。与其担心鬼怪,不如担心走进去就出不来了好。”
欧阳雪点点头,两人点上火把,壮着胆子进了溶洞。
龙天舞掏出来一个袋子,袋子里装着的是从寨子里面买来的磷粉,每走过一段路或者是到了分岔的地方,龙天舞就拿磷粉做好标记,以防找不到回来的路。初进溶洞,只见洞壁上密布着成百上千只蝙蝠,黑茸茸的蠕动着,看着有些恶心。两人蹑手蹑脚,生怕惊醒那些东西。再往里走,外面的光线逐渐进不去了,举着火把只能照亮有限的距离,前方是一大片黑暗,火把能照到的地方,红光映照在钟乳石与石笋上,显得有些诡异妖娆。龙天舞在前面领路,欧阳雪紧跟在后面,两人并无什么目的地,只是往洞的深处走去,如果那典籍上记载无误的话,地龙就应该在洞的深处。
不知在洞里走了多深,行过了多少岔路,欧阳雪忽然拉住了龙天舞的衣裳,龙天舞停住了脚步,问道:“怎么了?”欧阳雪指着一侧的方向小声说道:“你看,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龙天舞闻言,顺着欧阳雪手指的方向瞧去,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两个红色亮点,像是什么东西的眼睛。龙天舞在那张描述地龙的纸上读到过,地龙“能夜视,双目赤红发亮”当时龙天舞还感到这种东西果然与众不同,因为在洞穴中生活,通常都是暗无天日,所以洞穴中的动物往往眼睛都没有什么用,靠别的方法来辨物觅食。地龙如此独特,倒也好认。
龙天舞悄声说道:“只怕那就是地龙了,我们去看看,你跟着我。”说罢从腰间抽出用来当武器的苗族弯刀,一手举着火把轻轻往那东西那里走去。欧阳雪也拔出长剑,在后面跟着。
只见那东西发现了龙天舞他们的意图,知道行踪败露,却不逃跑,反倒是健步如飞般向龙天舞窜过来。龙天舞和欧阳雪早有防备,迅速闪到一旁,放那东西过去。
那东西窜过去的一瞬间,龙天舞看清楚了模样,只见那东西身形大小跟在长江见过的扬子鳄差不多,长得有些像放大了的壁虎,身上披着鳞甲,一双血红色大眼睛甚是可怖。这正是书中描写的地龙的样子。龙天舞忙道:“那就是地龙,赶紧我们别让它跑了。”
说完这话后,龙天舞忽然发现说错了话,那只地龙根本没有逃跑的意思,转过身来对着他们,摆出一副要攻击的姿态。龙天舞和欧阳雪各具武器与地龙对峙着,那地龙似乎是犹豫一下到底要袭击哪个,最后放弃了手中提着火把的龙天舞,竟然跃起向欧阳雪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