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鬼是在欲望魔的怂恿下叛变的。
有一天,欲望魔不是从外面闯进来,倒是从里面化生出来,复生了两只鬼。两鬼大惊,问在创始当初的设计里有个你吗?好象没有个你的概念!
欲望魔是个白胡子老头,一大把白色的胡子飘飘欲仙,向两只小鬼说道:“在创始的那一刻,没有任何,只有运动、发展、演化地不尽趋势,包含了无限的可能,包括了万有,这个万有中当然也包括一个我。
“于是,因着许多偶然,因着变化地机缘,我,总其来说比你们两个小鬼伟大,诞生了!诞生于天使贞的至纯洁至美,就象恶生于至懦弱至善,这是物质自然的运动结果,却是人世间最高深的哲学。
“然而,与你两个蠢才说听得懂吗?不懂,所以,你们两个只要知道我是来点化、复生并拯救你们的就行了。”
俩鬼谢谢他的好心,不劳他的拯救。
欲望魔一听,立即吹胡子瞪眼,吓唬:“欲望之火将要燃起,因为我出现了。我为什么出现?只因你俩厮守洞不力,泄露创始的绝秘,违背了天道,造成地狱里的鬼王在梦中偷走天使国女王的爱情。女王愤而炼成神剑,正准备着破洞破劫,来杀灭你这俩鸟厮。”
俩鬼坚称他们许多年来一直在此做木乃伊,哪也没去,并没有泄秘,何来地违背天道之说,你这老鸟厮胡说八道!
“还嘴硬!”
欲望魔的俩眼放出红光,脸上笼上一层凶气,问你俩鸟厮可知道军队里为什么不要梦游的兵?
俩鬼不知道,这我俩怎会知道!
欲望魔一副煞有介事说:“原来梦游就会泄秘,就会坏事,正因为你们梦游才把事坏大了,还敢搪塞!”
一顿,白胡子的欲望魔又道,“你们身体虽死,思想还活,是不是在做着木乃伊的时候还做梦?率率穿越了虚实隧道那条神经弦,前往思想地错乱地带某座梦游神宫里游玩?!”
俩鬼果然嘴硬,说我们只是梦游到神宫里玩,却没有泄露创始大人的机密。
欲望魔点头:“这就对了,有人见你们玩得爽快,也想去玩玩,顺便挖掘出那个可怕地记忆,一切缘由皆由你二鬼引起,还敢说没有泄密?!
俩鬼一听,是那个理,吓坏了,那娥皇女王来杀我们有道理,可我们想死啊,乞求欲望魔救命。
欲望魔乃指点一条生路,如果一朝被外人复生,可立即潜往一个叫做地狱境界里藏身避难。
娥皇听完俩鬼的叙说,吃惊于自己梦中与地狱王的情事给欲魔知道,更怀疑两鬼所说未必句句是实。
灵魂堕落与欲望燃烧赌咒绝无虚构与编篡。
娥皇就问道:“地狱境与此地隔了一个偌大时空,传说深埋于时空之下,隐在一个暗黑的境界里,你们两个如何去得!”
俩鬼道:“对于创始时期的灵,重重时空岂是阻隔?”
娥皇哦一声,一脸怀疑。
俩鬼看见娥皇的脸色,笑话起来:“传说中的娥皇解破创生至理,能耐巨大,却竟没有搞懂大宇宙时空关系与物质、能量,虚实变化的道理!如果说你连这也弄不懂,却如何是那些创始元灵的对手!诸多境界里不能自由出入,又何能叫做自由!
“话说在精神的自由之上,是闭死时空类似于创始的大能耐,而不然,仍有囚徒从创始咒封地囚由墓里脱逃,纵横于思想的混乱地带,随意打破过去、现在、未来的阻隔,那又是何等能耐!”
最后,俩鬼说:“如果娥皇陛下连这些都觉得不可思议,能耐是何其低微,炼力是何其区区,败矣!”
娥皇给俩鬼一顿教训,脸有怒色。
俩鬼察言观色,说:“如果王上以为我们放大炮,我们可以做个实险,让王见识一下史前的灵所达到的生命自由程度,也叫王知道何谓如梦游走,时空出入,虚来幻去,无上自由。”
不待娥皇说话,先自往后退,一直退到石洞边缘,躬起身子,低头做斗牛状,齐道:“伟大的女王陛下,看明白了,我们就是这样不通过石门而去地狱,同时在做着木乃伊期间,又能随意往创始的劫数时空里玩的!”
两只小鬼往前奔跃起来,腾身而起,身在半空,迎头撞上,好象一个虚粒子与实粒子遭遇,打个湮灭地火花,连丝烟气都没有留下,便就不见了踪影。
俩鬼下地狱去了,留下娥皇在俩鬼看守地创始魔门前感叹创始大人的无上伟大。
娥皇想,在劫数时空里,连创始的两个跟班小厮都有这等本事,那些与创始为敌地元灵,其思想、精神、悟性、能耐又达到了怎样的境界,自己又如何是它们的对手!
——败矣!
娥皇在魔门前一连感叹了好几个月,直到摒弃呼吸,头上一丝白发飘落,仍没有谙知时空的本质与生命精神虚实转化的奥秘。
是因为单纯能力的欠缺吗?生命的层次不够,精神地境界不达吗?或者慧光未生,悟不顿醒,也或者好几个方面的原因都有。
可是,连那两个没什么本事的鬼都有这个能耐,化有为无,看来,非是我的能力不达。而且,连两个鬼嘴里的欲望魔都有这个本事,从容进出,是说在生命层次上我还赶不上一个欲望魔吗?
看来,也不是我的境界不达。
那么,是什么?是慧光还没有照到,一点灵光没有迸闪,悟性中那个蒙昧迟迟不曾醒来吗?
曾经有个故事,说一个人醉心于道,听说山中居有得道高人,往山上去寻见道人,拜为师。道人却只教他怎么上山砍柴,一直砍了大半年的柴,累得够呛,学够了道,辞行。
临别,看在给师傅干了大半年活的份上,一定要道人教他一招有用。道人问你想学什么。他日常里看见师傅穿墙透壁如无物,行走自如,这门法术够高,要学这个。道人允,授之以法,告诉不可心术不正,不然不灵了。
那人依法试验,果然,大喜,回家后往钱铺里偷盗,撞墙而入,取了人家许多钱财却再撞不出来。
——如果把墙壁看作是一个时空,墙壁两边的空间看做是另两个时空,穿墙而过,等于是在瞬息间从一个时空穿越了另一时空进入又一时空,靠得是什么?
念力!
在不同的时空里一定有一个“我”,当这个我的念力通达另一个,俩“我”的意象相通,我就可以用意念到达。
事情是不是这样,还要回去修炼,象故事中那个人一样的做实验。
不久,娥皇便获得了一个实验器材,是个硕大的水晶球,竟是个魔球。让娥皇感到可怕,是魔球里藏着个自己!
那夜娥皇心绪不宁,出来踏足月明。在一片夜深人静里,在晴郎地夜月,天使国霭动一层朦胧地雾气,给人一种飘渺地仙家之美。
薄薄地吹有寒气,大地上一片霜白,冰雪在远山上泛着寒洌的光。
娥皇思考着生命精神与宇宙时空的关系,不自觉往山下走了很远。一直转到后山,远远发现水里放光,透过水的清碧,把一个很大的周围笼进晶绿莹莹之中。
娥皇感到好奇,遁光近前,那光仿佛有生命的,听见脚步声,已然消灭了去。好象一只蛐蛐,知道有人来捕它,停止抒情,蔽地隐身,而只留下从偌大寒潭里溢流出一条深溪。溪水流动,冲刷着卵石。
除了卵石还是卵石,娥皇仔细搜寻,并没有发现什么,知道有异,远远避开,在静里等待。
过不多久,果然又放出光来,似乎移动了位置,隐隐地似乎还听到歌声,凄美婉转,带一丝落莫地孤寂与才不为用地哀怨。
娥皇展开轻功,悄没声地蹑衣飘近,就发现水底藏着一颗人头大小地水晶球,圆溜溜地,似乎正在水里旋动。她咄一声,把那球吓呆了,停止旋转,却也没有逃走。
娥皇微微一笑,隔着溪水,一伸手,便将那快巨大的水晶隔空捞取上来,并不是很沉重。她托在手上观看,是清澈透明地本质,映着天光细赏,内部似有无限流动,蕴含着灵性十足。
娥皇知道获得了宝,惊喜不已,撩起裙子,包裹起来,小细翼翼抱回宫去研究。
经过研究,娥皇发现,那颗水晶里隐着一个绝美的境界,而境界里生活着一个绝美地魂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