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故绘看着醒过来的语诺,她看起来好虚弱,“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无力地看着医院雪白的天花板,语诺好像站起来出去走走,医院这个地方有着不好的回忆,可是感觉自己好无力,悲伤的环境不由地让她想起了那个宝宝,他一定会恨自己吧,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妈妈呢,在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了生命,可是孩子,别怪妈妈,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吃完了故绘买的晚饭,全身就有了力气,不过貌似这餐饭确实晚了,凌晨1点。
“老婆,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啊,本来就虚弱的人,怎么可以不及时吃晚饭呢?躺在地上很舒服吗?也不和我说一声。你要是懒得自己做饭就和我说一声啊,以后的饭我包了就可以了。”故绘带着埋怨却又不失心疼的口吻询问着她。
“嗯,我知道错了。”语诺看着眼前有点措手不及的故绘,他应该还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吧,现在自己的身体还真是难为他了,“故绘,事情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再瞒下去了,其实我确实我是个病人,从一开始就是。”看到故绘渐渐变大的瞳孔,语诺低下头,不敢看着他,也不敢继续说下去了,毕竟是死是活都是自己的事情,任何人都没有义务来分担你的困扰。
“怎么会一直都是呢?你把话说清楚。”看着突然不说话的语诺,故绘更是急了,“快说啊。”
“我,我有先天性膈疝。”其实在讲出这句话的时候,语诺也是很害怕的,因为病情一次次得加重,自己不得不对这病产生畏惧。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啊,听都没有听说过。肯定不是什么疾病。”故绘这时候真是恨自己学的东西太少,竟然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名。其实就算是医生也不一定都会知道的,所以也不能怪他知道的少,在语诺心里,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
在特意地了解这个疾病之后,故绘也总算是搞清楚状况了:“难怪之前你会问我借钱,为的就是筹钱动手术是吧。”
“还是瞒不过你。”也许语诺这次的决定是对的,让他知道病情对自己还是有帮助的。看他之前这么紧张的样子,肯定不会不管她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有没有把我当回事,身体不好怎么不告诉我?你是存心要让我急死吗?”故绘终于还是忍不住地爆发了,语诺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还是为自己的事情发这么大的脾气,突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好像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都好卑鄙。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语诺这么惊讶的表情,故绘连忙收起火气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语诺,我,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把你吓去了。”
语诺摇摇头:“没事。”
“老婆,不怕。”他轻轻地抱着语诺,“我们只要动一个小手术就可以了,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着,语诺还是很害怕,虽然一直都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切都来的好快,真的马上就要躺在那个冰凉的手术台上么?还记得自己在给小白兔绑在手术台上做实验的时候,看着那鲜血都不敢下手,现在要躺在这上面的就是自己了,好可怜。
仿佛看出了语诺的心情,他爱抚地摸着她的头发,顺着发丝,轻轻地抚摸,无形中给了语诺很大的鼓励。
“语诺,别怕,我会陪着你的。”手术室外,故绘紧紧地握着语诺冰凉的手,试图把自己那并不高的温度传递给她,告诉她别害怕,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对不起,家人不能进入。”医生冷淡地看着他们,突出几句话,试图制止故绘。
“不行,我老婆要动手术,我怎么可以不在她身边呢?她要是痛了,谁安慰她?”故绘冲着医生喊道,虽然他做事一向都是很稳重的,可是谁没有纵情的时候呢。
“小绘,别这样。”故妈妈拉着他的手,“妈妈知道你很担心语诺,妈妈也很担心啊,可是手术室里要的是安静,无菌。你进去的话要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不好了。”
故绘转过头,无助地看着故妈妈,然后又转向语诺。
“没事的,我不会死的。”看到就连最关心她的人也不能在手术期间紧握着自己的手,突然间感觉好无助,一闭眼,眼泪还是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哐…”门还是被关了起来,隔绝了世界,一瞬间出鬼般得死寂。
看着头顶的手术灯,感觉自己就像是那些小兔子,虽然会在临死前挣扎,可还是不能改变什么,这辈子躺在这张床上,被打了麻醉剂之后,只能任人宰割。渐渐地,头上的灯光开始迷糊,然后什么都看不到了。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有点久,可是对于门外的故绘来说,这三个小时就像是三年,时间已经腐蚀了他的思想,脑袋昏昏沉沉地一片糊浆。终于在打开手术门的一刹那,故绘踉踉跄跄地冲到语诺身边。很久没有开口说话的他,看着仍然还在昏迷状态的语诺,竟然一时失声了,开口却说不了话…
“语诺,你看你已经撑过来了。你好勇敢哦!”病床边,故绘已经陪伴在语诺身边好久了,可是语诺还是好狠心,还是不肯醒来,自从出了手术室就一直没有和故绘说过一句话,就连白都没有白他一眼。医生说术后的她很虚弱,需要休息。虽然在手术过程中是没有出什么以外,也还算成功,可是什么会醒来还是要看她的毅力和身体状况。
“我知道,你一定是在气我,在恨我,恨我要你打掉孩子对不对,我也恨我自己,本来以为要是有了孩子,那我肯定会分心,肯定会影响我的学习和事业。可是你知道吗,在看到你堕胎之后那样无助的眼神,我的心好痛,我知道我做错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恨自己,所以我发誓,我一定要给你幸福,就算是补偿你,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能体会到你所承受的这些痛苦,可是我会尽力做到最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看着还是一动不动的语诺,故绘终于忍不住合上了眼,被子湿透了一角。
慢慢地睁开眼睛,好痛,胸口好痛。语诺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她知道自己是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只要好好养身体就可以了。她尝试着动着自己的身体,好想马上起来去到处走走,晒晒太阳。
“语诺,你醒了啊!”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可还是吵醒了并没有熟睡的他,那个一直无怨无悔陪伴在语诺身边的故绘。欣喜的他竟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地扑朔着眼睛,忍住心里激动想要流出的眼泪。
语诺微笑地看着他,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谁是对自己好的人了,故绘,以后我钟语诺就是你的人了。她心里默默地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