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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血和泪

第三节血和泪

队长从后山下来,脸上依旧是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却比刚才多了一种无奈和羞辱,把村书记叫到自己面前说了几句,骑着三轮摩托扬长而去了,但他们没看到的是村书记在他们走之后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嬷嬷,放心些,没事体的,我现在就去叫幼根吃的给阿宝送些去,侬要么去我家坐吧,我喊我老婆给侬弄些东西吃吃,侬还没吃夜晚呢!”书记看警察走了,回到阿宝家手摸着灶上的铁锅,对阿宝娘说着,因为自己发现整个灶头都是冷的,在看看周围压根就没东西可吃,就算是米糠都没有,于是才对阿宝娘说的。“算了,麻烦你了大侄子,我吃过了,我代表我们家真的谢谢侬,你的大恩我们世代不忘,真是......阿宝娘说着眼泪也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上都沾满了老泪,正当激烈的时候阿宝娘竟然直接跪了下去,可是刚一弯身就被书记扶住了,“嬷嬷:你这是干什么?没事的,我应该的,我总不至于看着自己村民被抓吧,虽说阿宝把别人家老婆带来了是不好,可他们至少是自愿的,再说阿宝也可以说是我朋友啊,虽然我比他大,但我一直把他当弟弟来看的,好了,不说了,我等会叫人来把你家门就修上,我现在叫幼根去给阿宝送些吃的。”说着书记把阿宝娘扶到木凳上坐下,自己直接跑步往幼根家去了。阿宝娘见书记走了,眼泪哗的直涌而出,就像一个水库般终于可以泄洪了,如果现在任何一个人看见这位老人,那都将是无比的心酸,可怜、可悲、可叹!

自警察走了之后,村里看热闹的也陆陆续续的走了,现在阿宝家里就只剩下阿宝娘一个人了。此时的夜显得格外的清静、孤独、寒冷和阴森,犬吠生也渐渐安静下来了,雪依旧下着,还不时的和风相互追逐。老太太一动不动的望着门外,空洞的眼神好像能穿透一切似的,拼命的去寻找他那苦命的儿子和那还挺着大肚子的媳妇,楞起的心一直悬挂着,都已经找不到放它的位置了。眼泪一直流着,最好能顺着眼泪把心中所有的思念、记挂、担忧通通宣释出来。

“幼根......幼根......幼根......”书记在门口一直叫着,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高个子低着头从矮房里走了出来,轻声的对着书记询问道:“阿宝没事吧,警察好像走了是吧?”“走了,别多问了,阿宝他们还没吃东西呢,现在雪也越来越大了,天还短命的要冷,他们估计躲在后山的野猪沟里,侬赶紧弄些吃的给他们送去,家里吃的还有吗,没有去我家向你嫂子拿,快些送去,我先叫人把阿宝家的大门给修好,这大冷天的老太婆一个人非冻死不可。”说完书记掉头就走了,走时还摇了摇头嘴里还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幼根见书记走了,转身走向灶头,把今天吃剩下的再在锅里热了热,幼根看了看也没什么可拿的,就现做了糠米果,当时买什么都要票,可家里也分不到多少,一天工分自己算好的也就八分,一年到头工资也就三十多块,再说村里也没的买。把烘好的糠米果裹在一件破棉袄里,拿起棉袄就往后山奔去。

书记从幼根家出来之后,就立马找了两个村民去给阿宝家修大门去了。

“小莉,我看下一步要么去我亲见家躲躲吧,但估计也留不长啊,你看我哥这人,警察来了躲的比谁都快,这次估计还是他们告密的,我们刚回家还不到两天呢警察就来了,十有八九就是了,我小弟现在还是山里烧窑,他估计还不晓得,今天幸亏他不在,他今天在的话肯定要和哥吵架了,哎!要么我们去我大姐家吧,她嫁到隔壁市了,只是有些远,我们走不了公路还就只能继续走山路,山路也有七十多公里,现在下雪天又难走,你还挺个大肚子怎么走啊?”阿宝边说边看着自己还挺个大肚子的老婆。“去吧,我没事,只要和你在一起什么苦我都当糖来吃。”小莉头也没抬,只是在阿宝怀里轻轻的说着,阿宝听着自己老婆的话眼泪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正在这时,阿宝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叫自己,立马提高精神,轻轻的把小莉扶靠在树上,自己则快速站起,往声音方向望去,耳朵静静倾听着。

“阿宝......阿宝......阿宝......”不对,好像是幼根的声音,“小莉,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阿宝转头对小莉说道,“恩,你自己小心点......”“恩”阿宝应了一声就往声音放心小心的走去,此时小莉已半起身看着阿宝的背影,似乎眼神就能留住他一样,手紧紧的托着自己的肚子,阿宝......小莉在心里呐喊着,声嘶力竭的呐喊着,她明白自己和阿宝的每一次分开都有可能永远的失去,把自己和阿宝推向万丈深渊......

那声音越来越近,阿宝从树缝中渐渐的看清了幼根的身影,可他却一直没开口应着,自从自己去幼根家他的表情,阿宝就已经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再和以前那样对他了,他怕,怕幼根身后带着警察,所以他一直没出声。外面地上已结满了雪,一排脚印一直顺着一个穿着棉袄的高达青年后面,渐渐的那人脸型渐渐清晰了,可阿宝还是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继续在荆棘丛中趴着。幼根也停了下来,只是头四处转动着,嘴里轻声的叫着阿宝。

时间慢慢流逝,阿宝也终于发现后面没有尾巴这才从荆棘丛中起来,走向幼根......幼根这时也看到了阿宝,立马跑了过去。把一直抱在怀里的棉袄塞到阿宝手里,“阿宝,警察已经走了,我给你拿了点吃的,书记说你还没吃夜晚呢,家里没什么可吃的,这是我现做的糠米果,应该还热着,你趁热和小莉吃了吧,给,我给你拿了五块钱,你们路上用的着,好了,我走了......”说着幼根转身就走,在转身瞬间,阿宝拉住了幼根的手臂,幼根转过头,“谢谢!”这句谢谢是阿宝发自内心的,幼根也没再说什么,点了下头走了,阿宝一直看着幼根的身影渐渐模糊了才走向小莉,这种感觉阿宝觉得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时候,那种兄弟般的感觉又回来了,阿宝也没多想,毕竟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有什么话自己安全了再说,径直走到小莉面前,把棉袄给小莉披上,把里面的吃的给小莉,“侬吃吧,我弄些树杈来,不然晚上真的药冻死了,说着就向旁边走去,小莉也没吃那些,只是把他们藏在怀里,静静的看着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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