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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苦练(二)

秦兽接连练过几遍万兽拳,整个人就像一滩烂泥,尽管他不想倒下,两腿却是有些不争气地瘫软了下去。

“咳...兽儿,现在该轮到我了!”药不医艰难地说道,他倒没有李兽武那么“残忍”,在那老家伙一阵瞪眼之下,磨蹭了数十秒才开口,已经是做到极致。恐怕要是再磨蹭下去,看李兽武火冒三丈的样子该跳起来骂娘了。

“来,这边,这是凤鸣草,注意它的叶子,想火红的凤羽一样,这种药草性火,可以作为驱寒之用,当然也不是绝对,还要看病人的体质......”药不医扶着秦兽在百草园中忙碌了起来。

话说也怪,秦兽虽然累的不轻,不过头脑却极为清明活跃,药不医所说的话,他都能牢记在心,并且举一反三。他的这种变化,主要得益于那场大病,一个月来他几乎每天都要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虽说这种感觉让人痛不欲生,但也并不全是坏处。

一个月的疼痛折磨让他的脑域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和扩充,如今若是从忍耐力以及记忆思维能力方面比拼的话,恐怕很少有人可以与之相比!

当然这一点只有秦兽自己知道,其实李兽武之所以逼迫药不医不给秦兽喘息的时间,也主要是为了间接锻炼他的神经和大脑。作为武者,在双方实力差距很小的时候,最后比的就是双方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

李兽武在格斗场见证了无数的生死瞬间,哪能不知道这点,只是他不知道秦兽本就是个怪胎,不然的话他肯定舍不得自己的爱徒遭受完肉体的折磨之后还要继续精神上的折磨。

果不出意外,在药不医鸭填式地讲述了足足一个时辰,考验秦兽的时候,秦兽倒背如流,甚至在一些方面举一反三给出个人意见的表现,让两位老师父跌落了下巴!

“这也太妖孽了吧!”两个自诩在武学和药学方面禀赋超群的老怪物,对视一眼之后,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和惊悚。待到揉着蹭蹭乱跳的眼皮看见徒弟正一脸求知地望向自己时,两人不由得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加大剂量!

远处一簇药草丛不经意间抖动了一下。

“哎,可苦了兽儿了!”苏清河拨开药草又怜惜地望了一眼,转头对着趴在一旁瞪大眼睛查看的秦武说道。

“爹,我知道您老是心疼他,不过您看他在丛林之海的架势,那性格比我还莽撞,以后要是没个技艺防身,恐怕在丛林之海早晚都要吃亏,我现在腿断了还不算什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恐怕一家子就...就完了!”秦武说道最后,嘴唇有些哆嗦。他自己已经让父亲伤透了心,如果到了秦兽这一代再出个什么差错,那真的就是彻底的完了!

“爹,与其看着心疼那兔崽子,不如我们回去吧,我打算今天就回秦家堡,恐怕家里那位老爷子也等的不耐烦了!”秦武推着身前的泥土,向后挪去。

“那个老不死的混蛋,若不是他兽儿会这样?可怜你又没了双腿,哎吆,最最悲哀的就是我家月娥了!算了算了,我也回去,在这看的揪心,又怕会影响他,我跟你一道回去也好,顺便找那老不死的消消气,娘的,你看这段时间把我累的,我这身材比他都还苗条了!”苏清河一阵臭骂,拍拍屁股扶起秦武,闷闷地离开......

晨练结束之后,秦兽便迫不及待地跑到父亲那里去看看,结果却没有看到人,问了几个打杂的仆人才知道,外公和父亲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离开了。有些失落地回到自己的住所,外公和父亲的不辞而别让他感到极为难过,虽然不难想通他们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对于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少年来说,他更加在意的是家的感觉!

秦兽抱着身子,缩在床上,孤寂地看着周围。熟悉而又陌生的矛盾感萦绕心头,他的心里抑郁到了极点!

“嗷呜......”四象圣兽腆着个大肚子,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进了秦兽的房间,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对着床上的小身影委屈地叫唤了一声,这才慢慢悠悠地跳上床,蜷缩在一边。

自从昨日被一脚踢的七晕八素之后,它倒学聪明了,心知面前这个小家伙不好惹,于是改变了策略,换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尽量讨得人家欢心,说不上别个一高兴兴许能够满足自己嗜血的念头。不过看其鼓囊囊的大肚子,必定是没有干什么好事,它可没有吃素的习惯,也不知道多少富贵人家悉心养护的宠物被这个家伙给祸害了。

触景生情,秦兽看到四象圣兽可怜兮兮的样子,如同遇到了知心,伸手抱到怀里。

“都走了,只有你还留在这里陪我,以后我们做朋友好吗?”秦兽自言自语地说着。

四象圣兽那是求之不得,急忙乖巧地蹭了蹭秦兽的胸口,“呜呜”地表示着自己的友善。

秦兽被四象圣兽人性化的表现弄得一时感情泛滥,若不是依旧记得父亲那句流血不流泪的话,怕是早已泪眼婆娑了。房间里一人一兽,一个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个表面配合,内心却是邪恶地忍耐着......

“好了,我不能让爷爷外公他们失望,我该去继续练习了!我要坚强起来,你也一样!”对着四象圣兽倾诉了大半个时辰,秦兽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他最终狠狠地举了举拳头,跳下床向着门口走去。

“对了,你还没有名字是吧?恩,我觉得‘肥猫’这个名字不错。好了,就这么定下来,我该走了,要不师父他们会说我的!”秦兽走到门口,又转头对四象圣兽说了一句,便直接推开门离开了。

四象圣兽正有些庆幸终于摆脱掉婆婆妈妈的唠叨,没想到那家伙又给自己按了个“肥猫”的名字,浑身不由得直哆嗦。想想自己的背景,居然竟是被人唤作肥猫,心里就别提多憋屈了!

看到秦兽一走,四象圣兽顿时“嗷呜”一声,龇牙咧嘴对着无辜的床发起威来。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四个多月已经过去。经过冬季的冰寒,春季的回暖,整个普运大陆迎来了炎热的盛夏!

这四个多月,李兽武一直没有教授任何拳法上的东西。

秦兽所进行的训练除了奔跑,就是练习万兽拳的三百六十五式。这些简单而又枯燥的训练放在别人身上恐怕早就有些腻烦了,而秦兽却练的不亦乐乎。因为就是这些简单而又枯燥的练习让他在与四象圣兽日常的玩耍中渐渐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其实四象圣兽在那次偷袭不成之后,已经尽量不想与秦兽发起冲突了。可无奈管不住自己的馋嘴,看到秦兽每次回来都累的倒在床上爬不起来,小心地试探几次之后,终究是馋虫上脑,发动了攻击。

有第一次吃亏在前,四象圣兽可谓是谨而慎之,先是快速移动,虚晃出几个残影,又在空中做了多次变向,这才咬向秦兽。

秦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从来不认为眼前宠物般的小东西发威的时候竟然这么变态,只是一愣神的时间,只觉得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回过神来一看,四象圣兽竟是舔着带血的嘴巴逃开了。

那时秦兽还在为师父总是让他练习奔跑而有些不解,在看到四象圣兽加速虚晃出残影乃至能在空中变向之后,他才算明白过来,原来看似普通的奔跑,若是真正运用到实际之中作用竟是如此的巨大!

也就是那一次,秦兽恍然所悟,自己的奔跑还有许多不妥之处,他一直想要突破阻力的限制,却完全忽视了自己在奔跑中身体的协调性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像四象圣兽那样,身体在加速中仍能借着趋势蜷缩回转产生虚影,而在空中竟能靠阻力进行变向,这些匪夷所思的动作让他对奔跑有了全新的认识。

此后秦兽奔跑的时候多了很多新奇的动作,长而久之,终于形成了一套化阻力为动力的方法。他奔跑时的路线也不再是绕着百草园固定的路线跑,而是行踪飘忽不定,充满了变化。就像一只靠着风力行驶的帆船,在摇摆中最大限度地化阻力为动力。

他的速度也因此有了很大的提升!

所有的一切,李兽武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是震惊万分。这可是他压箱底的秘密之一啊,本还想着先磨磨秦兽的性子,再说出其中的关键的,谁知道爱徒居然无师自通,先一步摸索出个大概了!

此后李兽武可没有了先前那种想法,把他在速度上的认识全数传授给了秦兽。

四个月,秦兽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对于自身的要求也越来越高,而由奔跑所掌握的身法奥妙也让他在万兽拳三百六十五式的演练上有了全新的认识!他的拳式虽说仍旧脱离不了三百六十五式,却与以前出入很大。

现在简简单单一个野兽扑击之式,招式虽然没变,但是迸发的速度却更加迅捷!要知道很多时候,个人力量达到极限时,速度的提升同样能让攻击的伤害增加不少!

如今的秦兽由奔跑熟悉了自身,更加懂得如何借势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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