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婉姬去世的消息,蒙毅向秦始皇告假,风尘仆仆地从咸阳赶到上郡,来祭吊母亲。蒙毅是婉姬的亲生儿子,对婉姬的感情当然更深厚些;蒙恬对婉姬这位养母姑姑,也一直抱有感恩之心。兄弟俩在婉姬的坟前,哭成了泪人。蒙壮和蒙烈则更多地在一边,宽慰着白发苍苍的父亲蒙武。而蒙武呢,自从婉姬哭倒城墙起,就一直默默无语,没有再说过一个字。
蒙毅奔丧吊孝,等母亲入土之后,随即赶回咸阳复命。
秦始皇听到婉姬哭倒长城的事情,惊异之余又无限感慨:“这真是‘红颜一怒,自毁长城’啊!”
蒙毅虽然出自将门,但他在秦始皇身边却担任了文官。年轻时,蒙毅曾学习并精通狱法,秦始皇颇为赏识。不过,蒙毅最初只是一个联络官,在秦始皇与蒙家军之间传递文书,互通信息。由于蒙武、蒙恬在外担负的都是重中之重的军国大事,由此蒙毅的作用和地位也逐渐显现出来。秦始皇看蒙毅平时处事得力,条理清晰,办事公正,传达王命也简明扼要,故而非常器重和信任蒙毅,不久就升他为上卿。这时,蒙毅就成了秦始皇的“内谋”,相当于国家事务助理的角色。从某种角度看,他的地位比蒙恬还高。
秦始皇亲近蒙毅,信任其贤良,甚至到了宠信的地步。其中的原因,除了上面这些因素外,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秦始皇除了扶苏,胡亥外,还有一个私生女盈姬。当时赢政掌位不久,根基不稳,受丞相吕不韦压制。为掩人耳目,秦始皇让盈姬认上党郡王为义父,称盈郡主。郡主从小象个假小子,喜欢舞刀弄戟。后来秦始皇一统天下,把盈郡主接回咸阳,她就开始喜欢跟着秦始皇到处巡游、打猎。
这一天,秦始皇正在与蒙毅商议焚书坑儒的事情。秦始皇翻看着案几上的一大堆竹简,对蒙毅说:“这次焚书,目的是要抹掉六国的历史记载,让老百姓,特别是年轻人不知道以前六国的历史,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想复国了!”
蒙毅有些不解地问:“陛下,这样的话,不是把陛下您灭六国的丰功伟绩也给抹杀了吗?”
“朕要的是一个统一强大的国家,不需要记载朕一个人的什么武功!”秦始皇一挥长袖,神情庄严地说。
这时,调皮的盈郡主走上殿来,插嘴说:“这不是抹杀战争罪行吗?”
“女孩子家,整天疯疯癫癫的,你懂什么?!”秦始皇生气地一甩袖,他这时也懒得跟郡主去解释。不过,秦始皇对她虽然生气,但并没有怪罪她的意思,他从心底里宠爱着自己的女儿。
“其实,打仗也是挺好玩的呀!”郡主不知天高地厚地说。
秦始皇看了蒙毅一眼,对盈郡主说:“你看蒙毅多好,温文尔雅的,稳重干练,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
盈郡主一听,连忙把脸转向蒙毅,问道:“蒙哥哥,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出去打猎啊?”盈郡主知道,秦始皇这些事情都是让蒙毅来安排的。
蒙毅思索着说:“陛下正要出去巡视,到时候顺便可以打打猎。”
“啊呀!这太好了,我也要去!”盈郡主拍手较好。
这一天,秦始皇的车骑浩浩荡荡地出发,到全国去巡游。蒙毅和盈郡主都坐在秦始皇的王车上,陪着皇帝出游。秦始皇并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思,整天关注着各地的情况,特别是有没有六国反叛和继续对抗秦国的事件。蒙毅在旁边陪同着,整理汇总着各地的奏章,不断地向秦始皇做汇报。只有盈郡主一路逍遥,好奇地看着沿途的风光,欣赏着秦始皇打下的大秦江山。
“我们到哪里了?”秦始皇忽然问蒙毅。蒙毅向车外探头问了一下,很快有探马过来禀报:“前面是一片丛林,经常有野兽出没!”
“好啊,我们下去打猎吧!”盈郡主高兴地提议说。
秦始皇朝蒙毅看了一眼,蒙毅示意地点头。
“去吧,派三十名卫士陪着你!”蒙毅考虑了一下说。
“好嘞!”话音刚落,盈郡主跳出王车,很快披挂上阵,手握弯弓,骑上枣红马,俨然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
秦始皇看着盈郡主这副样子,无可奈何地摇头说:“这女儿家,弄得跟男孩子似的,整天打打杀杀的,这真是乾坤颠倒了!”
盈郡主只顾着去打猎,根本没理会秦始皇的话,还对着蒙毅问:“蒙哥哥,你去不去?”
蒙毅有些尴尬地摇头,骑马打仗,他似乎从来没有这种天份,令人很难想象他竟是出自将门。
盈郡主听了,也不勉强,乐呵呵地带着卫士向前面的丛林奔去。
“小心点,说不定会有猛兽!”秦始皇望着盈郡主远去的背影,不放心地嘱咐着。
“没事!”盈郡主头也不会地甩了一句,就一马当先地带着卫士去打猎了。
“吼!吼!吼!”丛林里不时传来盈郡主他们驱赶野鹿的叫喊声,透过丛林,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盈郡主带着三十多名卫士纵马疾驰,在一群麋鹿后面紧紧追赶,还不时地开弓放箭。
秦始皇坐在车里,感到有些郁闷。一路长途跋涉,还是让他感到十分疲乏。
“我们下去歇息一会儿吧!”秦始皇对蒙毅说。
“好的,陛下!”蒙毅答应着,令手下在丛林边的一片树荫下,很快搭起一个凉棚,让秦始皇坐在下面稍事休息,自己在旁边陪同。
“吼!吼!吼!”这时,盈郡主一路高兴地独自跑回来喝水,那些卫士则还在丛林里围圈野兽。
正在这时,一头野猪猛然从一旁窜出来,一边嗥叫着,一边凶狠地向郡主猛冲过来。近旁有几名卫兵急忙在半路上拦截,却都被这头野猪撞翻,四脚朝天地躺倒在那里。
“救驾!救驾!”秦始皇一看也慌了神。野猪虽然是冲着郡主来的,但离开秦始皇近在咫尺,谁能保证野猪只顶郡主,而不会来顶秦始皇呢?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站在秦始皇身边的蒙毅挺身而出,用身体挡在秦始皇和郡主前面。
那头野猪嗷嗷怪叫着,猛地撞向蒙毅……
这时,奇迹发生了:就在野猪撞到蒙毅身体的一刹那,蒙毅的胸前突然发出一道异样的光芒,粗壮的野猪立刻被怪异地弹了出去,在地上连连翻滚了好几下,一下子断了气。蒙毅因受到野猪的猛烈撞击,一下子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