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赵两军就这样对峙着,一拖就是大半个月。秦军劳师远征,不利久战,因此王翦在帅帐中急无对策,整日心急如焚。蒙武则整天在帐中喝酒,王翦也不指望他能出什么好主意。
忽然军士来报:“报!尉缭先生到了!”
原来秦王政闻讯,特派尉缭子前来助战。
王翦一听,立刻看到了希望:“快快有请!”
“先生来得太好了!”王翦一见尉缭子,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一阵寒暄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尉缭子大略了解了前线的战况后,有些诧异地问:“既然是商议对策,为何不请裨将蒙武一起前来?”
王翦听尉缭子问起,不由叹气:“唉,蒙武年轻放浪,正在帐中饮酒作乐呢!”
“哦?那他是如何打败司马尚的?”尉缭子听了,更加好奇。
“这只不过是一时侥幸……”王翦不屑一顾地说。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尉缭子不以为然,“还是把蒙武将军请来,大家一起商议!”
王翦无可奈何地摇头:“好吧,就按先生的意思办。”
于是,蒙武很快被请进帅帐。
“蒙武将军,听说你挫败了赵将司马尚,不知用的是什么计策啊?”尉缭子饶有兴趣地问。
“没什么,只不过开了一次篝火晚会而已!”蒙武手里端着酒杯,有点醉醺醺的样子,王翦实在看得不顺眼,不由扭过脸去。
“是吗?这么轻巧?”尉缭子笑了,“那能不能再开一次舞会,把李牧也打败了?”
“挫败李牧也不难!”蒙武借酒壮胆,说话也没有遮不拦。
“好大的口气!”王翦在一边,轻轻嘀咕了一句。他王翦如此老谋深算,都在李牧面前吃了亏,蒙武居然不把李牧也放在眼里,岂不是太狂妄了吗?
正在此时,有探马来禀告:“报!赵王派郭开为监军,增兵二十万前来督战,还带了大批粮草,现在已经到达赵军尧山大营!”
“好啊!”蒙武不由兴奋地一拍巴掌。
“敌兵有增援,有什么好?”尉缭子不解地问。一旁的王翦更是嗤之以鼻。
“好啊!好啊!”蒙武重复地说,“又可以开篝火舞会了!”
“喔?是吗?”尉缭子好奇起来,“蒙武将军,你不妨说说看!”
“说不得!”蒙武故作神秘地说,“说出来要得罪人,还不如不说。”
尉缭子一听,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蒙武将军但说无妨,我受秦王诏命,可以全权处置前线事务!”说着,尉缭子取出了诏命书。王翦看了,连忙表示:“愿意听从尉缭先生差遣!”
尉缭听完,回头看着蒙武:“蒙将军,你可以说了吧!”
蒙武看到如此情景,终于说出了心里的想法:“赵王看见秦兵久久不能击退,派郭开来监军,说明赵王对李牧、司马尚有所疑心,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如何利用?如何开你的‘篝火舞会’呢?”王翦开始发难。
“郭开此人,贪图美色,见利忘义,跟我有很多共同语言。我可以接近和说服他,离间李牧和司马尚。”蒙武笑着说,“我想再开一次篝火晚会,跟郭开聊天。”
尉缭觉得有理,不住地点头:“好!反间计,很好!”
“不过,我有个要求!”蒙武突然说。
“什么要求!”尉缭问,“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应你!”
“这个晚会的主人,要我来当……”蒙武说到这里,略为迟疑了一下,“也就是说,秦军统帅的位置,要由我来当!”
“什么?!”王翦一听,不由一下子蹦了起来。
尉缭看了王翦一眼,略作沉思后,对王翦说:“王老将军,为了秦国灭赵大业,老将军就委屈一下吧!”
“我真的老了!”王翦无可奈何地摇头,随后愤然退出帐去。
“蒙武听令!”尉缭手捧秦王政诏命,威严地宣布,“从即日起,由蒙武将军担任秦军统帅!”
“末将接令!”蒙武跪倒在地。
“快快请起!”尉缭笑呵呵地过来扶起蒙武。蒙武却跪在地上不愿起来:“小将还有一个请求!”
“哈哈,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尉缭指着蒙武的鼻梁。
“小将想拜先生为师,请先生成全!”蒙武真心诚意地说。
尉缭一听,哈哈大笑:“我能有你这样的高徒,是我的荣幸啊!我还求之不得呢!”
“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蒙武再次跪拜。
“好了,好了,别再多礼了,好好想想该如何除掉李牧!”尉缭提醒他。
蒙武胸有成竹地说:“明天我就去两军阵前,大摆舞会!”
次日,两军对垒。蒙武率军列阵,王翦干脆躲清闲去了。赵军中央则多了一面“郭”字旗,李牧对郭开也要礼让三分。郭开看见秦军战阵里,帅旗换成了“蒙”字旗号,下面是一位年轻的将军,不禁诧异地喊道:“来将可是蒙武?”
“正是小将!”蒙武在马上一拱手,“来者可是郭大将军?”
“正是老夫!”郭开一听,不由手下打量起蒙武来。
“郭大将军,久仰大名,今日一见,先献上歌舞一曲。”蒙武说完,转身示意车上的美女们下车,在阵前的空地上轻歌曼舞起来。
郭开一看,不禁笑逐颜开,捻着山羊胡子,随着乐曲节拍微微地晃动着脑袋,陶醉在歌舞声中。今天的这些美女,穿得比上次更单薄,半遮半掩,让人看得很勾魂。郭开看了,眼睛更是离不开这些美女的身影。司马尚一看,知道蒙武是故伎重演,连忙挨近郭开说:“这是秦军的诡计,千万不要上当!”
郭开一听,连连摆手,把司马尚赶到一边,继续欣赏着秦军美女的舞乐。司马尚眼看劝阻不了郭开,就悄悄走近秦军美女舞群,对着为首的美女施放冷箭。
只听“啊”的一声尖叫,美女中为首的舞者旋转着翩翩倒地,轻盈得象一片洁白的羽毛。
“雅姬!”蒙武失声大叫,纵马冲出来。身边的护卫纷纷跟随着围上来,用盾牌保护着蒙武。蒙武抱起血泊中的雅姬,大声呼喊:“雅姬!雅姬!你不能……”
话音刚落,雅姬身子一沉,垂下去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一对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