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的“傻子糖果屋”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他也越来越有干劲,每天都早早的起来,很晚才睡。
一天下午,宁宇正在仔细的擦着糖果柜台,店里进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这两个人一个留着长长的“郑伊健”式发型,头发还染成了金黄色,而另外一个正好相反,头上只有一层贴着头皮的青茬头发,头皮上的几道刀疤十分显眼。
“二位买点什么?”宁宇看出两个人不是善类,客气的问。
“你,是这店的老板啊?”长头发仰着头问宁宇。
“恩,是,有什么事吗?”宁宇问。
“没啥大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从这个月起,你该交保护费了”长头发用手敲着柜台说。
“保护费?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这个保护费是干什么用的?”其实宁宇心里明镜似的,这俩人是来讹钱的,只不过以前他还只在香港电影里看见过古惑仔收保护费,没想到他自己今天也遇见这事了。
“保护费就是保护你不让坏人欺负,知道不?”长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根烟咧着嘴说。
“扑哧”宁宇被长头发的一句话逗乐了,就他们也好意思说“不让坏人欺负”,典型的贼喊捉贼。
“啊,大哥,那这保护费得交多少啊?”宁宇也想好了,如果他们要的不是很多的话,就给他们,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你这店也不大,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我们呢也就不多收你的了,你一个月就交五百块钱吧”长头发把烟点着了说。
“啥?五百块钱?”宁宇惊住了,他起早贪黑的一个月也就挣个七、八百块钱,如果给他们五百,基本上就不剩下什么了。
“啊,咋地?嫌少了啊?”长头发明知故问的说。
“两位大哥啊,我这店小利薄的,一个月也挣不了五百块钱,你们看能不能少收点,我这还有二百块钱,只有这么多了,你们看行不?”宁宇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二百块钱放到了柜台上。
“二百?你打发要饭的呢?我告诉你奥,别给你脸不要脸,跟你好说好商量不行是不?”这时候短头发说话了,他说完,顺手拿起地上的凳子向窗户砸去。
“啪嚓”窗户的玻璃瞬间粉碎。
宁宇看了一眼破碎的窗户,胸中燃起了一股怒火,他紧紧的攥着拳头,咬着牙,冷冷的看着那两个人。
“你还瞅,你瞅啥啊?再装我把整个屋子都给你砸喽!”短头发叫嚣着。
“咱有事出去说行么?”宁宇怕他们俩个继续砸屋里的东西,盯着两个人说。
“你还挺牛X的,出去就出去,我看你能咋地?”短头发说着转身跟长头发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屋子,站在了门口等着宁宇。
宁宇慢慢的从柜台里出来,走到了店外面。
“你不是要出来说么?说吧,我看你要干啥?”短头发用手指着宁宇说。
“我不干啥,我就是想告诉你俩,钱我没有,要人有一个!”宁宇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哎呀我X,你还真挺牛X啊,我让你跟我装!”长头发说着,冲宁宇走过来,伸手就要抓宁宇的脖领子。
宁宇站着没有动,在长头发抓住他领子的那一刻,他突然伸出左手抓住了长头发的头发,右手握成拳头轮圆了一拳打在了长头发的太阳穴上。
太阳穴是人头部最软的地方,也是人体的一个重要穴位,武侠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如果打到对手的太阳穴,一般都是一击致命。虽然宁宇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可他这卯足了劲的一拳也够长头发受的。
宁宇以前也没少打过架,经验也算比较丰富,他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形式,如果他不能先让对方一个人失去战斗力,那他今天肯定会吃大亏。
长头发被宁宇的一拳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的响,他捂着脑袋晃了两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短头发看见长头发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放倒了,挺吃惊,他知道光吓唬肯定是不行了。他把手伸向后腰,从后腰抽出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大片刀,片刀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
其实片刀这东西,真正打架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就算一个人趴那让他使劲砍,想把人砍死都很难,打架真正有杀伤力的是像“大卡”那种能捅人的武器,但毕竟宁宇是赤手空拳,局势相当危险。
“小X崽子,我让你牛X,今天我就砍死你!”短头发说着,挥着片刀,奔着宁宇的脑袋就劈了过来。
因为两个人距离较近,宁宇想躲是不可能了,他只好伸出左胳膊来挡对方的片刀。
“刺啦”一声,片刀一下划开了宁宇的衣服袖子,顺势把他的胳膊划出一道二寸多长的口子,血瞬间流了出来,把整个袖子染的通红。
宁宇的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他猛然抬起右脚踹向短头发的下身,“踹”要比“踢”的力量大得多,况且他踹的又是男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
“啊”短头发嚎叫着,两只手捂着下身,躺在地上开始打滚。
宁宇看了眼自己鲜血淋漓的左胳膊,余愤未消,他又照着短头发的脑袋踹了两脚。
三个人这么一打,引来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人群中不少都是附近的生意人,平时都没少挨这两个人的欺负,有的人开始站在人群中骂起了那两个地痞,还有人嚷嚷着要大家一起上打死他俩。
长头发一看目前的形式他们是讨不着好了,赶紧扶起躺在地上的短头发,两个人扒开人群向外走去。
“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事他妈的没完!”长头发临走还不忘扔下狠话。
“孩子啊,赶快去医院包扎一下吧,你看这血出的”这时人群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对宁宇说。
“恩”宁宇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太太,回身把店门锁了,向附近的一家诊所走去。
宁宇从诊所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的左胳膊用一根布带吊在肩膀上,上面还缠了几层纱布。
他慢慢的走回到店里,开始收拾地上的碎玻璃,因为只有一只右手能干活,所以收拾起来非常吃力。
这时宁宇没有注意到,在马路的对面,有一个人正在静静的看着他,是秀秀。
秀秀站在对面,看着宁宇一块一块的把地上的碎玻璃捡起来扔到垃圾桶里,那是她最在乎的人、最心疼的人,现在这个人为了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秀秀两只手互相紧紧的握着,眼泪悄悄的顺着脸庞滑落,指甲已经深深的陷到了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
她多想马上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告诉他,别再这么伤害自己,她会心疼,可她不能这么做,她此刻才感觉到了什么叫“咫尺天涯!”
她就这么静静站在那看着宁宇,看着他一直从晚上九点收拾到十点半,看着他关上了门,熄了灯。。。。。。
宁宇依旧把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躺在了上面。他看着破碎不堪的窗户,突然想起了很多事,他想起了自己从毕业到H市以来的种种遭遇,他失声的痛哭起来,哭得很大声。
他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刚出头的大孩子,孤身一人在外,有太多的委屈想对人说,可又能跟谁说呢。
“宁宇,你一定要坚强,遇到这么点困难就掉眼泪,秀秀看见会瞧不起你的!”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着。
宁宇不知道,在他大声哭的时候,在窗外还有一个人也在默默的陪着他哭,甚至哭的比他还要伤心,只是那个人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泪水却似决堤的洪水,在肆意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