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转醒,少年一手遮挡在脸上,那些从指缝间偷漏进来的刺眼光线,刺激着早已泪痕斑驳的稚嫩脸蛋。
“老哥!”呼喊着猛然坐起,寒风却是发现自己坐在一片很是荒芜的泥石丛林,目光随意扫动间,一些黑白分明的人兽骨头狰狞可见。
才想拭擦一下眼中的朦胧,寒风梦幻般的眼神,直直锁定在左手拇指上,那一正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高级纳戒,璀璨的反射光亮中,似有一道模糊的慈和身影,对着自己招手微笑。
“老哥,小弟定然不负所托,完成您的最后心愿!”语气坚毅的说着,寒风站立起身,却是惊愕的发现原本血肉分离的身体,竟是在崩裂开来的凝结血块内,美玉一般的嫩白肌肤。
粗暴的扯开胸前的粗衣,寒风发现,即便是一些年代久远的伤痕,都是不见了踪迹,粗糙的手指也是变得净白,哪里还有半分长久干活劳累的姿态!
微微一怔,少年似乎想到什么,急忙的平稳心神,目光再度对着原先的大坑缓缓扫去,紧接着便是眼瞳狠狠的一缩,原先大坑处的漆黑洞穴,如今却是奇异的消失不见!
“怎么可能?”满脸的不可置信,寒风凝神屏息,手掌暗运元力猛然拍打击出,一道道强劲的元力一拳接一拳地轰炸在逐渐变得深大的大坑上,然而,寒风所期待的一幕仍未出现。一切皆是徒劳之举。
神情发怔,寒风脸上泪水满布,所说短时间内所经历的宛若梦境一幕幕,然而寒风却是能真实感受到,那梦,并非是梦!
狠狠地揉了揉湿红的双眼,寒风悲怆的长啸一声,略微回视,才是注意到身后不远处,一具高约丈余,手扶金色樱须长枪的金色战将傲然站立。而在其脚下的草丛地上,一只作工精巧的玉瓶,连同那块精雕的玉牌静静斜躺着。
“韵儿!”
心中猛然一震,寒风抬头看了看略显歪斜的太阳,便是挥手将傀儡战将和玉瓶收回纳戒之内,挑选一偏僻方向,快速掠去。
而在少年离去不久,一位神情肃穆的青衣老者,在那银光甲胄卫士的陪同下,出现在这片荒野之上。
目光凛凛的在地面扫动着,忽的眼瞳一缩,青衣老者干枯的老眼便是锁定在了眼前不远处,一个泥土翻新的深邃大坑,脸色阴寒之色不禁浓郁了几分。
“父亲,孩儿已经仔细寻找过,没有察觉风少爷的踪迹!”看着清风中放佛苍老了许多的孤寂身影,寒远眼中闪过一道不忍,沉吟了一下,才是说道。
“哈哈……”
激烈颤抖着,干枯的老脸满是悲怆自嘲之色,寒山仰天大笑,布满血丝的眼瞳骤然射出冰寒凶芒,内的压抑难受之余,心神不禁一动,一口热团顺着喉咙直直逼上,喷口而出。
披散的白丝凌乱的在眼前飘荡,寒山弯曲的苍老身影微微靠在一块圆石一侧,悲凉中夹带着无比的自讽,道:“想我寒山一生光明磊落,为人正直,为了寒家鞍前马后,可到头来,儿孙断绝,老天爷为何如此造化弄人。”
忽的眼光一闪,寒山须发尽直,带着血丝的龇牙缝中,苍凉悲壮的话语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莫源老狗,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
浩大庄园一边的简陋茅草屋前,一白衣如仙子般的绝美少女,微微搀扶在茅屋的木墙之上,一手轻抚着微微隆起,而如今却是剧烈起伏着的胸口,泛红眼角的一颗晶莹圆润,在圆大透彻眼球的转动下,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滚流而下,好一副让人怜爱疼惜的娇柔模样。
在其前方不远,两名年约十五六岁的轻浮少年,手里懒散摆动着路边采下的细长树枝,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眼中不加掩饰的炙热不时的在少你腰间和胸前来回扫描着。
“呵呵,韵儿妹妹,对于风少的遇难,我们也是感到痛心疾首,莫源那老匹夫果然心狠手辣,即便是风少般不能修炼元力的弱者,都是下得了杀手啊!”当中的青衣少年贪婪的目光狠狠在少女胸前剐了一眼,舌头本能地舔了舔嘴唇,很是“伤痛”地说道。
“够了,你们到底想怎样?”听到前者不断灌输关于寒风的不测信息,少女一直维系着生命的精神支柱突然崩塌了般,愣是震呆了好半天。明知莫源心狠手辣情况下,原本便是悬着的心,在眼前少年不断的言语冲击下,终于是彻底的崩溃而开,嚎哭着吼道。
似乎对寒韵的举动很是满意,青衣少年又是惯性的舔了舔嘴唇,眼中的视线丝不断在对方身上来回游动着,说道:“对于莫源这般凶残之人,人人得而诛之...这样吧,若是韵儿妹妹答应跟我回寒家,我寒尘保证,定然让那老狗死无全尸,以慰在风少天之灵!”
“是啊,韵儿小姐应该知道,我们尘少可是大长老的长孙,更是即将晋升都统级别的军衔,想要收拾一个外院长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青衣少年话语才刚是完毕,位置稍稍靠后的仆装少年便是很有默契般的,火热眼睛地在偷偷瞥向少女身上后,急忙补充着。
“风一定还活着,你们胡说!”哀泣着蹲下身子,寒韵神情呆滞,目光望向前方弯曲的小道,似乎看见一道瘦削的身影,背着竹篓疾步赶回。
“风……”
额头微皱,寒尘向身后眨了眨眼,后者微微点头之后,便是从身后拿出一个破烂的竹篓,缓缓的放在寒韵的视线之内,淡微的血迹斑点,却是针刺一般狠狠痛扎在后者的心上。
这个竹篓是寒韵亲手为寒风编织的,寒韵似乎又是听到,那道略带沉厚的清脆声音:“以后我便背着韵儿编织的竹篓,篓在人在,篓破人亡,哈哈!”
莲步轻移,寒韵微颤着身体走来,玉手轻轻紧抱这破烂竹篓,宛若抱着那道颇为壮硕的身躯,美眸中的珍珠成线滴落,洗涤这竹篾之上,斑斑点点的血迹。
她如何能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如今却是一语成真!
“身体要紧,还望韵儿妹妹要节哀顺变啊!”很是“悲痛”的脸上,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挂在嘴角,旋即很是把握好时机地慢慢走向寒韵,伸手那只不知点染过多少女人的肮脏手。
“滚开!”
少女冰冷的怒喝声让得其俊美的脸庞直泛而起一抹狰狞,旋即在眼中微微抖动的小山峰上消散了去,心里暗自道:“等老子将你弄到手,定然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
便在寒尘暗自淫笑着将要退步回去之时,一道依然冰冷的话语,却是缓缓敲打在其心头,让得其阴暗的脸色,笑意更浓了些。
“你若替我杀了莫源,我便跟你走!”
“呵呵,韵儿妹妹能够有此番想法,定然能够告慰风少在天之灵了。莫源老贼在本少爷眼里,便是连那跳梁的小丑都比不上,妹妹还是等着哥哥的好消息吧,哈哈……”
又是一道珍珠落下,从听到寒风遇难的那一刻起,寒韵便是心存死志,寒尘击杀莫源之时,便是自己赴死之刻。
“风,等着韵儿!“
“妹妹请放心,从此以后,你那简朴劳累的生活也将过去了,我寒尘的人,可不能寒暄啊!“寒尘卷起青色衣袖,很是优雅地将嘴角不慎溢出的口水拭擦而去,便是一手拍着胸膛,大气凛然地说道。
然而,便在其话音刚落,脸上淫邪笑意正浓时,一道略显慵懒的身影,在少女绝望的眼神下突兀出现,旋即一道似有肃杀意味的声音,徒然响起。
“呵呵,想要抢走我寒风的女人,你还是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