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龙美初流转凤目说:“嗯,其实,只要你陪在我的身边,我就很快乐了!等了一生,盼了一世,现在终于明白了,能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何处不是风景?”
安之煜其实只是想与她在一起,没有想到更深的一层,也许只是想着享受她的温馨,也许,只是想着能借龙美初现在的大名,把自己的公司搞得更上一层楼。可是,听到龙美初婉转的表达,可能没有一个男人不感动,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动心的吧。
安之煜动情地拉起龙美初的手说:“美初,让你受苦了!可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妻有子的一个家……”
龙美初用手轻轻捂上安之煜的口说:“我其实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天都在想你,怕你以后再也不理我了!”说罢,便轻轻地靠在安之煜的肩膀上。
这样的美女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满足了男人极大的好胜心与自尊心。空气里酝酿的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沉默。
龙美初抬起头,深情地望向安之煜说:“这几天,我可能要外出一段时间!所以,只能在心里继续想你。”
安之煜竖起耳朵问:“你要去哪里?”
龙美初柔媚地笑笑:“你会想我吗?”又没有等他回答说:“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要我去处理,我孤身一个人,也没有人能替我分担,凡事都只能亲力亲为了!”
安之煜舒了口气说:“是啊!一个女人能把事业做到这个地步,确实不易!”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还以为你又要出国了呢?”
龙美初:“不会,这次要为你留下来,本想让你能替我撑起这片天,可能没这个希望了……”
“你是说,你全部的事业吗?”安之煜看向龙美初又问。
“嗯,全部!我一直想着我的丈夫能帮我……”龙美初唯美地笑笑,望了望安之煜,把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安之煜的心“仆仆”地跳着,他觉得,这是龙美初给他的暗示,虽然,他知道她一直对他有暗示,只是这次不同,提出要将全部的事业让出来,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产啊……谁接管在中国经营,都将成为首富!享有无比的荣耀!
柳儿从许晴那里出来后,一直想着自己曾偷偷拿了那个房产证,那是安冉买的,付了全款,写了她的名字,而她若不向安冉交待一下,总觉得内心不安。
一套房子,对于他来说,或许没什么,可是又有多少人为了这个定所而流离失所,多少人为了它践踏道德的底限,出卖自己的良知……对于穷人来说,房子就是全部,就是希望,就是动力,就是生命延续的源泉。
柳儿听了许晴的故事后,心事忡忡,增添了几分的伤感。
袁静一直在想着,留着莹莹最终是个祸害,安之煜昨晚又没有回来,这几天他总是夜不归宿,可能都是在莹莹那里过的,她要在莹莹还没有搬家前把她撵走。
可是,袁静找到莹莹时,莹莹居然说他一直都没有过来,看样子并不像撒谎,难道……他与柳儿又混到一起了?
袁静打电话问安冉,柳儿是不是与他在一起,安冉说正在忙一些事情,这两天没有与柳儿在一起,袁静更加肯定了安之煜与柳儿在一起鬼混的想法,于是问了安冉的新居地址。
柳儿走到一个报刊亭前,无意中看到一条新闻,并且把那副图放大。标题是:持玩具假枪打劫宝马车,今晨被刑拘。而那个被抓的男人,正是许晴的老公,她见过那个男孩。
想起昨晚许晴说的遭遇,他为钱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性极大。柳儿买了那份报纸,仔细地看了一遍,是他!真的是他!
许晴怎么办?还能承受这个打击吗?她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崩溃?昨晚柳儿一直没有问许晴老公的事情,没有想到,他居然……
柳儿已经走到了公寓下面,在考虑着是先上去找安冉,还是回去看许晴?
袁静一下车就看到了柳儿站在楼下,刚好气不打一处来,先上去抓住就打。
柳儿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已经遭遇袭击,所以一直处于弱势,待看清打她的人是袁静时,柳儿忿忿地问袁静为什么要打她?
袁静一边打一边骂,说柳儿勾引安冉还不够,怎么又勾引安之煜,父子都被她睡,简直****。袁静的打骂,引来了很多围观者,但大部分是支持袁静的。
柳儿原本就没有暴力倾向,一向感到自己活着自保都难,更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对于袁静的打骂,她更是没有招架之力。对于袁静的骂,她更是感到莫名其妙。
没有人上前来劝架,都围着看,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柳儿一心想躲,可是被袁静拉着,走不掉,又打不赢,狼狈不堪。
李林在电脑上胡乱点着,忽然看到有人上传一段视频,点击率很高,并且是现场直播,题目是小三当众被殴!点开一看,李林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那是柳儿,被打的人是柳儿。打人的人是安冉的母亲,以前她来公司找安老头的时候,他见过。
他看清具体的位置后,电脑也没有关,直接出去开车。他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柳儿身边,去保护她。
李林赶到时,柳儿蜷曲着身子,缩在一个墙角,身上的衣服被撕烂,头发遮盖了她的面容,一个大厦的保安还站在一边,对着保安队长说:“队长,你打电话了吗?”保安队长说:“打了,他说马上来!”
可见,她们刚被人拉开,安冉的母亲可能已经走了,只有柳儿还在这里。
李林走近柳儿,把自己的上衣脱下,披在柳儿的身上。柳儿的手里紧紧抓住一个包,惊恐地看向李林,然后又扭过苍白的脸,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流一滴泪。
“柳儿?”李林很想说什么,可是,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柳儿手臂上有一些淤青,露出的项上还有几条血红的指甲印。“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李林看着心疼,最后只能化成一句问话。
柳儿凄清一笑说:“不用!”眼睛又空洞地看着地面。
李林一直觉得柳儿就是一个像仙子一样的人,一个总是干净利飒,却温婉可人的人,而现在,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衣衫凌乱,让人看不清面容,可以用残不忍睹来形容,与以前的她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站在一边的保安,看了看柳儿,又看了看李林,有些意味不明的离开了。
李林也蹲了下来,轻声说:“我带你去我那里,你先换个衣服……”他知道她受了伤害,怕伤到她最脆弱的心灵。
“不用!我就住在这里!”柳儿还是有些冷冷地应着,就像人还在神游,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这样夹在安冉与宋婷之间,有意思吗?”李林有些生气地说,然后语气又转为柔和:“我也在等你,你知道吗?”
柳儿淡淡看了一眼李林,并没有答话,只是沉默。
李林轻轻把柳儿揽入怀里,他是多么希望她能够快乐,能够开心,能够活得洒脱,能够活得自由自在……
“柳儿,回到我的身边吧?以前我们相爱的日子是多么快乐,好让人怀念!关于金钱方面的问题,你再也不用担心了……”李林好想把自己现在的一切都告诉柳儿,都不知道要先讲哪一句,说的有些凌乱。
柳儿的心里一暖,想到医生说她身患癌症,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包袱,无论跟着哪一个都将会是累赘,心里又冷了半截,只能选择无语。
“柳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人会好受一些!”李林用手撩开她额前的乱发,用手轻抚着她的脸。
哭?柳儿轻轻一滞,她也好想哭,欲哭无泪就是这种感觉吧?可是伤心到极致,她反而很想笑,很想大笑,笑得沧桑,笑得悲凉。
李林看着柳儿挣脱了他的怀抱,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想有一双无形的手,抚平她心中所有的伤。
“爱得越认真,伤的就越深!”柳儿轻声说了一句,说给李林听,也说给自己听,无论是李林,还是自己,无论是许晴还是那个男孩,都是这样。
柳儿又想起那句:古人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也。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泥沼地里,无论如何挣扎,无论如何努力,都始终无法走出那片苦难的深渊。
如果早已注定是悲剧收场,又何必多走一趟,留下无尽的哀伤与痴念。
如果无论如何都不能避免悲剧收场,又何必让悲剧重演,倒不如早切断这根情线,也少了痴缠与念想。
李林紧锁眉头,说:“柳儿,我不怕!”心却在无声地抽搐,他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柳儿凄美一笑说:“我怕!”
李林微微叹了一口气,说:“我现在在国土局上班,我们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柳儿听到李林的话,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李林一眼,然后悠悠地说:“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李林怔怔地看着柳儿,点了点头,算是允诺。
柳儿拿出怀里的包,把里面用黄色牛皮纸包好的一个资料袋拿了出来,袋子里面装了一些东西,她递给李林说:“帮我找柳楠,她是我妹!把这些东西给她!你一定要做到!”
李林伸手接过,有些疑惑。柳儿似看出了李林的疑问,又说:“只是一个房产证与一封信!”
“柳儿,不要再固执了,我们重新开始……”
“如果我想着与你重新开始,就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去嫁他人?”柳儿打断李林的话,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知道那是因为你父母生病急需要钱!所以……”李林不想提起的旧事又被柳儿提起。
“可是,我现在不爱你了!……”柳儿的声音有些微擅,咽了咽唾液,重新说:“我只爱钱!那是骗你的!”
“我不信!”李林的心有些绞痛,就像被拧成一股的麻绳,疼得他有些痉挛,额上渗着细微的汗珠。
柳儿别过头,不去看他,心已经被伤得早无完肤,也不差这一次的绝决。“你答应我的,一定要做到!你走吧!找到柳楠的时候,她会告诉你原因的!”
柳儿隐忍着眼里溢出的泪水,拼命往下压抑。内心的千疮百孔,早已经不起任何人的折腾。
李林刚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看样子她是不会跟他一起走的。看着她决绝的表情,他再也不说什么,只能悻悻转身。却想着,他一定要让安冉的日子不好过。
柳儿背对着李林,听到他转身的脚步,视线开始模糊她的双眼。她很想与李林一起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爱不能主宰两个人的生活,更无法掌握命运。她不想像许晴一样过着无助的生活,她更不想过几天幸福的日子后,她离世只会带给他无尽的痛苦……
所以,她只能在内心一遍遍祈祷:李林,你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安冉急急忙忙赶回来,却看到柳儿与李林在一起,并且李林拿着一个资料袋转身离开,这让他更加纳闷。
因为他不再接管安氏公司,所以,想自己创立一个公司,他想进军房地产,把自己投入股市的钱全部抽出。所以,这几天格外的忙。
中石油即将上市,对于后盘的走向,他并不看好,因为中石油就像是一个海绵,可以轻而易举把钱全部吸走,他对后市不太看好,急切地要在中石油上市前把股市的钱抽出,去投资房产,以保升值。
紧迫的时间让他无暇顾及柳儿,虽然昨晚他在刘花翠那里等了很久,没有等到柳儿就睡着了,今天又继续在忙……
安冉走到柳儿身边,她还披着李林的衣服,脸上挂满泪珠,蹒跚的步履显得格外沉重。他把柳儿揽入怀里走进电梯说:“柳儿?……是谁来找你麻烦?”
“你妈!”柳儿说的很轻。
安冉吻去柳儿脸上的泪,紧紧把她拥入怀里。他好想把她嵌入他的身体,保持着与他心脏最近的距离。
他把柳儿送到室内,在确定柳儿并无任何重伤后,说:“你先换件衣服,我去问清楚!”
柳儿并无阻拦,看着安冉关门离去,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原因,这样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自己的内心也格外委屈。
柳儿冲完凉,换了衣服,坐在窗边,望向天边那渐退的夕阳,感慨地说:“一天又过完了!”
她有时觉得自己就是那将落的夕阳,无力地耗着最后的一点生命。
柳儿总觉得还有一些让她伤心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最后,只能苍凉一笑,不开心的事情本来就不少,何必再去想呢?
刚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许晴,她的遭遇并不比她好,她甚至后悔自己那时为什么要支持许晴嫁给那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
柳儿想起那报纸上的新闻,可能许晴现在更伤心,更需要人安慰,她怎么样了呢?与其这里空猜,倒不如去看一下她。想到这里,柳儿又出了门。
好不容易找到许晴昨天带她来的那幢民房,楼下围了很多的人,都在讨论着什么人跳楼的事,在人堆里看到一辆警车,有些警察正在忙碌。
她不喜欢看热闹,只想从侧面绕到楼梯口,却看到楼梯口那里围着一条警界线,暂不允许上去。
柳儿顺着警界线望去,不远处全是血,有些脑浆也喷洒在地上,一定是脑袋开了花。第一次看到这样恐怖的场面,难免心惊惊。
再往前望去,有一个女孩子爬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沾染的全是鲜血,穿的那套衣服似是几份熟悉。
几个穿白大卦衣服的人,还在测着什么数据,同时对警察宣布着死亡,空气里凝结着可怕的氛围,有着惊悚的感觉。
在这个血汗造就的城市里,血与汗都是那么的廉价,每一寸的土地上都铺满了鲜血,像她这样的人,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像她这样的故事还在悄悄继续重演……生活其实就是这么可怕,也是这么残忍。